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張居正,王恭允,戚繼光等一眾大臣離開後。
嚴嵩一黨紛紛聚集。
有官員問:“首輔,陛下針對的這事怎麼看?”
另一個官員麵露擔憂,“以往農民起義,都很難驚動朝廷,以及陛下;但這次事情鬨得有點大;我們是否要做些什麼?”
嚴嵩沉思著說:“的確該做點什麼。”
“嘉靖這期間,農民起義數十次,每次都難讓皇帝出麵。”
“這一次,陛下如此對待;說明事情確實有些嚴重。”
內閣次輔徐階分析著說:“李神醫,主要還是李神醫與他的嶽麓書院,至於暗殺營是否存在大明;這個應該是不存在的。”
“但李時珍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
“我們不知道他會何時以何種方式起義。”
“目前他那話本已經對百姓進行了一次思想武裝。”
“現在全大明多多少少都有小規模的農民起義,我下屬多次跟我彙報過;但最後都被當地衙門緝拿了;甚至連朝廷都沒驚動。”
“現如今,我們該分析利弊。”
“李時珍到底能否成功,各位認為呢?”
“一旦李時珍成功了,我們這些年做的事,還有我們的家族又該何去何從?”
這十幾人邊走邊談,侵占良田,貪汙等一係罪證在這些人身上演繹得淋漓儘致。
嚴嵩一流,沒一個好人。
嚴嵩開口:“次輔如此篤定李時珍會成功呢,又為何不能被錦衣衛鎮壓,為何不能被戚家軍斬首呢?”
徐階沉思著給出回應:
“主要是我們情報太過有限——話本裡暗殺營所做之事天衣無縫。”
“據我的暗線彙報,小世子朱載堉已經被李時珍綁去了;但我不認為是綁,而是小世子自願選擇加入了李時珍的勢力——他的父親去年可是出過那檔子事,小世子必心有不甘。”
“還有長沙府那邊錦衣衛消息,李時珍以及嶽麓書院的人都空了。”
“數千人去了哪裡,暫時還不知道;但絕對有大動作。”
“通過這些表明,李時珍做的事,隱秘程度,隻有他想讓我們知道的事,我們才會知道。”
“他不想讓我們知道的事,一般暴露不了。”
此話一出,嚴嵩一流的大臣們紛紛點頭。
主要是,情報有限,不知該何處下手。
見眾人為難又擔憂的模樣,嚴嵩笑了,“既然如此,那就不管了。”
徐階一臉好奇:“嚴大人,怎麼說?”
“到時候我們見風使舵;若李時珍成了,我們好好替他辦事;若他對我們心有芥蒂,那我們棄車保命。”
“倘若李時珍敗了,大家相安無事。”
“不管老朱家發展成什麼樣,這天下誰來坐;都不如我們自己和家族重要。”
“大不了我們離開朝廷;反正這輩子賺得夠多了。”
隨著話落,徐階等人頓時眼前一亮。
觀望!
進退自如。
一旦李時珍上位,以他謫仙之姿
他們這群人,有幾斤幾兩,大家心裡有b數。
若李時珍身邊出現多位楊修那般經天緯地之才,自己這群人完全難入他們法眼。
不誇張地說,人家李時珍真的自帶若乾文臣與武將班底。
隻有選擇觀望,才是最正確的!
看完一切的江哲嘖嘖稱讚。
“牛皮!”
“真是一群老油條。”
“若真讓老李成了,隻要你們不再沾權,那一切都好說。”
“前朝的事,無關現朝。”
“尤其是你嚴嵩。”
“你們好好地過好你們自己的日子去,膽敢等天下太平之後再冒頭;屆時定斬不饒!”
話落,他手一揮,將畫麵切到了永定門外。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破舊,老式的京都外城,堆砌城牆的是青磚。
外城雖整整齊齊,但架不住一股破敗感傳來。
城樓上,城門口站著數十名守城衛。
城外過路的馬車,車輪惹得黃沙滾滾,隨時黃沙漫天,沒有一丁點綠植的現象。
對於首次看到城外的破舊景象,讓他一陣失望。
江哲手一揮,將視角切換到了李時珍的大部隊。
此時,李時珍所在的大部隊正在永定門前約5公裡外。
這裡有片茂密的蔥綠樹林。
在林間小道一側,李時珍正與江廣等一眾暗殺營士兵野炊。
一人一手豬肉乾,一瓶李時珍自釀的碳酸甜味汽水就著吃。
暗殺營的士兵們則分散開來,偽裝商人,平民,以及農戶的普通服飾裝扮。
江廣放下望遠鏡,看向李時珍,“先生,進城的永定門門口的守軍非常嚴格,不準鐵器進入;涉嫌一丁點鐵,銅等金屬都會被收繳。”
“我們人數過多;隻能分批次進——前提是我們沒有武器。”
“還有另一個方法,入夜時,做我們擅長的潛入。”
“先生認為呢?”
