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手陽明大腸經“曲池穴”轟然洞開。
一股強橫浩大精氣湧現,手肘處就像是開出一個小小池塘。
陸無病感覺到,自己全身力量又大了少許。
同時,流轉兩條經脈以及丹田的內氣,也雄渾許多。
最是讓人感覺奇異的是,他發現,自己的眼睛似乎明亮了不少。
四周景物,看得更加清晰,似乎多出了一些明豔色彩。
他知道,這就是內力打通經脈之後,對人體帶來的進化。
手少陰心經打通之後,能讓人心靈沉靜,思維活躍。
手陽明大腸經,主食欲消化,五感提升。
這還沒完全打通,已經出現好處了。
隻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壞處……
借助野山參的巨大藥力,接連打通六個穴竅,把手陽明大腸經打通至十一個穴竅之後,他就發現,自己的手臂氣脈出現隱隱幻痛。
鼓脹酸麻,有著撕裂錯覺。
這可能是假像。
但卻真實影響著自己的精神和肉身。
而且,這種幻痛,還不是短時間之內可以消除。
非得等到身體逐漸適應,經脈穩固之後,才能再次開竅拓脈。
“難怪小蘭師姐說,天星宗【滴水勁】隻是入門之基,想快都快不到哪去。
經脈的粗細已經注定,養氣和聚氣的速度……
畢竟,這門功法追求的本是細水長流,不出毛病。”
“天河正法,能早點學到手,那肯定越早越好。
聽說這門功法能擴充經脈到數倍寬方,煉得氣脈如長河,內氣如潮浪……
不但修練之時勢如破竹。攻擊之時,也是摧枯拉朽,以厚重雄渾,力大飛磚著稱。”
想到這裡,陸無病一顆心都快要飛到天星峰上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早點解決掉所謂的【朝陽三英】,踏上征程。”
看了看天色,日落月升,夜鳥回巢。他收功站起身來,就發現小蘭師姐與顧大石兩人已經靜靜的等著。
歐陽蘭背著長劍,身上束紮停當,英氣勃勃,眼中隱隱透著幾分殺氣。
顧大石雙眼通紅,如同將要爆發的火山。
手中提著一把大弓,手臂青筋凸起,背著箭壺,呼吸略顯粗重。
“等你好一會了。”
歐陽蘭聲音中透著絲絲酸意。
她羨慕極了。
自己修練內功,打坐半個時辰,就已經心思煩亂,精神疲憊,隻想癱著一動不動。
可是,小師弟修行內功,第一次就已經可以堅持一個時辰之久。
現在更過份,這都修行了一個半時辰。
收功之時,仍然神彩奕奕,猶有餘力。
這段時間,他的精神力應該再次凝聚壯大了不少。
歐陽蘭這樣想著。
道家修練,講究一個身魂合一,既修身,又修魂。
但是,如今的江湖武者,基本上都是修行內氣,最多外家內家同修。
真沒有什麼功法,可以直接修行靈魂。
即算是天星宗,也是沒有。
倒是前輩高人實踐過,到了先天境界,武道意誌凝煉。無論是以哪門功法奠基,都可以涉及到魂魄與精神的修練。
歐陽蘭當然是知道這些知識的。
也因為這個原因,對陸無病的精神力增漲,格外驚奇。
“是經脈脹痛了嗎?”
“沒錯。這補藥也不好消受,初步估量,打通六竅之後,需要修養三天。”
陸無病失落道。
“六,六竅……”
歐陽蘭眉毛微微跳了跳,心想自己才打通四個竅穴,小師弟你為何這麼優秀?
同樣服用了一小段參片。
我這藥力跑哪去了?
