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陸壓出毒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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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帝之孫顓頊,二十歲得黃帝傳位為人皇,以陳都為都城,時光苕再,歲月如飛。

卻說顓頊的治世數十草,功業未建,唯恐不能上追三皇,日夜憂慮,愁眉不展。

其時有一大臣,名為仲容,昔日曾經追隨黃帝,乃與顓頊殞言道:“西南之地,有一族,名為九黎巫族,不敬天地,不拜神明,不事生產。不從教化。陛下治平天下,無有悖逆,皆從人教,巫族既頑劣不化,何不征之?”

其時經軒轅治世,曆時良久,天下承平,妖巫舊事,漸漸為人所淡忘。

隻是顓頊顧也非無智之輩,拒絕道:“巫族乃是遠古大族,先皇在位之時,削平天下,尚未曾動巫族分毫。如今四海承平。洪荒清淨,豈可擅動刀兵?”

仲容道:“先帝在位時,因有炎帝守護巫族,故未征之。如今時移世易,大不相同,巫族卻仍然頑固不化,不順天時,不尊人教,隻拜祖巫,豈可相容?若是西、南之民皆效法其事,陛下治世大業,隻怕不僅無功,還有被蠶食之危”。

顆殞聽仲容先前之言,本還不以為然,待聽到最後一句,終於悚然動容。

他思量片刻,歎道:“你言之有理。千裡之堤,毀於蟻穴。巫族之事,卻是不可不防。”

乃召群臣蒼舒、大臨、庭堅、叔達等議之,說道:“西南巫族,不尊人道,以巫教盅惑生民。我繼黃帝大業,治理天下,教化萬方。不可置之不理。然承平之日。妄動刀兵不祥,爾等有何主意,儘管說來”。

蒼舒乃是黃帝時老臣,說道:“巫族乃上古之族,實力強大,自有傳承。陛下若欲使其改信人教,此實難為之事,竊以為不可取!”

仲容反駁道:“此一時,彼一時也。如今我人族已匡平天下,獨霸洪荒,正該銳意進取,豈能沾沾自喜。裹足不前。況且臥榻之旁,尚容猛獸酣睡乎?”

顓頊止其爭執,斷然道:“若要我視如不見,是枉為人皇也!”眾臣乃知其意,因此不再爭執。

叔達言道:“我聞巫族之主,是一女子,名曰九鳳,尚未婚配。陛下既有教化巫族之心,何不先納之為妃。待成其事,再於其族中推行人教恩德?如此潛移默化,時日一久,自然可得教化之功也。”

顓頊潁聞之大喜,讚道:“此老成謀國之言也!”遂從其議,使叔達前往巫族,商議婚姻之事。

叔達領命,千裡跋涉,來到巫族。見了九鳳,說了顧顧之意。九鳳聞言,思量有頃,乃問道:“顆顧如今有妻妾幾何?”

叔達如實言道:“已有八位。”

九鳳問道:“既如此,若我與顓頊顧婚配,地位比之顆顧如何?比之其八位妻妾又如何?”

叔達心中一突,隻好模糊答道:“除元配之外,與眾妃等同!”

九鳳勃然作色,喝道:“休要虛言欺我!顓頊殞所定人族之禮,我豈不知耶?曾聞男女路遇,若婦人不避。施之杖答。對女子如此嚴苛,又有何地位可言?我若從了領顧。嫁入人族,地位如同婢妾,休說與棚月一二能相比,他那八個妻妾。壞個個都要壓在我頭卜!”

叔達知她所言不虛,不好做聲。

九鳳見他不言,繼續說道:“想我巫族,乃是盤古血脈,傳承至今。妖巫大戰之前,曾為霸主,掌理十二大部洲。彼時人族如同嬰孩。還耍托庇我族羽翼之下。如今時過境遷,巫族雖然偏守一隅,實力衰弱,卻也不容人族過於輕慢。須知我身為巫族之長,一己之榮辱。關係巫族舉族之尊嚴,卻是輕忽不得。若我為人所欺,亦將連累巫妾上下,皆無顏麵立於世間。”

叔達無言以對,問道:“若依族長之意,該當如何?”

九鳳言道:“聖人有言:各族相融,乃是大勢。領顧若有善意,我也無意抱殘守缺。若依我意,如顓頊殞願娶我為正妻,平等相待,如此兩族聯姻,公告天下,我便如他之願又如何!”

