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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猜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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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槐序又坐回椅子上,她輕輕的咬了一下唇。

“殿下……都知道了?”

這話問的有點蠢,蘇煥可是跟隨魏景焰出生入死多年的貼身侍衛,她的一舉一動,魏景焰怎麼可能不清楚。

“妾身…已經想好了後續,萬不會將火引到殿下的身上。”

“無妨,不必考慮本王。”

魏景焰長身站起,目光中滿是譏諷。

龍椅上那位在試探他的底線,他也同樣在試探他。

這也是魏景焰敢讓宋槐序作天作地的原因。

一旦龍椅上的人忍不住,他便會讓大魏在頃刻之間易主!

以前,他自知命不久矣,隻能苟延殘喘,現在不同,他已經可以壓製寒毒,不會再被寒氣所致,他已隱忍了多年,如今無需再忍。

魏景焰將手指攏於袖中,眼中的戾色一閃而逝。

“可惜了,這種死法,未免太過輕鬆,此等走狗,便該遭受千刀萬剮,割肉剃骨,方可以儆效尤。”

未免弄出太大的動靜,宋槐序用的藥相對溫和,周玄機應該會死的很安詳,確實不會有任何痛苦。

她乾咳了一聲,道:“妾身是怕他巧言令色,迷惑住皇上,趁機離開天牢,若他重新取得皇上的信任,必然不好對付。”

魏景焰微微一笑,道:“你想的也有道理,確實得防。”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勾起了宋槐序的下頜,一雙狹長的眸子,落在她白如細瓷的小臉上。

“讖語之事,想來也是出自你手,不知……你用了何種辦法?”

宋槐序抬起頭,迎上了魏景焰的目光,毫無保留的說道:“螞蟻成字是事先在牆上塗抹了蜂蜜,石頭上的字,則是一種特殊的藥粉,那粉末與酒摻和便會滲入石內,便如從石中長出一般,無論用任何方式,都無法擦掉。”

魏景焰恍然。

“原來如此,為你做事的,又是何人?”

宋槐序歎息了一聲。

“就是那日在廟中見到的老花子,妾身帶著蘇煥去尋他,他已離開了,這一彆,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魏景焰收回手指,溫聲道:“你若想找他,本王可讓人幫你去尋。”

“不用了,老人家大概並不想在京中生活,又或者,另有他處,一切便隨緣吧!”

兩輩子都遇到這個老人,宋槐序感慨頗深,芸芸眾生,多數擦肩而過,能有這麼大的交集者,怎麼能不算是一場緣分呢。

“他在京中可有親人,還是單純流浪到此處?”

看著宋槐序微暗的目光,魏景焰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妾身也不清楚,幾年前妾身遇到他,心生憐憫,便尋了一處房屋,讓他住在那裡,隔幾日送些吃喝,後來不知是何原因,他不告而彆,這次也同樣,定是心中另有牽掛,那幾本《俠客列傳》就是他送我的。”

魏景焰挑起長眸,內中瞬起風波。

“哦,你拿給本王的幾本,都是?”

“嗯。”

宋槐序點了點頭。

魏景焰眼中再閃異色,他倏然一笑。

“那幾本書確實很好看,寫此書之人必然博學多才,通曉兵法武功。”

宋槐序故作驚訝的說道:“殿下竟看出了兵法,妾身隻看了個熱鬨。”

“隻是猜測而已,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本王要出去一趟。”

魏景焰在她頭上輕揉了一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狐裘大氅,灑脫地籠在身上,臉上也重新戴上了那張泛著幽光的精鐵麵具。

宋槐序送到了門口,輕聲囑咐道:“殿下小心,早些回來。”

看著她雙手緊扒著門欄的樣子,魏景焰總會莫名其妙的想到貓,他在宮中的時候,曾養過一隻闖到靜業宮中的小野貓,也會如她一樣瞪圓眼眸,亦會前腳蹬在牆上,舒展著身體,可惜……

想到被惡奴摔死的小白貓,魏景焰的眼中又痛色與怒火交織。

那時候的他,很無能,連隻小貓都保不住,如今,便是景王府的一根草,也不能讓人隨意拔去!

“回吧!”

魏景焰放下了車簾,低聲吩咐道:“去彌兵閣。”

馬車很快離開王府,宋槐序也返回了自己的小院,想到那位老人家,突然又想起了那本宋氏族譜。

她將族譜拿出,仔細的摸索了一番,確實和普通的紙張不一樣,裡邊應該有夾層。

宋槐序很想打開來看看,又覺得這是老人家的東西,人家交給自己保管,怎能隨意破壞。

即便她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惡女,心裡依然保持著一方淨土,那塊地方,藏著所有對她好過的人。

她將族譜重新收好,放到了床下。

景王府小丫鬟的聲音,忽從外邊響起。

“夫人,天牢差人傳話,說宋侍郎明日便要被押往北昭,他想與夫人見上最後一麵。”

宋槐序沉吟了片刻。

“不見,我如今已是景王府的人,如何會去見一個罪臣。”

“是,奴婢這就去回話。”

小丫鬟走後,宋槐序不禁多了幾分思量。

如果沒有出任何差錯,周玄機此時應該已經死了,他也同樣在天牢,不管宋侍郎是不是真想見她,她都不可能去。

兩輩子加起來,他對自己沒有半點好,隻有迫害與利用,他的死活,與自己早不相乾,更不能給彆人留下任何把柄。

宋槐序吹了燈,收拾上床。

天牢西側的窄巷中,一輛馬車靜靜的停著。

小廝從遠處跑來,低聲說道:“王妃,宋槐序說不見。”

年輕女子的聲音從車內傳出,帶著些許憤恨。

“她倒是機警的很,莫非她知道周玄機已死?”

年輕女子不甘心的說道。

“再去景王府,就說宋侍郎突然中毒,吐血不止,若她不來,就連最後一麵也見不到了,我就不信她心腸能有如此之狠。”

一刻鐘後,小廝再次跑來,心有餘悸的說道:“景王府的人說,他們的夫人已經睡了,還說若敢再去打擾,必然刀兵伺候。”

車中的年輕女子忿然抓住了手中的帕子。

“這種惡毒的女人,如何配做景王府的夫人!”

她越想越恨,一雙眼眸霎時發紅。

“去彌兵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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