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焰輕攬著宋槐序的腰,幽深的目光中透著幾分黯然。
“此處荒涼,禿鷲甚多,本王怕去的晚了,他們的屍身會被禿鷲啄壞。”
宋槐序頓時明白了,她雖然擔心魏景焰,但是這種事,卻也不能攔著。
任何一種感情,都是相互的,魏景焰若非對他們如此好,何人能舍命相護,這份主仆之情,值得敬重。
她略作思量。
“我與殿下一同進城,殿下若不嫌疲累,今夜便為殿下徹底拔出寒毒。”
宋槐序的理解讓魏景焰頗感安心。
“好,那咱們一起走,子夜之前,本王必歸。”
魏景焰牽住了宋槐序的手,宋槐序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先把藥喝了。”
魏景焰拿起藥,一飲而儘。
宋槐序吩咐黑甲衛將草藥帶好,便與魏景焰一起前往葬風關。
關內,兵士們已經開始修繕城牆了,看到兩人,林鬆立即從遠處跑了過來。
“原來的將軍府已經打掃完畢,殿下與夫人可先行過去休息。”
魏景焰的神色已恢複了之前的冷肅,袍袖一擺道:“帶夫人過去即可。”
“是。”
林鬆應了一聲,朝宋槐序躬身。
“夫人請。”
宋槐序轉向了魏景焰。
“殿下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本王向你保證,定不會再妄動內力。”
魏景焰說完,就大步流星的朝前方去了。
直到魏景焰的背影消失不見,宋槐序這才與林鬆來到了臨時的住處。
房子是用青石砌的,這才幸免於火災,內中的一應之物卻已全部燒毀。
床凳都是臨時搭起,鋪蓋皆是軍中帶來之物,暫時也算有個住處。
宋槐序本來也不是多挑剔的人,能有個棲身之地,已經很滿足了。
她打量了一眼,回過身問:“賀玉妍呢?”
林鬆道:“已經被周將軍押到了葬風關。”
宋槐序略作沉吟。
“把她帶過來。”
片刻之後,賀玉妍與劍秋被五花大綁,推搡進門。
看到宋槐序端坐在凳子上,賀玉妍咬牙切齒的罵道:“賤人。”
宋槐序走到了她的麵前,一巴掌抽在了賀玉妍的臉上。
“你這下賤的東西,還敢罵彆人。”
賀玉妍的臉瞬間發紅,氣急敗壞的罵道:“賤人,你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
宋槐序左右開弓,又扇了她十幾個耳光。
賀玉妍被繩子綁著,還不了手,也跑不了,不禁疼得哇哇大叫。
“宋槐序,你這個下賤的坯子,前方就是北昭,你敢如此對我,我的幾個哥哥定然不會放過你。”
宋槐序捏住她的下頜,冷笑著說道:“你該問問,我會不會放過你,賀玉妍,難道你還妄想活著回去?”
“你想殺我,狗膽子倒是挺肥。”
看著宋槐序那張冷清的麵孔,賀玉妍依然強硬的很。
宋槐序抽出了魏景焰送的匕首,猝不及防,一刀捅在了賀玉妍的肋下。
鮮血順著刀尖流下,霎時染紅了賀玉妍的羅裙,賀玉妍亦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尖叫,她又疼又怕,一張臉瞬間就沒了血色。
她現在毫不懷疑,宋槐序恃寵而驕,真的敢殺了她。
“住手,宋槐序你……”
賀玉妍疼得嘴唇直哆嗦,還想罵人,說到一半,又把話收了回去。
宋槐序緩緩地抽出了刀。
她用的力度恰好,既不會傷及要害,也能讓賀玉妍吃點苦頭。
“我怎麼樣?”
宋槐序拿出一塊帕子,將匕首擦乾淨,放在手中把玩,粉潤的唇角微微揚起,故意勾出了一絲邪魅的笑容。
“賀玉妍,我早就想和你玩這個遊戲了,我想知道,到底捅你多少刀,你才會死。”
看著那張驟然邪惡的麵孔,賀玉妍又疼又怕,忍不住大聲喊道:“來人啊,救命啊,宋槐序要殺人了。”
門外的黑甲衛對宋槐序無比信任,亦知道她並非任性妄為之人,全都充耳不聞。
劍秋的臉色也白了幾分。
宋槐序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如此柔弱的女子,竟然敢下此狠手。
“你儘管叫,就算叫破喉嚨,也沒人會理睬你。”
宋槐序漫不經心的瞥了他一眼,問道:“賀玉妍,你說下一刀,要捅哪裡好呢?”
看著那把匕首不住的在自己身上比劃,賀玉妍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你敢!”
宋槐序手腕一送,匕首再次紮在了賀玉妍的大腿上。
賀玉妍疼得嗷的一聲,整個人站立不住,頓時倒在了地上。
她從出生就錦衣玉食,哪裡受過這種苦,心都揪在了一處。
在北昭的宮廷之中,她也打死過不少宮女,當時隻覺稀鬆平常,從未想過會有眼前這般,刀子會插到自己的身上。
身為公主的驕傲,讓她不願低頭,
奈何麵前卻站了一個瘋子。
賀玉妍嚇的縮了骨,一臉恐懼的看著宋槐序,顫顫微微的說道:“不要,不要碰我。”
宋槐序再次拔出匕首,冰涼的刀身,貼著賀玉妍的臉慢慢向下移動,嘴角上的笑容又濃烈了幾分。
“我也不是非殺你不可,可你總得付出點代價。”
賀玉妍忙不跌的點頭。
“想要什麼你說,我這還有點銀子。”
宋槐序慢悠悠的說道:“那東西我可看不上,我想要的是北昭的地形圖,彆告訴我你不知道,此物就掛在你們北昭的禦書房中,你經常前往此處,不可能不熟悉,更何況,這也是你們皇室的必修之課,更彆想用假的糊弄我,我自會分辨,若知道你弄虛作假,我定會在你身上捅出十幾二十幾個窟窿。”
賀玉妍難以置信的看向了宋槐序。
“你為什麼知道的這麼多?”
宋槐序豎起了手中的匕首,抵在了賀玉妍的腦門上。
“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如果你願意畫出來,我這就叫人給你包紮傷口,若不願意,我也不會強求,聽說這裡的禿鷲最喜歡血腥味,而且還會成群結對,不知道看到你,它們會不會喜歡?”
想到自己的身體被成百上千的禿鷲啄食,賀玉妍不由打了個寒戰。
“彆,我這就寫。”
宋槐序滿意的站起身,在門外吩咐道:“來人,取紙筆來。”
轉身之際,她輕輕地籲了口氣。
這種乖戾癲狂的性子,還怪難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