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當時賺了五十兩銀子,買了很多很多的食物跟生活用品帶回去,看著他們那笑容滿麵,眼中泛著淚光的時候,我也很高興。
不僅僅因為大家都能過上好日子,也是因為自己有能力幫助彆人,看到彆人在自己的幫助下,日子越來越好,那種自豪感,成就感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你一定要堅持下去,他們還等著你回去保護他們,我也等著你醒來,握著拳頭威脅我的樣子,很可愛。
其實你知道嗎?那日我還是奴隸的時候,聞到你身上的香氣,我還在心中罵你,覺得你太娘們了”說著,雲天笑了起來,眼眶濕潤,隨後又繼續道:
“直到我看見你是女人的後,我才知道為什麼跟你在一起時間久了,總覺得你有股女人氣;不得不說,你長的挺好看的,是我見過第三個長得好看的女人。
就是不夠飽滿不夠大,等你醒了,以後就不要在用布勒著了,對身體不好,也容易長不大,到時候嫁不出去可怎麼辦……”
雲天頓了一下,看著麵色蒼白,毫無氣色的少寨主,心情很是低落,無比的難受,真希望此刻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總覺得誰也不欠,甚至整個寨子都欠自己一份情;可隨著大目被廢,少寨主瀕臨死亡,這讓他感到無比愧疚。
要是對方真的醒不過來,他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水……水”
“醒了?”
聽到喃喃聲,雲天楞了一下,隨後看見少寨主的唇角嘀咕著,睫毛顫抖著,有著輕微的聲音。
隨後彎腰附耳聽著;“水,我這就給你拿”。
聽清楚後,他倒了一本茶水,手指在水杯裡麵擦拭著,隨後點了點水,輕輕塗抹在對方乾巴巴的雙唇上。
昏迷不醒太久,不能大幅度喝水,塗抹在雙唇上才是最合適的方式。
“好點了嗎”
一連塗了好多次,雙唇變得有些水潤這才停止下來,輕聲聞道。
“你……沒事,這……哪裡”
聽到有人在叫著自己的名字,耳邊總是有個聲音在不斷碎碎念,好像還在罵自己身材不好,少寨主蹙眉,想要努力睜開眼睛,想要看清對方到底是誰。
敢這麼調戲自己,耍流氓,簡直就是活膩歪了。
睫毛不斷抖動著,就跟飛舞的蝴蝶一樣,緩緩睜開眼皮,視線中一片模糊,直到一個模糊身影變得清晰起來,這才看清四周。
“你終於醒了,老天保佑;這裡是朝府,在南市,我們被一個好人給救了”
雲天鬆了一口氣,心中一塊巨大的石頭終於落地上,眉宇也舒緩下來,將茶杯放在一邊,眼含淚花看著對方。
少寨主躺在床上,看著頭頂上的流蘇,單薄的身軀配上那迷茫的眼神,顯得很是無助;腦海中不斷在回憶著,她記得自己被青天鼠給打成重傷,奄奄一息。
雲天為了給自己報仇,持劍衝了上去,也被打了個半死,最後好像殺死了對方,然後兩人看著彼此,朝著對方爬過去……
“你沒事吧”思索了一會,少寨主這才將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
心中無比震驚跟感動,沒想到對方居然真的為了自己殺死青天鼠,還是獨自一個人,這件事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尋常人能夠打敗九品武者就已經很厲害了,天賦異稟,天生巨力;可那是六品巔峰高手,即使受了傷,內力難以完全發揮,可戰鬥經驗也是無比豐富的。
換了一個七品巔峰的高手都不一定能夠殺死對方,如此戰績,足以載入史冊,成為一個不可逾越的大山。
想到對方為了自己,怒殺對方,她心中也是無比感動跟溫暖的,這種被保護的感覺從未有過,但卻如同春風,吹的人無比的舒服跟愜意,還有一絲甜甜的感覺。
“我沒事,你受的傷太嚴重了,都已經昏迷十餘天,好在已經醒過來了”雲天心有餘悸道。
瀕臨死亡,半邊身子都進入了鬼門關,要麼醒過來,要麼再也醒不過來。
“那就好,我們都還活著”少寨主眼神變得柔和起來,深情看著對方,隨後想到什麼,嗔怒道:“你剛才是不是說我壞話呢”?
“沒有,我怎麼敢說你壞話呢?”
雲天絕不承認,心中卻是一機靈,連續碎碎念好多天了,也不見對方有蘇醒的跡象;想著說一些話刺激一下,沒想到還真的有用。
果然男人最不能接受被說不行;女人最不能接受說太小,不然垂死病中驚起坐,反手就是一個大比兜。
“真的”?
