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太陽,輕灑萬丈光輝,林立的樹木,虯枝蒼勁,枝丫交錯。
絲絲縷縷的五彩陽光,穿透層層疊疊的樹葉,照射下地麵上行走的人群。
他們有男有女,麵露菜色,普遍都在三十多歲之上,身穿粗布麻衣,腳下也是用粗麻做成的草鞋,手上拿著籃子,神色匆匆,朝著少寨主的房舍而去。
“少寨主找我們乾什麼,難道又發現什麼吃的了”
“不能吧,上次那些板栗我聽張嫂說了,整個寨子也就兩顆板栗樹,總共也就五百多個,這附近光禿禿的,也沒有其他果樹”
“就是,這發糧食的時間還早,黃牛還沒有養好,年底有沒有糧食還不一定呢”?
寨中人得知消息後,便三三兩兩結伴而行,彼此之間交談著;他們距離少寨主的地方不是很遠,不到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當進入院落的時候,看著眼前堆滿的糧食跟米油,還有那兩扇大豬肉,瞠目結舌,眼珠瞪得大大的,嘴巴張大,交流的聲音瞬間消逝。
麵前擺放著三大袋糧食,四大袋麵粉,兩大扇豬肉,米油鹽糖等瓶瓶罐罐的東西鋪滿了院子,這一幕極具震撼。
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糧食,以往山田豐收的時候,也就一石多一點,十幾戶人家分下來也就十來斤,一個小袋子。
跟眼前的一幕根本沒有辦法比,吞咽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有人哆嗦道:“這是少寨主山下洗劫去了”。
這是他們腦海中最直接的想法,雖然少寨主從不乾這種事情,但除了這種辦法外,他們想不到彆的可能了。
“少寨主在山上挖到一根珍貴的山參,價值十兩銀子,這次下山特意買了這些糧食,想著這段時間大家受苦了,吃點好補補身體”
小荷站了出來,看著眾人那吃驚的樣子,頗有些得意。
“十兩銀子,這麼多,這恐怕的是百年的老人參”
“百年不可能,二三十年都是有可能”
聽到十兩銀子,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他們活這麼大,也沒有見過這麼多銀子,更是沒想到少寨主一下子會買這麼多糧食。
以往的時候,寨子裡麵賣的銀子都會放在對方那,要是遇見天災,就用這些銀子買糧食渡過難關。
像上次黃牛生病,害怕種植不了糧食,這才買了兩個奴隸,不然這些銀子都不能隨意使用,這可是寨中所有人的救命錢。
“大家排好隊,按照以往分糧食一樣,每家都有,不用著急”
光靠小荷一個人哪裡能搞定這些事情,少寨主跟雲天不出手,隻好讓王海定跟張大山在一邊幫忙。
可憐的鄭換麵色痛苦,顫抖的離開了,沒辦法,僅存的兩人就屬他力氣大,自然乾的活也多。
屬於他的那一份將會有王海定專門送到他住的地方去。
眾人也都有經驗,很多排著隊,好在一戶一個人,也不多。
“這白花花的大米,看著就好吃”有人看著眼前新鮮的大米,目露渴望之色。
寨中人的日子過得很苦,六十多個人就靠著一塊山田養活,一年下來,一戶人家也不過隻有三十斤的糧食。
每頓吃飯的時候,都隻有一點米,然後加一些糠夫跟野菜熬成粥,根本不敢吃飯,半夜有時候都能餓醒。
今天看到的場景,他們連做夢都不敢夢見。
王海定負責分發糧食,用一個瓢用力裝滿大米,然後用一根筷子平鋪一下,這樣做的目的就是保證每一瓢的糧食都是一樣的。
“下一個”
每戶人家十六斤左右,剛好八瓢,領完大米後,就去領取豬肉。
“哢哢”
這豬肉可沒有大米好分,這東西不是每一刀下去都是一樣的,好在分了這麼多年的糧食,也有經驗了。
拿出許久不用的秤,一家十斤豬肉,餘下的都是少寨主的。
“給,今晚可要加個餐”
張大山將切好的肉遞給眼前人,臉上露出豐收的喜悅,皺紋隨著笑容蕩漾著,順上眉梢。
這些天他還在擔心,要是黃牛還不能養好,今年的糧食可怎麼辦;沒想到少寨主出門一趟,把寨中人下半年的糧食給買回來了。
不僅有糧食,還有豬肉跟油鹽,這些東西在往日的時候,彆說一桶,就是一碗那也是少見。
“哈哈,多虧了少寨主,要不然我們那有這麼安穩的日子”
來人接過沉甸甸的豬肉,露出難以掩飾的笑容,好多年沒有吃過豬肉了,今天晚上一定要大口吃肉。
“這些東西不好分,等我們忙好後挨家挨戶送過去”
小荷負責的則是油鹽糖等廚房配料,這些東西不好分,太不規則,還有液體,也沒有標刻度的容器,隻好先放在一邊。
“這都不好意思,又要麻煩小荷跑一趟”
“沒事,能給大家送東西,我也很開心”
一場忙碌的分發糧食的活動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寨中人一手拎著糧食,一手拎著豬肉,滿臉都是笑容。
口中還在不斷誇著少寨子厲害,要是雲天在這裡,定然不開心,明明這些銀子都是他賺來了,少寨主什麼事情都沒有乾。
“終於忙完了,我的胳膊跟腰都快斷了”
王海定搖晃著胳膊,揉著腰,一臉的疲憊,為了這場分發糧食的活動,他付出太多了。
“這剩下的是少寨主的,我給你們放在廚房”
張大山剁下給自己的十斤肉,隨後將剩下的肉送到廚房去。
王海定看著剁了這麼久的肉,還腰不酸隔壁不痛,力氣十足的張大山,一臉的驚訝,不由咽了口唾沫。
剁肉的活要比他分米還要累,耳邊霹靂巴拉的聲音就沒有停下來過,這身體也太好了吧。
回過神來,看著小荷還蹲在地上忙碌,慢悠悠來到她身邊說道:“需要幫忙嗎”?
