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在500大漢將軍們的護送下。
嘉靖帝朱厚熜重拾威嚴走向了廣場上。
一進入廣場,他和陸柄,以及陶仲文便看見了皇城禁衛軍將500名黑麵具與黑衣人們包圍得水泄不通。
“陛下駕到!”
太監李芳發出嘹亮的聲音。
禁衛軍們紛紛為皇帝讓開一條路。
劉千戶叮囑一句:“陛下小心,他們手裡有連武;能夠連續發射,請陛下站在盾兵之前。”
朱厚熜輕輕點頭,“小劉,你退下。”
“是!”
而道士陶仲文看著眼前的畫麵,則是一臉驚駭。
他不僅是道士,更能觀他人之氣。
五百餘道金色人之氣從麵前黑衣組織的頭頂湧出。
有強有弱,其中有兩道人氣甚至掩蓋住了當今陛下的龍氣。
陶仲文忍不住喉結聳動,“這群人陛下,千萬要小心!”
朱厚熜也察覺到了這500餘人不一般,每一個人的身上的氣場都弱於九五之尊的自己,是個心頭大患!
他一臉凝重,“朕心中有數。”
在錦衣衛們護送下,他走上了前,站在排排彎曲跪地的盾兵之後。
朱厚熜一臉威嚴地開口:“來者可是,暗殺營?”
此話一出,附近的禁衛軍們懵了,頓時交頭接耳。
搞什麼,暗殺營?
對於家喻戶曉的話本暗殺營,早已深入人心。
他們白天接到指令守皇宮,沒想到防的是暗殺營?
幾乎一句話,便讓現場守衛們丟失信心三分。
李時珍欲開口,被江廣拉住,率先一步開口:“是又如何?”
見有人輕蔑皇權,李芳頓時怒斥一句:“大膽dio民,給陛下拿下這目無皇權之人!”
江廣戲謔地踏前一步,雙手搭在腰間隨時掏槍,“我看誰敢上前一步!”
看見這一幕,禁衛軍們麵麵相覷,這特麼誰敢上前,人家都打進宮了了,還尊個什麼皇權?
見狀,朱厚熜一臉不愉,“退下。”
“是,陛下。”
朱厚熜人多,他倒不怕出什麼亂子。
此時,他更好奇,他們襲擊皇宮的原因。
難道真如話本所言?
“敢問好漢為何要竊我朱家江山?”
江廣輕飄飄地說:
“這個天下乞丐能坐;世家能坐,權貴能坐;我們又豈不能坐?”
“反正,有才能者居之,不是嗎;朱老頭!”
聽到這話,禁衛軍們一臉愕然。
牛筆!
都到生死危機之際了,還呈口舌之能。
世間也就暗殺營能這麼玩了!
朱厚熜皮笑肉不笑,心裡已經判敢跟他頂嘴之人死刑了。
“彆講那些虛的,實話告訴我,為什麼竊我朱家江山?”
江廣笑著說:“自然是你做得不好。”
“哦?”
一聽這話,朱厚熜頓時來勁,“你倒說說,朕哪裡做得不好?”
江廣反問:
“敢問朱老頭。”
“你們朱家從洪武時期執掌到嘉靖時期的現在,天下一共經曆過多少次大大小小的起義?”
此話一出,朱厚熜一時間有些語塞。
這個,他還真不知道。
“愛卿!”
他目光掃向陶仲文、李芳、陸柄三人。
三人正在思索。
他們也僅僅知曉一些出名的起義。
洪武四年,陽山起義
洪武七年,儋州起義、洪武八年,桂平瑤民起義。
光洪武一朝,能叫上名字的就多達數十起。
還有許多不夠出名的,大多幾十人,幾百人的規模,都沒有被算在冊子,估計更多。
之後永樂年間,洪溪元年到嘉靖年間。
起義軍多如牛毛,大大小小真算不清。
陸柄開口:“陛下,很多很多!”
李芳也符合地點了點頭,“非常之多,如果包括小規模的話,恐有數千次。”
朱厚熜冷哼一聲,目光看向江廣等人,“起義不是很正常之事?”
“每個朝代都有,宋朝起義次數記錄在冊的400餘次。”
“沒記錄在冊,流傳鄉野的也有數百次。”
“起義根本上就是家常便飯。”
對此,江廣無語,感覺溝通不下去了。
都這個時候了,踏馬的,還把起義說得理所當然?
要不是老百姓遭受到了不公,誰特麼起義送命玩?