李時珍想了想,搖了搖頭,“不安全,我們現在在外城外,外城距內城太遠;路途中我們人數太多;必然會引起警覺。”
“這事必須得要內應,我們若不能將武器裝備帶進去,戰鬥力大打折扣。”
朱載堉附和:“老師說的不錯;暗殺營最出色的不是你們的暗殺技巧,更多是老師研製的先進裝備;這是大明工部的劣勢;我們不能讓一個騎兵去行步兵之事。”
江廣不可否認地點頭:“可是五百人那,如此多的裝備武器甚至暗器;一次性帶不進去的;這可是皇家所在之地。”
朱載堉不厚道地笑了:“那就是科爾先生你的見識短缺了。”
“怎麼說?”
“我皇叔,也就是當今皇帝;他曾經還是藩王時就是在嚴嵩的安排下坐的【囚車】,一路上無人阻攔,最後順利進入皇城。”
“小世子建議我們學你皇叔?”
“不,不是建議;現在皇叔當權,他肯定修複了這規則。”
朱載堉想了想,給出回答:“想辦法聯絡王禦史中丞;讓他想辦法,把我們的裝備帶進去。”
此話一出,立刻惹得一旁的暗殺營士兵們點頭。
“小世子說的不錯;我們不能撿芝麻丟西瓜。”
“暗殺營的存在,很大程度就是裝備因素;拋棄裝備,我們的最大優勢會大大減弱。”
“”
李時珍聞言,“派誰去聯絡呢?”
此話一出,士兵們紛紛自告奮勇。
“我!”
“讓我去。”
“讓我去試試守城的嚴謹。”
江廣卻起身,“沒必要,我跟老王還算比較熟。”
李時珍開口:“勿爭,就讓江兄去。”
隨著話落,兄弟們紛紛點頭,沒有繼續強求。
城門口。
來來往往的馬車、百姓們來來往往。
但大多數都被驅趕折返,除部分士兵眼熟的人,以及交錢之人,才被一一放進城。
江廣一身黑袍,俊秀的麵容,顯得十分精神,像似富家公子哥。
他注意到了前麵幾人進城的方式,儼然這裡戒嚴了。
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兩紋銀夾雜著路引遞給小兵。
小兵欣賞地看了江廣一眼,悄悄將銀子收好,然後順勢掃視一眼路引。
他又仔細看了看江廣,叢上到下打量一番。
“進城找親戚?”
“是的。”
“什麼親戚?”
“需要問的如此仔細嗎,當官的親戚。”
一聽這話,小兵聽到家裡有人當官,立馬相信。
彆無其它,主要江廣這氣質就不是普通人。
他一臉奉承,“這位公子,目前是皇上下令,隻有住戶可直接進城;針對外來人,目前很嚴!”
聞言,江廣連忙又掏出一兩,偷偷塞給小兵,扯了句謊:
“我剛從嵩陽書院學成歸來,對城內之事不解,可打聽何事否?”
小兵悄悄將銀子收好,態度也好轉了許多。
“陛下早些時候下令了,戒嚴京城;據說李神醫和他的勢力有異心。”
聞言,江廣雙眼一眯,佯裝八卦的模樣,“這位官爺怎麼看?”
小兵想了想,感慨一句:
“我估計啊,是幌子。”
“皇上三番幾次拉攏李神醫進京麵聖;前麵兩次錦衣衛失蹤都人儘皆知的事;讓大臣們覺得有損皇家威嚴。”
“前兩次,皇上放縱李神醫,沒有計較那錦衣衛失蹤之事。”
“直到今天早些時候,錦衣衛八百裡加急。”
“不知道是什麼急報,反正錦衣衛們回來後,皇帝就加嚴了皇宮與內外城的駐守。”
“好了好了,你打聽得夠多了,你那當官的親戚想必知道比我更多。”
小兵見上頭巡查來了,便連忙驅趕江廣離開。
“多謝告知。”
江廣微微一笑,又悄悄遞給小兵一兩銀子,便轉身進入了外城中。
兩刻鐘後。
東華門外錫蠟胡同。
一群身穿紅袍、青袍的外地大臣們湧入了胡同。
這裡是皇帝為外地官員設置的宿舍,主要離皇宮近,方便通行,但居住環境實屬一般。
這些官員大多家境富裕,但大明嚴打貪官汙吏,惹得外地官員不敢花錢住昂貴的客棧。
身在官場的他們都在儘量扮演清官。
王恭允與張居正一路走走聊聊。
突然,在胡同入口處見到熟悉的身影。
王恭允一臉意外,試探地喊了句:“小江?”
江廣轉過身,表情十分嚴肅,“是我。”
確認其真實身份,老王一臉凝重。
“老張,小江,跟我進來。”
一旦江廣尋來,意味著有大事發生。
上午剛經曆嘉靖皇帝重兵把守;甚至戚繼光小將還在等自己的查探,他才好根據情報去抓捕李時珍和暗殺營。
沒想到下午,來自老家的江廣竟然一人前來。
江廣,李時珍的貼身高手,全暗殺營最強之人,比傳聞項羽更為強悍,古往今來,沒有之一。
他的到來
意味著
李時珍與暗殺營大隊此刻就潛伏在城外。
起義,正式要在京城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