“不用,忙活這麼久,你也累了,等我們休息好了,在把這些東西給大家送過去”小荷搖搖頭。
“小荷,東西我放好了,要是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張大山回到廚房,看著小荷說道。
“沒事了,大山叔麻煩你了,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小荷起身說道。
“沒事,那我就走了”
張大山拎著糧食跟豬肉便離開,臉上就跟開了花一樣,嘴巴都快裂到後槽牙。
心中在盤算著這麼多豬肉要怎麼吃,肯定先用鹽給它醃製一下,這麼可以保持得時間更長。
不過在醃製之前,得先割下一塊肉,讓老婆子也一起嘗嘗,好久沒吃新鮮得肉,都快忘記味道了。
曜日當空,十餘人拎著糧食跟豬肉,有說有笑行走著,臉上掛著幸福得笑容,目光中透露著對生活得希冀。
心中思索著今晚要多做一些好吃得給丈夫跟孩子,讓他們也開心開心。
這就是普通人一生追求的生活,雖平淡但快樂。
………………
驕陽的兩道光柱穿過房間,宛如兩條透明的金帶,內中閃耀著星星點點的塵埃,照在木床上熟睡的少年。
少年衣衫單薄,身形廋弱,眉宇緊蹙,嘴巴緊抿,顯然是做到噩夢,身軀輕微晃動著,似乎有些痛苦。
“不要”
雲天驚呼,猛然睜開眼睛,當看清四周後,大口喘著氣,伸手擦拭額頭的冷汗,喃喃:“怎麼突然做噩夢了”。
在夢中,他看見原主的父母發出淒厲,痛苦的聲音,口中還在說著:“我死的好慘”,周圍還站滿了無數在洪災中死去的百姓。
有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在發出淒厲的聲音,不斷逼近他,似乎也要帶他下去。
“太累了,我一定是太累了”
雲天揉揉臉,隨後起身準備洗把臉,曬曬太陽放鬆一下,一定是太累了,才會做噩夢。
當他來到院落的時候,看見王海定跟小荷坐在石凳上休息,地麵上還擺放著買回來的東西。
不見糧食跟豬肉,想來也是分給寨中人了,隨後也一屁股坐了上去,托腮做思考者。
“雲大哥,你醒了,累不累”
小荷看見雲天,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有點累”
雲天點頭,本來不累的,誰能想到做了一個噩夢,導致現在身心疲憊。
“怎麼樣,力道如何”
小荷來到身後,揉著他的肩膀,輕聲問道。
“嗯”雲天點頭,享受著。
一邊的王海定目光幽怨極了,臉色跟吃了蒼蠅一樣難看,為什麼自己累死累活,兩條胳膊跟腿都快跟不是他的,怎麼沒有人給他按摩一下。
偏偏要給一個剛睡醒,什麼事也沒有做的人按摩,不公平。
“你這手指怎麼了”
彆說,這按個摩之後,整個人的精神都好多了,難怪前世的人,那麼多男人都喜歡去洗個腳,不是沒有道理的。
側著腦袋的時候,無意中看見一塊亮閃閃的東西,定睛一看居然是小荷的手指。
“也不知道怎麼了,手指上有一塊皮膚變白了,好難看”小荷撅著嘴巴說道。
“是不是你乾活的時候沾到了什麼東西,漂白了”
小荷的手由於經常接觸油煙,乾一些雜活,並沒有大家閨秀那樣潔白如蔥,反而跟男人的手有點像,偏黑。
“不知道”小荷目光閃爍,想了一會並沒有想起什麼,隨後說道:“這個東西太奇怪,莫名就出現了,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破皮了,可怎麼弄就跟新長出來的一樣”。
聞言,雲天身軀頓了一下,目光一凝,好像想起什麼,他記得自己第三次選擇命運色子的時候,得到了一個新技能。
【一點:清除(可以清除任何物體表麵上的痕跡,露出真麵目)】
難不成是不小心接觸到小荷的手,給她清除了一下,他覺得很有這個可能。
三人坐著閒聊了一會,等到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雲天便去做飯了,小荷跟王海定則繼續去分發物資。
日落的時候,小荷看著眼前的美味佳肴,空氣中眯眼著沁人心脾,讓人流口水的香氣,笑著說道:“有雲大哥在就是好,頓頓都吃好吃的”。
“那是,你雲大哥一出手,石破天驚無人不服”雲天驕傲道。
自從上次生辰宴後,少寨主便讓兩人入桌一起吃飯,以往冷清的餐桌也變得熱鬨起來。
“這都是少寨主的功勞,多虧了少寨子將你們買回來”小荷覺得有道理,隨後想到什麼話鋒一轉。
“是,是,你說對”雲天點頭。
這種無解的話都說出來,除了點頭彆無他法,他還有頭鐵到拿命開玩笑。
主位上安靜吃飯的少寨主,目光看向雲天,嘴角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心中喃喃道:“這還是真是買到一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