少寨主撇了一眼,有些不信,她記得自己明明聽到那個地方好小,還說嫁不出去。
“當然了,你這是剛剛蘇醒,太累了,出現幻覺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看看藥煎的怎麼樣”
昏迷這麼久,剛剛蘇醒,身體還是極度的虛弱,不能長時間說話,不然會加重傷勢的。
等到雲天離開後,少寨主看著四周,隨後閉上眼睛,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
上九街,神鴉幫。
自從被雲天給架空權力,還當眾宣布無限期躺在床上,田符很是憤怒,但更多卻是無力,深深的無力。
如今在幫派中全無根基,加上實力差距太大,完全沒有勝算,本想著這這樣,就當提前養老,也算一個不錯的結局。
可隨著雲天兩人這麼長時間沒來幫派,這讓他心中那已經熄滅的野心之火再次燃燒起來,打算最後在搏一把。
便找來吳奉,想要密謀,趁機發難,奪取幫主的位置,執掌神鴉幫。
“我的下場你已經看到了,你可是神鴉的心腹,等到他們徹底掌握幫派,拉攏人心,你的下場可不比我好的那裡去;你還想著給人家表忠心,你就不怕到時候被弄死,就跟神鴉一樣”
聞言,吳奉雙眸微眯,心中一震,如何不怕。
自從被警告之後,他一直都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不敢犯錯,連田符的麵都不見了;這次要是不是對方說是最後一次,他壓根不想來。
“哼,我的未來如何我自會考慮,倒是你,已經成為一個廢人了,為何不能安分守己”
“安分守己,我難道不想嗎?”田符有些苦澀,從頭到尾這件事跟他就沒有關係,結果被打傷後,幫派就被人搶走了,而他自然也成了眼中釘。
“結果你也看見了,說什麼不想太幸苦,勞苦功高的,都是狗屁,目的不就是想要斬草除根;自古以來,凡是新王上位,第一時間就是鏟除前任的心腹。
現在是我,不久就是你”天賦臉色陰沉,很是憤怒,混江湖之人,手中無權無勢跟等死有什麼區彆。
這人一旦失勢,活得還不如一個條狗。
“我要是聽了你的話,跟死有什麼區彆;相反,安分守己看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起碼還能有一席之地”
吳奉雖然擔憂,但心中也有著自己的判斷,眼下反抗,主力可是他,事成之後卻要跟對方五五分成,怎麼可能願意接受。
“那要是音馬或者王霸上台,你的下場就會如何,你甘心嗎”?
“我還是剛才那句話,安分守己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笑,你我爬到現在的位置,靠的是什麼,是拳頭,是實力,是不甘心;安分守己跟等死有什麼區彆。
這段時間我想了很久,總覺得那個太上幫主有問題,雖然給人一種深不可測,虛懷若穀的感覺,可我始終沒有感受到一絲內力的波動。
至於那個師父,估計也是騙人的,目的就是震懾我們,也就幫主實力不凡,估摸在七品巔峰;這樣的實力我們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你確定”?
此話如同九天驚雷在吳奉心中炸響,身軀一震,雖然很是不可思議,但細細一想不無道理。
這麼長時間,確實沒見過太上幫主動手,也沒有感應到澎拜的內力。
要麼實力極其低下,要麼武功很高,遠超他;可這樣更加不可能,練武跟讀書不一樣,讀書或許有著開竅這個說法,神童雖少,但也有。
可武功這個是需要勤學苦練,一個一個腳印才能提升境界,整個江湖不過二十歲就是六品高手,甚至更高,鳳毛麟角。
這樣的人被稱為天之驕子,唯有國都跟江湖大派才會出現,赤峰郡這個彈丸之地怎麼可能會出現呢?
要真的武力超絕,何須說那麼多廢話,直接打殺就行,這樣的人難道還會在乎一個小小的神鴉幫嗎?
可吳奉不敢賭,這一切都是猜測的,沒有確鑿的證據,失敗了必死。
“三成把握”田符搖搖頭,這也是他的猜測,畢竟從頭到尾兩人也沒有交過手。
“算了吧,如今這樣挺好的,兩位幫主也不管幫派的事情,名存實亡;不管是真是假,我也不會拿生命去開賭這虛無縹緲的勝算。
你我相識這麼久,也算有點交情,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免的真的被殺了,你好之為之吧”
人生可以賭,吳奉也不是沒有賭過,可那也是在有勝算的前提下;現在要是揭竿而起,不管太上幫主是否有武功,就一個幫主就能橫掃一切。
根本看不見希望,與其必死成為屍體,還不如老老實實守著上九街,日子還算瀟灑,地位也比之前高了。
等到對方離開之後,田符大怒,麵色似水,雙手一擺,茶壺茶杯碟子砸碎一地,目光泛著冷光:“你也配教育我,之前的時候跟條狗一樣聽話,翅膀硬了,就開始咬人了。
不行,在這樣下去,不死跟死有什麼區彆,既然不讓我好過,那大家都不要好過,一起死”。
夜幕低垂,星光點點,一輪彎月斜掛夜空,四周一片寂靜,一道身影從神鴉幫內飛躍而出,消失在漫漫夜色中。
然而在其身後,暗處站著一個人,目光深邃,平靜看著這一切,雙手一握,強大的力量在胳膊遊走,赫然已經是初入七品的武者。
冷笑著,隨後身影一晃,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