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焰伸出修長的手指,捏住了賀玉妍的下頜,目光中沒有半點情緒,仿佛是在審視一件玩物,倏然,他手指收緊,賀玉妍頓時痛呼出聲。
“殿下輕點……弄的臣妾好疼啊。”
“本王可不喜歡太過嬌貴的女人。”
魏景焰依然捏著她,手指又加了幾分力度,若不是這女人還有用,早就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賀玉妍疼的眼睛發紅,伸手去掰他的手指,被迫撅著嘴說道:“臣妾並不是嬌貴,是殿下的力氣太大了,求殿下憐惜臣妾,輕些吧。”
賀玉妍說話的聲音本來就嗲聲嗲氣的,如此言辭,更加引人遐想。
宋槐序本來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忽然想起太後的事,便欲將醫治太後的藥方告訴魏景焰,他必然能有辦法,把方子送入宮中。
不想剛到門口,就聽到了無比曖昧的對話,她身子一僵,頓住了腳。
賀玉妍又輕哼了一聲。
“殿下~”
宋槐序轉身便朝府門外跑,一直跑出兩條街道,才慢慢停下腳步。
魏景焰表麵上沒說什麼,心裡應該還是生氣了,否則不會大白天與賀玉妍行這等事。
曖昧的畫麵不斷從腦中閃出,宋槐序不由咬住了唇。
她早已想好,對任何人都不動心,可是,心卻好像不由己了。
嫉妒與難過的情緒如潮水般湧來,壓的她透不過氣。
北昭的小太醫說的沒錯,人的確是感情的動物,隻要接觸就會產生羈絆,有了羈絆,就會生出彆的。
回想與魏景焰相識的點滴,宋槐序隻覺心口沉悶,竟似透不過氣。
她深深地呼吸了幾次,讓自己迅速鎮定。
既然已經打定了孤獨終老的主意,便不該有過多的奢求,魏景焰這樣的身份與年紀,怎麼可能不需要女人。
想到他方才對賀玉妍說的話,宋槐序苦澀一笑,原來他對誰都會如此說。
重活一世,宋槐序還是第一次這般心潮翻湧,她怕自己又會犯北昭小太醫說的什麼焦慮和抑鬱,昏倒在路邊,趕緊拚命的回想上輩子的事,足足花了一盞茶的功夫,終於將不該有的情緒,慢慢驅逐出腦海。
一進夏家的大門,便看到了一大堆箱子。
兩個舅母正在往裡邊裝東西,聽到腳步,同時回過頭。
“槐序回來了。”
宋槐序已調整好心情,笑著點了點頭。
“舅母在裝什麼呢?”
二舅母道:“聽你外公說,咱們要去潼州,潼州的總兵是殿下的至交好友,雖然有這方麵的關係,咱們也不能空著手,這些都是給那位總兵準備的東西,讓你二舅一並帶過去。”
“原來是這樣。”
宋槐序恍然,人情確實不能隻靠魏景焰,該花的錢,的確不能省。
“舅母想的可真周到。”
宋槐序誇讚了一句,又說道:“現在情況有些變化,咱們可能會晚幾天走。”
“這又是為了什麼?”
大舅母一臉驚訝。
她們雖然想留在京城,卻也清楚離開宋槐序,安全恐怕無法保證,兩軍打仗可不是兒戲,魏景焰哪能說回來就回來。
這些日子,她們對魏景焰多少也有了些了解,亦知道京中看不慣他的人大有人在,不過是畏懼他的威名,不敢下手罷了,他若不在京中,那可就說不準了,所以在老爺子提及魏景焰準備出征的時候,眾人幾乎一致同意,前往潼州。
聽到宋槐序的聲音,夏母和老爺子,以及兩位舅舅也走了出來。
正好大夥都在,宋槐序便把魏景焰的意思說了。
夏老爺子聞言高興不已。
“能隨軍,還有景王親自引薦,這可是彆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槐序啊,景王對你真的很不錯,不管外人如何評論他,咱們都得記住他的恩情。”
宋槐序又想到了賀玉妍那無比酥軟的聲音,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又在極短的瞬間展平,臉上的笑容也隨之綻放開來。
“是啊,景王的確不像外人評價那般,我會記得的。”
“那就好。”
老爺子看著眾人,聲音嚴肅地說道:“受人之恩,當以湧泉相報,咱們做那無情無義之人。”
眾人齊齊點頭應是,宋槐序與老爺子說了幾句話,便與兩位舅母將剩下的東西裝好,都是些布匹和乾貨,放著也壞不了。
宋母已經張羅做飯去了,難得宋槐序回來,一家人也都在,說什麼也要留她在這吃頓團圓飯。
宋槐序沒有拒絕,自己現在回去,的確很不是時候,心裡酸澀的同時,也擔心魏景焰的身體,寒毒早已浸入他的心脈,最怕情緒產生波動。
男女行房是一件激烈的事,心思必然難以平靜,又趕上出征在即,萬一損害到他的身體,該如何是好?
一頓飯吃的心不在焉,卻還得硬靠著時間,終於熬到太陽偏西,宋槐序站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夏老爺子一臉慈愛的說道:“去吧,殿下即將掛帥出征,必然有不少要準備之物,你多費點心。”
宋槐序頓時又想起自己縫製的護身符,她摸了一下掛在腰上的荷包,溫和的說道:“外公放心,我會仔細的。”
出了夏府,宋槐序並沒有急著回去,反而放慢了腳步。
她現在的心情有些亂,得好生整理一下,比如,以後要如何與魏景焰相處。
左思右想,宋槐序還是決定把這個護身符送給他,情情愛愛都是小事,報仇雪恨,才是她重活一輩子的目的。
想到北昭那些畜牲,宋槐序突然覺得,一切都不是事了。
她腳步輕快,一路回到了景王府,卻見門外停了一頂小轎,轎子中似乎還坐了人。
宋槐序一眼就認出這是宮中的轎子,莫非來的是皇帝?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轎簾掀開,一張冷若冰霜的麵孔朝她看了過來。
看清女人的相貌,宋槐序慌忙上前,跪地行了一個大禮。
“妾身宋槐序,見過雲淑妃娘娘。”
雲淑妃目光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清冷而又霸道的說道:“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