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護院立即恭身。
“見過主人。”
黑衣人點了點頭。
“去通知墨刀門的主事,將所有門人全部調出。”
其中一人恭敬的問:“不知要將人調往何處?”
黑衣人冷聲說道:“瑞王府,誅殺魏雲瀾。”
那人微微一怔。
“怎麼……和官家扯上了關係?”
黑衣人聲音低沉的說道:“不必多問,照做就是。”
“是,屬下這就去召集人手。”
護院話音剛落,另外一道人影已從牆外躍入,與先前的黑衣人同樣,都隻露出一雙狹長的眼睛。
“閣下是何人,為何跑到此處冒充本門主。”
來人的嗓音同樣低沉,與先前人的裝束一般無二,高矮胖瘦也全都一模一樣,瞧見二人,幾個護院不由都懵了。
先來者冷嗤了一聲。
“誰冒充誰還未可知,咱們手上見個真章。”
話音未落,那人翻手劈向後來者。
“很好,就讓本門主看看,你究竟有多少能耐。”
後來者同樣空手相搏,兩人一剛一柔,武功的路數大不相同,幾個護院頓時看明白了,指著先來的人道:“他是假的。”
奈何知道了也白搭,兩人的武功同樣高強,眾人根本插不上手,隻得紛紛抽劍,將先來者團團圍住。
幾十招過後,先來者虛晃一招,接著剛猛的掌力,躍出了戰圈。
腳尖一點人已上了房頂,他看著下方的黑衣人,冷笑道:“很好,有你的存在,以後的日子當不會太過無聊。”
話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後來者目光淡淡的看向黑衣人離開的方向,目光中的複雜如蛛網般交織,最後又徹底消失不見。
他背著手,看向了幾個護院。
“立刻關閉錢莊,在沒接到本座通知之前,不可輕舉妄動。”
“屬下等遵命!”
回首者應了一聲,又問:“那人說讓我們屠殺瑞王府,不知他可是瑞王的仇人?”
黑衣人聽罷笑了一聲。
“到真是夠直白,既然知道他是假的,不必理會,趕緊去收拾東西,退到城東。”
“是。”
幾人齊齊躬身,快步走進了內堂。
黑衣人在院中站了一會,這才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與此同時,一道人影躍入了景王府,他的穿著打扮,正是先去錢莊那個掌法剛烈的黑衣人。
他拉下了麵具,赫然露出一張俊美慘白的臉,從神情與緊繃的下頜線上,不難認出,他就是魏景焰。
他粗暴的扯下了包裹在長袍之外的夜行衣,快步走向了宋槐序的住處,臨近門口之際,忽地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宋槐序還沒睡,魏景焰讓自己等著他,今晚大概率會過來,她躺在床上,瞧著朦朧的血色,昏昏欲睡之際,忽聲門口傳來響聲,立即拿出放在枕頭下的袖弩。
“誰!”
她快步來到門口,沉冷的問了一聲。
“是我!”
魏景焰的聲音從外麵響起,難掩語調中的虛弱。
宋槐序趕緊打開門,魏景焰撐著門框,劇烈的喘息。
“殿下,你怎麼了?”
宋槐序第一時間扣住他的脈搏,跳動的十分厲害,一股寒氣透過他的皮膚湧入宋槐序的身體,宋槐序不禁打了個寒戰。
“殿下動內力了,還是受到了什麼影響?”
魏景焰抬起頭,月光從他那雙狹長的眼眸上劃過,映出了幾分暴戾之氣。
“銀針!”
這兩個字仿佛從牙縫中蹦出,說的異常艱難。
宋槐序立即拿出針,分刺他幾處要穴,在他頭頂的百會穴上也差了一根。
魏景焰已經可以靠自己的內力壓製寒毒,隨便動武,也不至於有這麼大的影響,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又受到了刺激。
“先進屋。”
宋槐序小心翼翼的扶住他,儘量不碰銀針。
她把魏景焰扶坐到床上,擔心的問:“殿下到底碰到了什麼事?”
魏景焰緊皺的雙眉,靠著床頭,一雙眼睛閉得緊緊的,手背和額角上都暴起了青筋,看得出他現在並不好受。
宋槐序識相的沒有再問,先坐在一邊陪著,銀針拔下之後,魏景焰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一點。
“不必擔心,本王已經好多了。”
他仿佛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戰鬥,嗓音暗啞的厲害。
宋槐序拿起被子,裹在了魏景焰的身上,魏景焰卻忽然伸出手,將她拉進懷中。
這擁抱無關男女,無關情愛,就仿佛是個被人欺負的小孩,急需人安慰。
宋槐序回抱住他,希望能用自己的身體溫暖他,不知過了多久,魏景焰的皮膚終於有了一絲溫度。
他有些疲累的放開了手。
“本王困了,陪本王睡吧。”
“好。”
宋槐序乖順地應了一聲,並沒有問太多,兩人和衣躺在一起,緊緊相擁,彼此心中都沒有半點旖旎。
她能感覺到,魏景焰已經放鬆了身體,發出了勻稱的鼾聲,卻不知他到底碰到了怎樣的事?
宋槐序無聲一歎,幫他拉緊了被子。
翌日。
宋槐序睜開眼,魏景焰還在沉睡,她小心翼翼的坐起身,卻被一隻有力的手臂攬住了腰。
“再陪本王躺一會。”
魏景焰的聲音帶著幾分晨起的慵懶,宋槐序被迫躺下,瞧著他問:“殿下可覺得好些?”
魏景焰勾起唇角,目光中蘊出幾分柔情。
“好多了,昨夜睡得如何?”
“還好。”
宋槐序違心的說道。
昨晚一直被他緊箍著,其實挺累的。
“既然如此,以後就不必自己睡了,今晚開始,你就去本王的臥房。”
宋槐序有些訝異,隨後又想到了回家的事。
“殿下不是說,讓我回家陪陪母親和外公嗎?”
魏景焰皺了一下眉頭,忽然有些後悔,當初便不該心軟答應。
他思量了片刻。
“想回去也可以,最多隻能兩日,多一天都不行。”
離開太久,宋槐序也不放心他的身體,便點頭道:“妾身遵命。”
瞧著她那張清麗可人的小臉,魏景焰再次改了口。
“還是一日吧。”
宋槐序頓時瞪大了眼。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殿下怎可出爾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