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歹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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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西垂而落,曉月東升。

眾兵奔行一日,已經跑出了數百裡。

月掛柳梢,魏景焰勒住了馬。

“趕路這麼久,眾將也累了,傳令下去,就地紮營。”

陸方應了一聲,下去傳令。

兵士們立即紮起營帳,準備生火造飯,卻發現之前的糧車中是好米,後邊的車裡卻都是壞米。

副將半跪在地上,憤然說道:“殿下,好米不過十幾車,哪夠咱們這麼多人吃的?”

魏天麒這才知道米都是壞的,不由嚇的臉色發白。

他身為督糧官,卻沒能仔細查驗糧食,這可是重罪。

父皇還想讓他刺殺魏景焰,怕是還沒到北昭,他就被魏景焰給殺了。

眼見魏景焰大步走來,魏天麒不由雙腿發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冷汗霎時冒了一身。

“四皇弟……為兄……為兄明明仔細查驗過,不知為何,竟變成了這樣,為兄真的不是故意的。”

魏天麒是真的無心政事,他隻想當個閒散王爺,不想這點小小的願望,也難以實現。

平日在朝中遇到魏景焰,魏天麒還能仗著皇上和幾位兄弟在身側,有所依靠,眼下已經離開京城,魏天麒心中怕的要死,雙腿都在打顫。

母妃想的實在是太簡單了,皇上如此寵愛魏雲瀾,怎麼可能那太子之位給他,即便真給了,魏天麒也不敢要。

他自知沒有那麼高的才學,亦無法勝任那麼高的位置,此行完全是被迫隨軍,不想剛出城沒多久,就出了這種事。

魏景焰徑直走向糧草車,伸手抓出一把糧米,果然好壞參半,裡邊還夾雜了沙石,根本沒法吃。

陸方氣的緊咬住鋼牙。

“殿下,這可如何是好?”

皇上如此做法,當真讓人齒冷。

恐怕任何一個朝代的天子,都乾不出這種事,分明就是讓大夥去送死,即便是殘兵弱將,那也是大魏的子民,就為了對付一個病弱的皇子,便想坑殺五萬兵士,這種人,如何配坐龍椅。

魏景焰亦是目露憤色,他將糧食緊緊的攥在了手中,聲音猶如三九天的冰椎,冷冽刺骨。

“狗皇帝,竟敢如此欺我兵將,如今隻能沿途收糧,等滅掉北昭,再回去算賬。”

魏天麒跪在一邊,隻覺渾身發冷,他不知道魏景焰會如何處置自己,卻見一隻比平常人略顯白皙的手,伸到了眼前,將他從地上拉起。

“三皇兄不必如此,本王知道你性子純良,若非被皇上逼迫,萬不會領此官職,是你的父皇太過狡詐,與三皇兄無關,快些起來吧。”

魏天麒難以置信的抬起了頭,他這個四皇弟向來清冷的很,居然能說出如此溫和之語,讓他受寵若驚。

周正平在一旁說道:“若是在百姓手中收糧,得花不少銀子,咱們此次出征,身上帶的銀錢可不多。”

魏景焰擰著眉頭說道:“本王帶了些,能支撐一陣,明日先暫緩行軍速度,讓兵士們動手將好的糧食挑出來,剩餘的全部倒掉,免得好壞摻合在一起,全都不能吃了。”

魏天麒趕緊把手伸入懷中,從裡邊拿出來一疊銀票,足有萬兩。

“四皇弟,為兄身上就這麼多,雖然未必能夠,也能暫解燃眉之圍。”

魏景焰看了一眼,道:“皇兄先拿著,等本王有需要,再與你要。”

“也好。”

魏天麒又把銀兩揣入懷中,心裡卻忐忑的很,五萬大軍,可不是幾萬兩銀子就夠的,會不會大家還沒到地方,就已經先餓死了。

魏景焰看了一眼站在遠處,饑腸轆轆的士兵,忽然笑道:“眾將不必擔心,本王此行帶了黃金百萬,即便這些糧食全都吃不了,本王也不會讓你們餓肚子,看到那幾輛馬車了嗎,隻要你們保護好車馬,糧食就少不了。”

魏景焰往前一指,眾人果然看到車上放了幾十口大箱子,心神頓定,怪不得要用八匹馬來拉,原來裡邊都是黃金。

“先可好米吃,填飽了肚子,咱們再沿途收米,隻要你們真心實意跟著本王,就算本王吃糠咽菜,也不會讓你們餓著肚子打仗。”

兵士們頓時一掃剛才的陰霾,舉著鍋碗瓢盆高呼,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魏景焰擺了擺手,讓他們生火做飯,眼見兵士們走遠,周正平低聲問道:“殿下當真帶了百萬黃金?”

魏景焰微微偏頭。

“本王上哪裡弄那麼多黃金去,不過十萬兩倒是有的,眼下重要的是要安撫軍心,一旦軍心散了彆說打仗,能不能走到北昭都是問題,其餘的咱們再慢慢想辦法。”

周正平不由咂舌。

十萬兩黃金也不少,足夠支撐眾軍趕到北昭。

陸方瞧了那些兵士一眼,同樣壓低了嗓音。

“屬下知道往北昭的路上,有幾處土匪窩,咱們或許可以在他們身上動動心思。”

魏景焰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很好,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得到景王殿下的誇獎,陸方不禁有些興奮,他站直了身體,意氣風發的說道:“屬下保證完成殿下的囑托。”

魏景焰朝周正平點了點頭,便走向了夏家的軍帳。

他猜到皇上不會如此順利讓他離京,卻沒想到他會在糧食上下手,幸好自己將所有的銀錢全部帶出,否則,就隻能帶領大軍原路返回,若他真的回了城,必然會被扣以反賊之名,各路諸侯皆可前來征討。

所以,隻要他離了京,就等於離了弦的箭,無法再回頭。

好狠的算計!

皇上恨自己也就罷了,卻不該拿數萬兵士的性命當兒戲,這筆賬,他定要一分不少的討回來。

魏景焰摘下了麵具,死死的捏在手上,一張俊臉緊緊繃起,下頜線弧度分明,越發顯得淩厲。

宋槐序正與兩個舅母生活燒飯,看到魏景焰趕緊迎了過來。

“出什麼事了嗎,殿下的臉色為何如此難看?”

魏景焰緩了緩心神,薄削的唇角勾出了一絲極為清淺的笑容。

“沒事,坐了這麼久的馬車,可能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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