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序騰地站起身,一把拉開了門。
沈明珠正伸著脖子往門裡看,眼見宋槐序一身大紅衣袍,出現在門口,頓時嚇了一跳,烏龜般的縮起了脖子。
宋槐序一腳將她踹到地上,冷聲說道:“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對我娘動手。”
眼見宋槐序一臉寒霜,沈明珠臉色發白,顫聲說道:“槐序,我和你娘是鬨著玩的,我與你娘情同手足,我怎麼會對她下手。”
“還敢狡辯!”
宋槐序又踹了她一腳,把沈明珠從台階上踢了下去。
一個侍衛拎起她,怒喝道:“跪好。”
眼見這麼多人都聽宋槐序的號令,沈明珠不由心膽俱寒,她忽然意識到,眼前的宋槐序和以前柔順溫婉的小姑娘,已經完完全全的變成了兩個人。
兩眼殺機,讓她寒毛倒立。
“你這狗東西,心裡怕是早就算計好了,等我離開家,便對付我娘,當真瞎了你的狗眼,我宋槐序的娘親,豈是你能動的,來人,把她綁到凳子上,重責五十大板。”
“是,夫人。”
蘇煥應了一聲,眾侍衛立即上前,將沈明珠按到了凳子上。
這些侍衛都是當過兵的,出手自然非常人可比,沈明珠頓時發出陣陣哀嚎,慘叫連聲。
宋母在一邊看著,都覺得頭皮發麻。
宋槐序又將目光轉向了幾個家丁,以及縮在一旁的劉翠。
感受到宋槐序的目光,劉翠慌忙跪下。
“大小姐饒命,我本不想對宋夫人動手,一切都是沈明珠逼的。”
“你這種牆頭草般的狗奴才,當真以為我不知你是什麼德行,把這幾個人全部拉下去。”
宋槐序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
“杖斃!”
“是。”
王府侍衛眾多,如狼似虎的拉住哭爹喊娘的眾人,按在地上便打。
宋母看的渾身直冒了冷,卻又不敢多言。
現在的女兒,可是王府的夫人,也確實該立立威勢,隻是真要把人打死,宋母還是不忍。
眼見那幾個家丁已經進氣多,出去少了,宋母忍不住拉了一下宋槐序的衣袖。
“槐序!”
宋槐序抬手製止。
“做奴才的膽敢欺主,便該想到,會有此下場。”
至於沈明珠,宋槐序若想殺死她,就如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但是始作俑者,自然不能死的這麼容易。
慘叫聲逐漸消逝,幾個家丁皆已氣絕,沈明珠也已失去了神誌。
宋槐序淡淡的看了一眼。
“勞煩蘇侍衛,將這些雜碎的屍體扔出去。”
蘇煥應了一聲,又問:“夫人,這個女人要如何處置?”
宋槐序略做沉吟。
“送回宋府,等她休養好了,再慢慢與她清算。”
蘇煥立即叫來兩個侍衛。
“把這女人送回去。”
宋槐序看著他們離開,轉身問:“不知王府中可有客房,讓我娘暫時歇息。”
蘇煥笑道:“有的,夫人隨我來。”
宋母知道今日是女兒成親的日子,自己必然不可能和她一直待在一起。
囑咐宋槐序幾句,便與蘇煥去了。
宋槐序看著清刷血跡的侍衛,眉頭微皺。
“王爺去了何處?”
林鬆立即走過來,恭敬的說道:“爺已經入宮了。”
宋槐序不禁有些擔心。
“你和蘇煥都沒跟著,王爺會不會有危險?”
與魏景焰接觸這麼久,宋槐序清楚他們倆是景王最為信任之人。
眼見宋槐序關心自己家爺,林鬆很是高興。
“夫人放心,爺的武功比我們高的多,我們留在府中,也是爺的意思,用不了多久,爺就回來了,夫人若無事,可與宋老夫人說說話,爺看著性冷,其實隨意的很,不會在意這些。”
宋槐序自然是樂意的。
“那……我就先去陪陪娘。”
皇宮。
皇上麵沉如水,幾個皇子各站一方,中間跪著麵色慘白的宋侍郎。
他渾身發抖,已經哆嗦成了篩糠。
“皇上,賀王爺他……確實已經死了。”
大皇子魏承毓一臉幸災樂禍。
二皇子垂眸冷笑。
三皇子則是一臉憂色。
魏雲瀾劇烈的咳嗽了兩聲,上前一步。
“父皇……”
沒等皇上開口,一陣沉穩的腳步聲,便至門外傳來。
身披大氅的魏景焰,目色陰沉的邁入了禦書房。
“兒臣參見父皇。”
皇上怒哼一聲。
“魏景焰,連和親使你都敢殺,你的眼中當真還有我這個父皇?”
“兒臣也想問,在父皇的心中,兒臣可還是父皇的親子,父皇明知兒臣今日成親,卻讓人將兒臣的女人送給北昭的禍害,又是何故?”
魏景焰平視皇上,聲音猶如寒潭之水,冰冷透骨,不帶絲毫起伏。
皇上臉色難看。
這件事,他的確沒理,但是賀灼華重傷,總要給個說法。
另外,他也覺得宋槐序確實不祥。
本以為等賀灼華走遠了,再將此事推到宋侍郎的身上,魏景焰就算惱怒,也沒有辦法,不想,他竟然先人一步,藏在了轎中。
眼見魏景焰雙目冷冽,隱有殺機,皇上忽想到他發病時的嗜血的模樣,不禁有些心慌,朝地上一指道:“送親的人是宋侍郎,朕怎麼知道他為何將宋槐序送到城外。”
宋侍郎頓時冒出了一身冷汗。
“臣,臣也不清楚。”
魏景焰緩步走到了宋侍郎的身邊,一把便將他提了起來,一語雙關的罵道:“莫非你也得了失心瘋?宋天繼,為人父者,卻不知愛惜子女,你這種狗雜碎,也配為人父?”
宋侍郎已經嚇得麵無人色,一邊是皇上,一邊是四皇子,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
他求助一般的看向皇上,皇上已將臉轉向了彆處。
宋侍郎心裡拔涼,趕緊求饒。
“景王息怒,臣也是一時糊塗,被賀灼華那廝蠱惑,看在槐序的份上,還請景王饒我這一次。”
魏景焰冷嗤一聲,一指點在了宋侍郎的後心上,淡聲道:“本王不會殺你,本王會把你交給宋槐序。”
宋侍郎隻覺一股冷氣入體,頓時打了個寒顫,下一刻便覺全身如墜冰窖,冷的牙齒打顫。
人已被魏景焰提起,拖向殿下。
眼見魏景焰就要到了門口,皇上終於隱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案上。
“魏景焰,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