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還在武漢待了三天,給渡河財務領域應付開發團隊打足了雞血。
最後一天,他晚上22點45的飛機,臨走前的一次聚餐。
有些離譜但又很正常的是到了19點30,飯桌上的大部分人就忽然戴上了耳機。
就特麼原地開始開啟了項目例會,說是李峰在線上,要跟大家盤點當天的測試問題單。
陳默隻得是對著某位同事的手機讓李峰把會議推遲到第二天。
然後自顧自站起來舉起酒杯:“弟兄們,吃飯的時候就不開會了。我們先一起喝杯酒,大家今晚手裡工作能推的就往後推一推。實在脫不開身的,就趕緊先吃飽了再說加班的事。”
而此刻就在鵬城,有一個意外引起的緊急董事會也正在進行中。
鵬城華興阪田總部a區,1812會議室的電動窗簾半開著。
晚霞裹著暮色透過寫字樓玻璃幕牆滲了進來,在深胡桃木會議桌上投下淡金色的影。
九位董事圍坐成弧,鄭非董事長麵前的青瓷茶杯裡茶湯金黃。
投影儀打在幕布上的杭城研究所架構圖讓大家頗有一些憂心忡忡。
“剛剛得到的消息,楊總的手術很成功,但醫生建議至少休養半年。而且大概率以後不會再複出了。”徐平的聲音打破沉默,這位公司裡一直負責戰略的董事手指在觸控屏上輕點。
他一邊說著一邊調出蘇新宇的簡曆,“杭城研究所現在有三個戰略項目:歐拉服務器係統、數字能源、智能光伏和綠色低碳業務。尤其是歐拉係統,作為公司自研操作係統的最後拚圖,必須有能鎮得住場子的人接手。”
徐平鏡片後的目光掃過眾人,緩緩開口:“蘇新宇這個人選大家可以議一議,他過去也是專業對口。歐拉係統的底層架構設計,他三年前就參與過評審。”
“很合理。” 胡向東的回答簡明扼要。
“確實,很關鍵的點是蘇新宇資格老、級彆夠。” 姚塵風補充道,他的筆尖在筆記本上劃出利落的橫線,“杭城研究所現有12個二級部門,其中7個涉及核心技術研發。他能夠更好的協調得了中科院、浙江大學的聯合實驗室資源。”
廖建忠和蘇新宇私下關係很好,他知道老友的想法,於是直接問了出口,“其實蘇總最近這兩年一直都想退休了。”
丁思雲笑道,“那不是正好了嘛,我記得老蘇是寧波人,家裡老父母都在鎮海,女兒在上海交大任教。讓他回杭城,既是葉落歸根,也能幫公司把最後一班崗站了。”
徐平聽回複道,“關於意願方麵問題不大,我私下跟小蘇通過氣了,他這休不是非退不可。”
此刻鄭青山的手指在桌麵敲出節奏,西裝袖口露出百達翡麗是他的最愛。
他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蘇新宇調任杭城研究所大家都沒問題,但他留下的cio空缺怎麼辦?”
“徐董不是早就有候選人了嗎?”丁思雲接過話茬,長期以來的業務履曆讓他對業務協調格外看重。
這位北美地區部前總裁說話的語氣裡不自覺地已經帶上一絲尖銳,“聽說是想讓不到27歲的毛頭小子挑這個擔子?三級部門部長突然跳一級接管整個it部,太冒險了吧?”
“集團it部管著全球18萬員工的數字化基建,不是兒戲,確實要好好考慮。”姚塵風開口就是和稀泥。
他的確說了句話,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會議室裡響起幾聲克製的咳嗽。
陳默的名字像根銀針,讓所有人的脊背都不自覺挺直。
最近每次在董事會上提起這個名字都是伴隨著爭論、甚至爭吵。
左夢安正欲開口,恰好看見馮庭波將筆帽重重扣在桌麵上。
這位女董事的眉峰挑得極高:“毛頭小子?陳默主導的渡河項目,大機切換提前兩個月完成,高斯數據庫beta版已經在好幾個子公司試點,渡河er提前交付第一個版本,目前已經進入業務實測階段。這些成績,在座各位26歲時能做到哪樣?”
徐平清了清嗓子,他直接點了丁思雲的名,“丁總,你可能忽略了一個事情,集團it其實主體就是信息技術工程部,剩下的兩個二級部門 —— it審計部和信息安全部本身就是偏向管控和內審。”
他說完頓了頓,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接著補充道,“it審計部和信息安全部兩個部門領導年紀都大了,特彆是孟常雲孟總,早就想退休回學校教書了,他也是很支持陳默的。”
左夢安看大家不說話,也很適時的補充道,“我支持陳默接任老蘇的位置,這樣也更方便調配資源,對渡河項目更有利。”
“我也提個人選吧,不一定非要在it部門內部找人接替蘇總的位置,我看童超然就挺合適。” 鄭青山看丁思雲被壓製得有些狠,開口就是王炸。
果然,聽到童超然的名字,本來還有些事不關己的廖建忠就不困了。
同樣是業務線出身,關鍵是童超然還是他的老下屬。
廖建忠把手上的文件夾放到一邊:“管理需要經驗。it部下轄3個二級部門,18個三級機構, 年預算上百億,陳默沒管過這麼大的盤子。”
“經驗是打出來的。” 馮庭波的聲音提高了幾分,“現在渡河項目第一期預算不就80億了?這不是經驗?”
徐平補刀,“陳默現在管理的it運維支撐部就是整個集團it最大的三級部門,現在在編773人,占了整個it編製的14。”
實際上徐平沒想到的是馮庭波火力這麼猛,左夢安都沒怎麼發力就把鄭青山逼出來。
鄭青山卻堅持己見,“童超然在西歐協調17個國家的運營商項目,非常懂業務需求,更能平衡業務與it的關係。”
“平衡?” 馮庭波冷笑,“我們現在推進國產化戰略,是為了應對未來可能的技術封鎖。陳默搞天才少年計劃,得罪了多少老專家,但現在我們的芯片設計工具鏈團隊,全靠這些‘刺頭’在突破技術壁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