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分得一枚弱水殘卷,虛空上方的包不六開始施展全力,他嗷嗷嗷地嚎叫著,整個身形猶如騰飛的火龍,那旋轉的速度已是無法用肉眼捕捉,隻看看清一團肆意蔓延的火光,火光頭部呈尖銳狀,瘋狂地戳刺那黑色的符文屏障。
而隨著江晏暗中使出的一縷靈力攻擊,那原本堅不可摧的黑符屏障竟是硬生生被撬開了一大道缺口,缺口之大,連周遭的黑色符文都來不及填補修複。
轟隆!
在兩股力量裡外的衝撞下,那一片區域的黑色符文瞬間瓦解,最後化為一縷縷黑煙,隨風消散。
虛空上方,包不六發出亢奮地叫聲,“成了,成了!俺成了!!”
“還真被你小子給破開了?行啊,包不六,看來你這電光火龍鑽已經修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包的!張麻花,俺且問你,到底誰是肺霧?!”
“……”
虛空中另一道身影聞言一噎,不由訕笑道,“嗬嗬嗬……我是肺霧,我是肺霧……”
“哼!這還差不多嘞!”
包不六冷哼一聲,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同時又有幾分洋洋得意。
江晏處在下方,將二人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他嘴角微揚,泛起一抹淡笑。
這二人,倒是頗有些意思。
虛空下方,玄幽本以為已是勝券在握,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黑符防禦竟是被破開了!
他麵色鐵青,嗓音低沉,“怎會如此?真是該死!”
說話間,他開始抖動龍頭杖,繼續催動黑符之力。
可是不知為何,那被洞穿的缺口處連修複的速度也變得緩慢了。
玄幽擰緊眉頭,整張枯槁的臉頰陰沉如水。
一旁的裘天翔似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不禁問道:“可是出了什麼變故?”
玄幽摘下兜帽,露出淩亂稀疏的發絲,然後仰起頭,以左手劍指抵於眉心,閉目,用神識查探四周。
片刻之後,他緩緩睜眼,麵色愈發陰沉,嗓音沙啞道:“不對勁。”
裘天翔深皺眉頭。
玄幽一臉厲色,語氣低沉地分析道:“方才對方破開我黑符之時,我明顯感受到有一股不知名的靈力波動……但剛剛我又以神識查探,卻未曾發現第三者。”
“還有第三者……”
裘天翔大吃一驚。
玄幽冷靜了一會兒,沉吟道:“我的直覺應當是沒錯的。”
旋即,他下意識將目光投向了數丈開外的江晏身上,心中似是多了一分疑慮,隻是很快的,他便打消了這個猜疑,若真是此人出手,又何須藏頭露尾?
“當真是奇了怪了……”
玄幽百思不得其解。
“罷了。”
久尋未果,他也隻好放棄,擺了擺手之後,又重新抬頭,用那雙散發著幽光的眸子凝視著上方。
然後,他扯了扯嘴角,一臉不屑地說道:“就算破了老夫的黑符又如何?爾等若想拿到這兩枚弱水殘卷,不得近身前來入我這黑符陣?老夫這黑符陣,隻進不出,待爾等進入,便是困獸猶鬥,必死無疑!!”
虛空上方的包不六和張麻花身形已然顯現出來,在聽到這話後,不由對視一眼,而後皆是各自大笑起來。
張麻花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下方,朗聲道:“玄幽老狗,我承認你這黑符的確有點東西,但是,你未免也太小瞧我們地盜門的手段了!”
他雙手環抱,揚起一根手指擺了擺,“早在此前,我便施展了‘千絲萬縷’,你以為你能用黑符斬斷一切,嗬,真是天真……我的‘千絲萬縷’,你斬不斷!”
千絲萬縷?
玄幽聞言,麵色微變。
作為修行了近千年的老怪,他對於地盜門的這項絕技自是不陌生。
地盜門的成員‘盜’為生,他們修煉所需的資源大多是偷盜來的,故而,絕大多數成員都會修煉一項絕技,那便是,千絲萬縷!
這千絲萬縷,說是絕技,其實也是功法的一種。
以一根絲線演變萬千,千絲萬縷,不僅僅隻是千絲,它會隨著修煉的上升,演變為萬絲、上萬絲、甚至千萬絲……
一想到這,玄幽的心情一下變得很沉重。
他看了一眼那兩枚弱水殘卷。
這兩枚弱水殘卷此刻分明就在他的手中,可細看之後,卻是被一根根無形的絲線所纏繞包裹著。
玄幽的麵色驟然變得無比難看,右手死死地攥握著龍頭杖,連手臂的青筋都凸顯而出。
他重重地敲了一下龍頭杖,怒聲大罵道:“地盜門,果然都是一群雞鳴狗盜之徒!”
張麻花聽到這話,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拱了拱手,道:“嘿嘿嘿,過獎過獎!”
“其實你們天玄門也好不到哪去,為了兩枚弱水殘卷,竟是要直接滅人宗門,嘖嘖嘖……還真叫人歎為觀止啊!”
此話一出,底下眾人神色各異。
玄幽的臉色也是陰晴不定。
他本就是為弱水殘卷而來,所以這兩枚弱水殘卷是根本不可能讓出去的。
隻是眼下,地盜門的這兩個雜碎有點麻煩……
玄幽向著江晏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他本想著請江晏出手,大不了事後給點好處,但一想到這家夥獅子大開口,一下訛去了那麼多的靈石,於是果斷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過是地盜門的兩個小雜碎而已,他還就不信應付不來!
玄幽冷哼一聲,“哼!逞口舌之能罷了,老夫倒要看看你們究竟有何等手段!”
嘭!
在龍頭杖拄地的一瞬間,周遭的黑氣瘋狂洶湧,逐漸地,開始演變為黑色的符文。
“去。”
玄幽抬手一揮杖,那諸多的黑符便向著缺口方向飛去。
繼而,他又以左手劍指持平於胸口,吐字,“凝!”
黑色符文密密麻麻地聚攏,凝在一塊兒,然後逐漸變成了一把三尺長劍。
黑色長劍帶有符文的流光,好似一下凝滯了周遭的空氣。
“斬!”
玄幽開口令下。
以黑符凝聚而成的長劍便向著那兩枚弱水殘卷斬去!
這並非是要斬掉這兩枚弱水殘卷!
而是,要斬去其身上的‘千絲萬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