“枝枝……”
早晨顧枝還沒進文工團大門,就被一位陌生男人——林誌遠攔住。
顧枝擰眉,她根本就沒見過這個男人,他如此親昵地喊她名字,真的太奇怪了。
她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快速後退,與他保持相對安全的距離。
“你還沒吃早餐是不是?走,咱倆一塊兒去食堂吃早餐。”
林誌遠絲毫沒有被人嫌棄的自覺,上前就試圖拉住顧枝的手。
“離我遠點兒!”
顧枝肯定不想跟他有身體接觸,直接用手中的包砸了他一下。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要是再敢糾纏我,我現在就打電話報公安!”
這個年代流氓罪判得很重。
聽到她說要報公安,林誌遠下意識後退了一大步。
但很快,他又笑得誌得意滿。
就像他堂妹林霜說的,女人的清白那麼重要,等他當眾占了顧枝的便宜,她隻能嫁給他。
他倆成了兩口子,她怎麼可能舍得讓公安把他抓去坐牢?
“顧同誌,你們這是……”
現在正是上班高峰期,文工團的同事們,陸續來到這邊。
見顧枝跟林誌遠僵持不下,有同事忍不住問了句。
“沒事,我對象跟我耍小脾氣呢!”
不等顧枝開口,林誌遠就熱絡地跟大家打招呼,“你們是枝枝的同事吧?以後麻煩你們多照顧我家枝枝。”
大多數同事都跟顧枝不熟,自然不知道她的私事。
聽了林誌遠這話,大家下意識以為他倆是一對。
雖然大家都覺得林誌遠長得挺磕磣的,但蘿卜白菜各有所愛,大家自然會尊重顧枝的審美,紛紛跟林誌遠打招呼。
“你有病是不是?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彆在這裡胡說八道!”
顧枝和林誌遠素不相識,肯定不想與他綁在一起。
她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繼續說,“我們現在就去公安局!”
“枝枝你說什麼呢?”
林誌遠急得臉紅脖子粗,仿佛真是顧枝在說謊,“昨晚咱倆還睡一張炕上,你怎麼可能不認識我?”
“我知道你嫌我沒本事、沒能給你買那條五百多塊的金項鏈,但我會努力賺錢,讓你過上好日子的,你能不能彆再跟我生氣了?”
昨晚他倆睡一張炕上……
聽了林誌遠這話,同事們看向顧枝的眼神,都不由得多了幾分鄙夷。
很顯然,顧枝就是個虛榮的女人,因為一根金項鏈,跟相好的鬨脾氣呢!
霎時間,周圍議論聲此起彼伏,滿滿的都是對顧枝這位虛偽、勢力的拜金女的嫌惡!
林誌遠是林霜找過來的,林霜肯定得過來看好戲。
她就站在不遠處,能清晰地聽到同事們的議論聲。
聽到同事們都說顧枝這種拜金、始亂終棄的行為不好,還說她隨隨便便跟男人上床,作風不正,林霜唇角克製不住上揚。
她這位堂哥林誌遠,都已經快三十了,連份正式工作都沒有,整天最擅長的就是耍流氓、惹是生非。
她知道,林誌遠這般好色,若他見到顧枝那張臉,肯定得惦記上。
她故意帶林誌遠跟顧枝偶遇。
果真,林誌遠對顧枝驚為天人,瞬間忘記了之前惦記的那幾個女人,做夢都想跟顧枝發生點兒什麼。
在他最心癢的時候,她故作不經意地說了句,要是他當眾能親到、摸到顧枝就好了,那樣大家都以為他倆是一對,顧枝肯定得嫁給他。
顯然,林誌遠把她的話聽了進去,今天想當眾跟顧枝發生點兒什麼。
林霜唇角上揚的弧度越發恣意,女人的清白那麼重要,若林誌遠當眾摸了顧枝,顧枝除了嫁給他,還能有什麼選擇?
她那位大伯母,可不是省油的燈。
被林誌遠一家子纏上,顧枝就是跳火坑,這一生徹底完了!
“你有病就趕快去醫院看,彆在這裡發瘋!”
見林誌遠賤兮兮地往她麵前湊,顧枝被惡心得不輕,直接揚手,毫不客氣地甩了他一巴掌,“滾!你再胡說一句,我就打你一次!”
“枝枝……”
林誌遠紅了眼圈,仿佛真有多委屈。
他捂著臉,略顯猥瑣的臉上,帶著濃重的傷感與不敢置信,“你打我?”
“沒關係的,就算是你打我,我也不會怪你的。我隻會怪我自己,沒能力給你買下那條金項鏈。”
“我……我這就再去找兩份工作。從今天開始,我一天乾三份活,保證在年前給你買下那條金項鏈,你彆生氣了好不好?”
“顧同誌,你怎麼還動手打人呢?”
本來,大家就覺得顧枝挺虛榮、挺過分的。
見她竟給了林誌遠一耳光,大家不知內情,越發覺得她太過咄咄逼人,紛紛指責她。
“一條金項鏈,差不多頂咱們一年的工資了,你對象買不起也很正常,你真沒必要因為這種事對他動手。”
“是啊,你對象對你多好啊,還要做三份工作給你買金項鏈……做人真不能太自私、虛榮!”
…………
“他不是我對象。”
顧枝真的特彆討厭自證。
但林誌遠今天的行為,對她造成的影響太過惡劣了,她自然不希望大家都認定他是她對象。
她正想直接去公安局報警,就聽到了蘇暮雲的聲音,“吵吵嚷嚷的,怎麼回事?”
今年剛三十五歲的蘇暮雲打扮時髦、洋氣漂亮。
看到她,林誌遠先是眼前一亮,隨即又戲精地紅了眼圈。
他猜到蘇暮雲是個領導,連忙哽咽著說,“沒事,就是我對象跟我鬨脾氣。”
“怪我,都怪我沒本事,沒法讓她過上好日子。”
“你們彆說我對象了,我家枝枝真的特彆好,她這麼優秀、漂亮,想要一根金項鏈怎麼了?我一定會給她買的。”
蘇暮雲極度高高在上、嫌惡地掃了顧枝一眼。
鄉下來的土包子,就是庸俗、勢力,為了一根金項鏈,連臉都不要了。
小野種這麼惡心,拿什麼跟她優秀的外甥女比?
她強壓下對顧枝的嫌惡,故作中肯說,“顧枝,你跟你對象在咱單位門口鬨,影響不好,你倆有什麼事私底下解決,彆鬨得這麼難看。”
“他不是我對象!”
顧枝清晰地感覺出了蘇暮雲對她的排斥。
她覺得比賽有輸有贏很正常,沈明煙不至於這麼輸不起。
可事實就是這樣,蘇暮雲、蘇滿等人頻繁針對她,就算她覺得她們的行為很莫名其妙,她以後也得多注意。
她不卑不亢地迎上蘇暮雲的視線,繼續說,“甚至我今天之前,都沒有見過他。凡事都得講究證據。”
“他說他是我對象,他有什麼證據?如果他拿不出證據,就是造謠,你們也不該相信他的一麵之詞!”
“枝枝,昨天你下班後,咱倆就一直睡在炕上,我怎麼可能不是你對象?”
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林誌遠聲音更是拔高了好幾度,“而且我知道,你心口有一顆紅痣!”
“我若不是你對象,怎麼可能見過你這麼私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