叔達不能做主,回道:“既如此,待我回去稟明陛下,問過陛下之意,再做商量!”

九鳳斷然道:“若不從我意,此事休要再提!”

於是叔達回人族,見過顓頊殞,將九鳳所言,如實相告。

顓頊怒道:“撮爾小族,如日薄西山,垂垂老朽,怎敢自恃尊長,狂妄至此?”

蒼舒諫道:“陛下,人巫二族,本為兄弟之族,都是盤古血脈。貧道曾聞陛下向巫族之主九鳳提親,九鳳亦無拒絕之意,此乃兩族之幸,不勝之喜。陛下與巫族聯姻,賜之正位,亦無不可。”

顓頊怒道道:“荒謬!須知男強女弱,先天有彆,怎可等同?況且人族若有二主,令從誰出?人巫二族若有爭執,以何族為先,何族為主?尊卑不分,先後不明,此取亂之因也!”

蒼舒再諫道:“陛下,自從盤古開天地,輕清上升為天,重漁下沉為地,乾坤既定。陰陽交泰,乃生萬物。應知獨陰不生。獨陽不長,陰陽並無先後,男女又何來尊卑?上古神聖,亦是有男有女,如妖巫各族,皆如是也,未嘗聞男先而女後。況且就人族而言。乃是女媧娘娘造化,皆從母體而出。陛下此言若令媧皇宮聖人聞之,當作何想?”

顓頊潁麵紅耳赤,無言以對。

蒼舒又說道:“至於人無二主,令出一人,此事易為也!陛下可主外事,而使九鳳主家事,各有職司。既無尊卑之分,又有內外之彆。豈不兩全其美哉?”

顓頊潁聞之,思索良久,暗道:“此事既傳洪荒,若無解決之道,恐為笑柄!不如先將計就計,再見機而行。

遂道:“諾!”

於是人巫二族,再商聯姻之事。定了大喜之期。還說人巫二族,定了顆頸與九鳳聯姻之事。眼看大喜之期,日漸臨近,二族上下,紛紛準備,忙碌不已。

不說巫族忙於籌備九鳳跟顓頊的大婚,那上古妖皇帝俊十子陸壓當年在後裔射日箭下被準提所救,被東皇太一帶回天庭。東皇太一用當年在不周山下那條先天葫蘆藤上摘取的黃皮葫蘆,混合誇父後裔兩位頂尖大巫的精氣,煉製出一件上等靈寶,名曰“斬仙飛刀”,送給陸壓自保作用。又從太陽宮內選出一件邪異禁寶“釘頭七箭書”。陸壓得了法寶,自後便在媧皇宮潛修,避世不出。

那陸壓乃是三足金烏,先天靈物,稟賦奇高,得了兩件奇寶,又收斂其以往目中無人的個性,一番苦修,道行修為一日千裡。即便後來巫妖大戰,陸壓自知跟自己父親叔父比起來,可謂是小巫見大巫,遠沒有可比性,他又窺得天數運轉,抓住冥冥中那一縷天機,置身事外,保得自身。

隻是如此一來,他心中對於巫族那種仇恨,刻骨銘心,不死不休,再不能和緩了。

巫族人族,幾十年來征戰,雙方死傷無數,可謂怨恨頗深,此時竟然要聯姻,共同執掌三界。無論是哪一方麵,都足以驚天動地。

連陸壓這等在媧皇宮清修避世的妖族太子,都知曉了這件事情。陸壓心中宛似一鍋滾油進了一點火星,熊熊怒火簡直要噴湧出來,恨意不可遏止的翻將上來,臉色時而鐵青,時而通紅,雙手都不禁顫抖起來。

“這等不識天數的畜生,也妄想再次掌控三界,如何能讓你得逞。”陸壓壓製住徹骨的仇恨,飄身出了媧皇宮,徑往洪荒人族之地而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哪裡還計較許多。在南贍部洲南方,離此八十萬處有座山,終年雲霧封鎖,常人不得輕易進入,其中有一位上古金仙,乃是盤王。此人一身神通不小,更精擅降蠱毒,可謂是洪荒之上毒尊。若得其相助,圍殺九鳳,也不是難事。”