連錯都不改,看來不能再口舌之威了。
見對方這幅態度,李時珍突然開口:
“老江啊,問也白問,這群酒囊飯袋是不知道的。”
“他們壓根就不會製國。”
“他們哪知道大明從洪武到嘉靖發生過多少次起義?”
“尤其是洪武朝起義密集——”
“從明朝開國60年,就記錄了411次起義,比弱宋的起義還多。”
“多數集中於邊疆或少數民族地區湖廣、廣西。”
“主要原因就是朱元璋嚴苛的賦稅製度和暴力移民政策相關。”
“老祖宗都不行,你怎麼指望朱家的後人能行呢;當然,除了朱橚、永樂皇帝,還有朱胖胖,以及小世子朱載堉除外。”
這些話,無疑是在說——
除了這些人,你們朱家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惹得禁衛軍們麵無表情的臉上,心中都在笑。
暗殺營兄弟們非常給麵子,一聽這話,全都爽朗地哈哈大笑。
“就是,你真以為我們江營長在問你什麼起義次數?”
“白癡皇帝,話裡話都聽不出來,我們江營長問你的是——【老百姓為什麼要起義,為什麼要起義那麼多次,哪怕是死也要起義?】”
“簡直是蠢貨皇帝,從洪武到嘉靖期,大大小小的起義,算上百人起義,不下3000次!”
“知道為什麼起義那麼多嗎,盛世起義,亂世起義;那是因為——你,這個,皇帝,大方向上,乾得,不行!”
“”
聽著刺耳的辱罵聲,氣得朱厚熜臉色鐵青。
隻見他咬牙切齒,雙拳緊握,掌心都被指甲摩出血絲。
他自然知道百姓為何起義,自然是遭受不公平待遇,活不下去了,才起義的。
但凡活得下去,誰會起義?
但是礙於皇帝的威嚴,他不會承認是自己的失誤。
更不會承認自己修道長生是錯!
隻要自己活得足夠久,那麼未來好好治理國家不是大好事嗎?
“放肆!”
“我朱家天下還要你們這群不敢真麵目示人的小人來說?”
“來人,給我把他們全部抽筋剝皮!”
就在他即將大開殺戒之時,陸柄拉住了朱厚熜,“陛下,臣想知道,他們zf的理由。”
在老兄弟的勸阻之下,朱厚熜心中怒氣頓時降了一截,隻能隱忍地點了點頭。
陸柄上前一步,誠心詢問:
“我這位皇帝老兄是我發小——”
“他從小到大都沒做過什麼壞事。”
“前半生矜矜業業。”
“恢複綱常,整飭法紀,網羅人才,勵精圖治。”
“他年紀輕輕,為了改變之前一朝的頹勢,我的皇帝兄弟對各方勢力下手。”
“在嘉靖八年,吏部大臣上書提出,外戚中出現很多權貴,而且爵位世襲。”
“我這位老兄弟得知,立馬下令:【已經封爵的貴戚隻令其一人終身,其子孫不得再承襲爵位】。”
“老兄弟的禁革外戚封爵,後麵得罪了整個朝廷上的外戚群體。”
“但他依舊在做事。”
“之後他又頒布了針對藩王《宗藩條例》、針對宗室、大臣《優免則例》,限製了他們的特權,一品官員免糧二十石,免丁二十丁。”
“他還限製宮中派往地鎮守內官,司禮監不得乾預奏章,不惜得罪了太監一黨。”
“在嘉靖九年時,我的老兄弟開始清查皇親國戚、武將勳貴、還有文官們侵占的田地。”
“光京城附近就查出五萬七千四百頃,這些土地可以完全安置了二十萬戶流民。”
“後來任用張璁,推行一條鞭法,在變法期間從貴族手中收回了26000多公頃土地,得罪天下士深。”
“在軍事上,我的老兄弟確立北守南攻的國策,南邊傾全國之,清理南邊的海盜。”
“我老兄弟一登基就將身邊的群體都得罪了一遍。”
“可他無畏,繼續在老老實實做皇上該做的一切。”
“之後他還任用了寒門出生的武將俞大猷、戚繼光。”
講述到此,陸柄欲言又止。
再講的話,就該講到自家老兄弟的昏庸之處了。
見陸柄不再開口,江廣捧腹大笑。
“這位可能姓陸的大叔,怎麼不繼續開口了?”
“是不是繼續講下去,就該講到昏庸無道了?”
“所以導致你不敢講了,還是你心底裡甚至都認為他龍臀下的位置該換人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