她重重的眨巴一下眼睛,決定暫時不跟小師弟說起修練的話題。
再說我是狗。
還是想想怎麼殺賊吧。
“運糧的時候,我曾去過山寨,特意記下了各處眼線所處位置。”
顧大石冷然說道,晃了晃手中大弓,又道:“當初陳家兄弟,拜入我家門下,就是想學那門穿楊箭法……我擅長遠攻,眼線就交給我了。”
“好,趁著陳弓等人身死的消息,還沒有傳回朝陽寨。頭前誘敵之事,全都拜托顧兄。”
這是提前定好的計策。
朝陽寨身居橫山朝陽嶺,山壁高聳,隻有一條路通往山頂,道路十分難行。
並且,其二寨主葛仲出身於軍中,懂得治軍布防,把那條上山道路守得死死的。
真的想要強行殺上去,也不是不可以。
隻不過,這樣做的話,徒增風險的同時,還可能激怒山上凶人。
萬一,對方發現己方實力太過強大,想到殺人泄憤,那就不太好了。
山上綁了不少女流,那些人都是無辜者。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外出采摘野菜的三娘和二狗,也被山寨匪人捉走……
為了逼迫神箭手獵戶顧大石就範入夥,他們什麼手段都用出來了。
“放心吧,隻要陳三陽和葛仲沒有真正感受到威脅,就不會提前對你家妻兒下狠手。”
這是基於人性考慮。
以朝陽寨的威風煞氣,陳三陽的自視甚高,一旦遭受到顧大石的射箭騷擾,首先想到的,就是把他親手抓住,狠狠折磨。
再問一問,當年教導技藝之時,為何那般嚴厲?
陳三陽和陳弓兄弟二人,幼時的悲慘經曆,少年時的自卑,已經化作啃噬心靈的惡狼。
他們橫行無忌,凶殘冷酷。
最後選擇在顧家村旁不遠的橫山朝陽峰立寨。
蘊含的意思很明顯。
在哪裡跌倒,他們就想在哪裡爬起來。
更想要看到熟悉的鄉親匍匐在他們腳下。
或許,他們自己都沒意識到。
內心之中,想要的不僅是揚眉吐氣,肆意縱橫,還想要獲得某人的真正認可。
想當著顧大石說一句,你做錯了。
你後悔了沒?
說不定,陳三陽最想看到的,就是顧大石的跪地求饒。
並且,當著他的麵,殺了他兒子,占有他妻子。
這就是陸無病聽過顧大石的故事之後,推測出來那位大當家陳三陽的心路曆程。
還有陳弓其人。
此人第一時間,就被小蘭師姐的“暴雨梨花針”射成了蜂窩,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噗……”
夜涼如水,山風嘶嚎。
一支白羽長箭,掠過蒙蒙霧氣,穿入山寨哨兵的喉嚨之內。
遠遠看去,那人緊捂住脖頸,一頭栽倒墜落。
還沒掉到地麵……
七八丈遠的望樓之上,另一個寨丁,也已經捂著喉嚨“咯咯”嘶叫。
“不愧是百步穿楊神箭手。”
陸無病和歐陽蘭躲在大樹側後,透過枝丫,靜靜看著。
看著山寨內的守夜哨兵一個個倒下,火把大片亮起,同時,聽到山寨之內傳出咆哮。
……
很快,就有一位手提大棍,身形魁梧有如熊羆的壯漢,赤著上身從寨牆之上一躍而下。
此人手中長棍急舞,一棍把射來利箭打得粉碎。
身上肌肉反射油光,如同鐵衣。
除了當先魁梧壯漢,還有一人,卻是身著銀甲,倒拖銀槍,氣息陰冷,如同毒蛇般緊緊跟在身後。
“比想像中要容易得多。”
陸無病深吸一口氣,引蛇出洞的計劃出乎意料的好使。
也不知這兩人是太過自信,還是自大狂妄習慣了。
竟然絲毫沒有防備。
“也比想像中要強上許多。”
歐陽蘭卻是微微緊張起來。
她見識過的江湖人物更多,對實力自然有著自己的一套判斷方式。
“外家橫練金縷衣,六品洗髓境,千斤神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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