考慮到那盤王老怪行事乖張,不依常理,若言之不動,尚需彆樣手段。陸壓思量片刻,便有計較,徑起雲光,一路南來。幾十萬裡路程,不過半個時辰,就來到盤王所在的山前。

但見那山勢險峻,層巒疊嶂,數座山峰並起,好似幾把寶劍,直刺蒼穹。山峰之間,雲霧封鎖,其時正是朝陽初起,紅光映照,光霞璀璨,照的那片雲霧光彩紛呈,熠熠生輝。

陸壓無心觀賞,停住身形,降下雲光,一路行上山來。此刻正是那初冬時節,木葉脫落,疏林扶風,颯颯作響,漫山紅葉飄飄,隨風來去飄搖。陸壓一塵不染,心中澄澈通明,疾步上山,但見群峰無數,卻不知那盤王所在。

陸壓暗暗提氣,開聲喊道,“貧道陸壓,有事請見盤王道友,還請一見。”聲浪翻滾,在山中回蕩,經久不息,傳出千裡。

聲音甫落,隻聽一聲朗笑,自山中回應,清越悠揚,聽來心輕氣爽,在這冷冬天氣,如沐春風。陸壓心中稱異,隻見前方山路回折出走出一個七尺高下的白衣人,麵貌疏朗,二十七八模樣,雙目有神,舉止不俗。

“我算的有異人來訪,原是道友,有失遠迎,還請見諒。”那盤王謙恭有禮,舉手投足之間,灑脫不羈,一片超然神態。

陸壓輕笑回禮,“道友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真是相見恨晚。”兩人一番客套,言談笑語之間,轉過幾道山路,一處天然石洞豁然在眼前。盤王請了陸壓內坐,自有童子奉上茶果。

“此來卻是有事相求。”幾句客套之後,陸壓直陳來意。

盤王也不驚訝,自己與陸壓並無往來,今番陸壓無故上門,自是有事,也不開口,隻是以目光相詢。

“卻是人族巫族兩相大戰,聖皇顓頊欲對付九鳳,隻是那九鳳身兼兩大祖巫神通,法力神通,俱是不可思議,遠超一般大巫,不易對付。顓頊有意圍殺,又恐其一旦逃脫,後患無窮,特請我來與道友分說,借一樣毒物,暗中下手方好。”

盤王微微思索,站起身來,走了幾個來回,心中決然不下。計較片刻,隨聲說道,“料想那大巫有何足道,有道友跟無數高人在側,豈能有甚變故。我這毒藥,卻是難有甚效,徒添變數,道友憂心了。”言下卻是不欲卷入兩族紛爭,平白沾染紅塵,結下因果。

陸壓眼見那盤王語義雖緩和,意態甚是堅決,料想即便再三分說,也是無用,當下輕聲笑道,“道友所言,未免妄自菲薄。盤王降蠱毒,三絕貫於三界,豈可小視。道友既如此說,我也不好勉強,承蒙接待,就此告辭。”

盤王一番虛留,陸壓執意就去,也就出了洞府,下得山來。陸壓冷冷一笑,“本座好意相求,你不肯,是自取死道,怪不得本作!”

複隱匿身行,偷偷進入洞府,見到盤王正出來,取出一個黃皮葫蘆,陸壓念誦咒語,葫蘆內衝起一線毫光,高三丈有餘,毫光上托著一物,長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兩道白光罩將下來,盯住盤王的泥丸宮,饒是盤王,也不覺昏昏默默,莫知左右。

陸壓在漫天白骨真火中,颯然站立,一身火紅道袍獵獵作響,麵目中卻帶了幾分得意,向那葫蘆微微躬身,道了一聲“請寶貝轉身”。

盤王被那斬仙飛刀盯住泥丸宮,隻覺得意識一陣恍惚,一陣心悸的感覺湧將上來,情知不妙,便見那白光一旋轉,頭顱被斬。

陸壓用斬仙飛刀偷襲,斬殺了盤王老怪。進了那後洞之內,見有一白綠相間的瓷瓶,其中放置的便是一無影之毒,取了那毒物,又用金烏太陽真火燒了盤王洞府,揚長而去!

這一日,顓頊正在殿中理事,突然有人來報:“外麵有一位道長。要再見陛下!”

顓頊一心上追三皇位業,向往仙道之術,說道:“既是有道之士,不得輕易相拒,便請他進來相見!”

