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剛發出去,聊天群立刻熱鬨起來:
【這胸,這腿,這臉,絕色啊!我出兩百萬!】
【再加一百萬!】
大洋池附近區的季宴禮晃著酒杯,望著玻璃裡靈動的小人魚,總讓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輕嗤一聲將這種錯覺歸咎於美女的相似性,怎麼都沒把眼前人和周硯深那個紮著麻花辮的村姑對上號。
指節敲了敲手機屏,他特意在兄弟群周硯深:
“融創水世界,限時福利!工作是永遠也做不完的,不來就是不給兄弟麵子!”
仰頭飲儘香檳,他凝視著人群中央拆禮盒的季晗。
看著她笑靨如花的樣子,低聲歎氣,隻要她喜歡的不是周硯深,就算是綁,他也要把人綁到她的生日宴上。
休息室裡,薑早正摘著粉色假發,發梢還滴著水珠,顧依然就跟著季晗推門而入。
顧依然熱情地迎上來,笑容甜得發膩:
“薑早,你剛才的表演太驚豔了!沒想到你竟然是美人魚比賽的冠軍!”
薑早沒接話,隻是慢條斯理地拆著假發上的亮片。她從小在海邊長大,水性極好,當初和同學去水族館玩,看到“人魚演員招聘”的牌子,攥緊拳頭就報了名。
大學的學費、生活費,甚至給家裡寄的錢,都是靠這條尾巴遊出來的。
季晗抱臂站在她身後,透過鏡子居高臨下地打量她,忽然冷笑一聲:
“硯深哥不給你錢嗎?讓你出來賣藝?”
薑早拿起毛巾,慢悠悠地擦拭濕發,唇角微揚:
“季小姐伸手要錢要習慣了,大概不知道,女人也是能自己賺錢的。”
季晗臉色一沉,猛地伸手揪住她一縷濕發,迫使她抬頭看向鏡子:
“你一個月能賺多少?一萬?兩萬?撐死了不到十萬吧?笑死人了,你以為錢是賺出來的?”
顧依然捂嘴偷笑,臉上寫滿了幸災樂禍四個字。活該!讓你裝清高,現在被人收拾了吧?
薑早不慌不忙,反而伸手撈過旁邊的卷發棒,順手卷起季晗垂在她肩頭的一綹頭發。
“那季小姐說說,錢應該怎麼賺?”
季晗一愣,隨即尖叫:
“你乾什麼!我的頭發隻有明星造型師才能碰!”
“噓——你吼這麼大聲,害我數錯秒數了!”
“滋——”一股焦糊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顧依然猛地吸了吸鼻子,大聲驚呼:
“有沒有聞到燒焦的味道?”
薑早這才鬆開卷發棒,一臉無辜地拎起那截燙壞的發絲:
“哎呀,季小姐的頭發果然金貴,一般人確實燙不好。”
“薑早!我殺了你!!”
季晗暴怒,揚手就要扇她,顧依然趕緊假惺惺地攔住,湊到她耳邊低語幾句。
季晗深吸一口氣,強壓怒火,從牙縫裡擠出話:
“隻要你肯和他離婚,我給你一千萬。你怕是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吧?”
薑早披上浴巾,站起身,直視季晗的眼睛,忽然笑了:
“季小姐,你把我當傻子?如果我想要錢,我老公給的恐怕比你大方。一千萬?打發叫花子都嫌寒酸。”
顧依然插嘴:
“薑早,你不是想替你爸翻案嗎?周家畢竟經商,辦事得繞彎子,季家可不一樣……”
“你知道我做記者學到的第一課是什麼嗎?”薑早挑眉,笑容譏誚,“越有錢的人,越愛放屁。”
“賤人!粗俗!”季晗揚手要打,薑早敏捷地一蹲,順勢拽了顧依然一把。
“啪!”一記耳光狠狠甩在顧依然臉上。
顧依然捂著臉,氣得發抖,還沒罵出口,薑早就湊近端詳她的鼻子,驚訝道:
“糟了,你鼻子是不是歪了?”
“什麼?!”
顧依然猛地摸向鼻梁,又驚又怒地跑到鏡子前,轉頭瞪向季晗,
“你是不是故意的?!”
季晗不耐煩地甩開她:“行了!你這月醫美我包了,你這鼻子本來就做的很假!”
自從回國,家裡三天兩頭就給她安排相親,她真是煩透了!本想借著生日宴羞辱薑早,讓他離開周硯深,沒想到這小村姑口氣倒是不小。
她盯著薑早,咬牙切齒:
“裝什麼清高?嫌錢少就直說!硯深哥要是娶薑萊也就算了,你一個小村姑,真以為能坐穩周太太的位置?”
薑早歪頭一笑,眼神鋒利:
“你能給多少?一個億?兩個億?十個億?季家要真能隨便掏這麼多錢,我現在就發新聞順便去寫舉報信。
你忘了,我們做記者的,最擅長這個。”
黑色賓利緩緩駛入停車場,後座的男人神色淡漠,輪廓分明的側臉在白熾燈下顯得愈發冷峻。他目光微垂,落在角落裡那輛紮眼的紅黃小摩托上,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齊特助。”周硯深開口,嗓音低沉,“叫拖車來,把那輛車拖走。”
齊特助心頭一跳,連忙應聲。這輛車他再熟悉不過,當初還是他親自去給薑早上的牌照。
跟在周硯深身邊多年,他已經很擅長揣測這張撲克臉下的真實情緒。商場上殺伐果決,私下卻極少顯露情緒,此刻能讓他直接下令拖車,顯然是動了真怒。
原本車都快到彆墅了,周五下班的美好時光近在眼前,誰知周硯深半路突然讓他調頭往水世界開。
季宴禮遠遠瞥見那道熟悉的身影,還以為自己眼花了。走近確認後,他挑眉調侃:
“周總居然舍得從文件堆裡爬出來了?晗兒念叨你一晚上,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周硯深淡淡“嗯”了一聲,徑直走向波光粼粼的大洋池。他單手撐在玻璃壁上,目光沉沉地掃過水池,仿佛在搜尋什麼,片刻後收回視線。
“表演結束了?”他問,聲音聽不出情緒,“人呢?”
季宴禮眯起眼。認識周硯深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見他對一個女人這麼上心。哪怕是遠在大洋彼岸的好萊塢大明星,也沒讓他親自追到現場的待遇。
他搭上周硯深的肩,笑得玩世不恭:
“玩玩可以,彆太認真。”壓低聲音,“這種小姑娘,玩一陣子給點錢打發就行了。千萬彆留麻煩,免得後麵不好處理。”
他滔滔不絕地傳授著“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技巧”,絲毫沒察覺身旁的人氣壓越來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