少頃,一位道人緩步而入,向顧殞施禮道:“陛下行尊降貴。撥冗相見。貧道不勝感激!”

顓頊說道:“道長乃是世外高人,無須多禮。不知法號如何稱呼,在哪座名山修行?。

道人答道:“山野之人,無名無姓,不羈一物,萬法皆空。平日裡雲遊四方,居無定所,倒叫陛下見笑了”。顆潁聽他談吐有出塵之意,毫不見怪,反喜道:“聞道長之言。不覺精神爽快,如在塵世之外。真覺富貴如浮雲爾!不知道長因何事來此。請指教!”

道人說道:“聞陛下欲與巫族之主九鳳聯姻,與其平分天下,不知可有其事乎?”

顓頊聞言惱怒道:“我欲與九鳳聯姻是實,但何來與其平分天下之說?莫非又是洪荒之豐的流言蜚語,為有心者煽動,欲壞我美事?。

道人說道:“既無平分天下之意,陛下如何要聯姻九鳳,並許以平等之位?”

顓頊說道:“實不相瞞,隻因巫族不從人道教化,傳揚巫教,隻拜祖巫,妨礙我人族大業。故我欲先與九鳳聯姻,借此身份,入主其族,再將人道教化,逐漸推行於巫族之中,實現人巫一統,如此永消人心之亂、異教之災

道人說道:“陛下欲以溫和手段推行人教,仁慈之心,可昭於日月!然隻恐勞心費力,不僅無功,反引來禍患!貧道現有一問:自開天辟地以來,人巫二族,誰更久長?。

顓頊思之,答道:“自然是巫族更為長久!”

道人撫掌道:“是也!巫族繼承盤古血脈,自從開天辟地之後,便存於洪荒,更曾掌管洪荒十二大部洲,為天地之間的霸主,隻有上古妖族可與其抗衡。若論血脈之純正,乃是第一大族。人族是後來女奶娘娘所造,曾托庇於妖巫二族,如今才得享洪荒霸主之位。若論傳承之久,人族比之巫族,有如嬰孩之望父母也!以洪荒之大,諸族之多,亦隻曾聞父母教化嬰兒,不曾聞嬰兒教化父母也!”

顓頊細思道人之言,說道:“以道長之意,莫非是怕巫族反來傳播巫教、禍亂人心?我先前亦有此慮,不過群臣進男女分治、各掌內外之策,倒是可解此憂。

道人答道:“陛下此策,可治九鳳,豈可治巫族乎?”

顓頊被其一言駁倒,仍然辯說道:“人族大興,乃是天道所定。上有聖人掌管氣數,安定乾坤。巫族勢衰,僅有兩位大巫,實力不如人族遠矣,道長所憂,當無無事。”

道人說道:“人教雖有聖人掌管,然太清聖人無為而治,居大赤天中。人族諸事,向來還由人族自理。陛下繼黃帝人主之位,治理天下,若生變亂,隻怕上不能告慰聖人而追三皇功業,下不能安撫萬民!”

顓頊聞言,默然良久,問道:“若依道長之意,該當如何?”

道人見顓頊無言。

乃道!“依貧道之意,不如一勞永逸!

顓頊問道:“如何一勞永逸?”

道人乃拿出一物,說道:“貧道這裡有一無影無形之毒,縱是大巫之功,也不能抵禦。此物在中毒之時,毫無知覺,待要運起神通法力,一時三刻,全身便化為膿水。陛下可以大婚為名,遍請巫族神通之士,擺下喜宴,將此物投於酒食之中,待其中毒,再一舉擒殺。另外密令大軍,圍殲巫族,廓清洪荒。到時巫族無主。焉能抵抗人族大軍?如此萬無一失,一勞永逸,陛下成就大業,必為聖人嘉許,為人族萬世傳揚!”

顓頊怒道:“此乃小人行徑。不義之舉,豈可為之!”

道人說道:“陛下若要成就大業,須得胸懷大局,手段網強,不可有婦人之仁!巫族曆三皇之世。一直我行我素,屹立不倒。若此次臣服於陛下之手,此乃千秋偉業、萬世之功也!”

顓頊仍舊擺手說道:“此事不頭,不可為也!”

道人說道:“貧道言儘於此,如何抉擇,悉聽陛下之意!”說罷,將那無影無形之毒留下,飄然出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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