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然無一物,妙合於先天。元陽複本位,獨步玉京山。”
雜貨店後院的一間房內,臉色蒼白的中發白身穿一身道袍,神色肅穆的跪在一個持劍神像的麵前,朗聲誦道:“純陽帝君,姓呂名岩,字洞賓,道號純陽,山西蒲州縣仙籍。四月十四日聖誕,唐天寶進士。有日月當空之禍,隱於終南,傳下純陽道統,至今已至二十三代!”
“我師尊號清微子,乃是純陽道統二十二代掌教,因與倭寇陰陽師大戰而羽化,今日我便代師收徒,收你為純陽派第二十三代傳人。”
說到這,中發白右手一揮,手中一張紫色符紙無火自燃,騰空而起,化為青煙烈火瞬間消散,同時他的神色也變得愈發凝肅起來:“師弟,師兄我天賦平平,學藝不精,無法儘得師門道統,所幸本門傳承儘收於這純陽帝君的神像之中,師兄我已點燃傳承符篆,為你啟靈,能學多少就全看你的造化了!”
“陰陽生造化,動靜合本元。自得神仙指,方知妙中玄——啟!”
伴隨著中發白這一聲厲喝,那純陽帝君的神像瞬間大放光明,與此同時一道玄光從那帝君神像之中射出,直接沒入鐘無咎的額頭之內。
下一刻,無數畫麵和知識從鐘無咎腦海中浮現,古老而玄奧的大道讓鐘無咎不由得沉迷其中,久久無法自拔。
不知道過了多久,鐘無咎才重新睜開雙眼,可此刻他才發現門外竟是天光大亮,而中發白則是臉色蒼白的站在一旁,已是有些搖搖欲墜。
“我這是……入定了一夜?”
看著外麵明亮的陽光,鐘無咎瞬間愣住了。
“師弟資質果然不凡,當初師兄我得授道統的時候僅僅隻是入定了半個時辰便已蘇醒,可師弟卻竟是入定了整整一夜,這等天分簡直是聞所未聞!”
“要知道即便是師尊這等大才當年也隻是入定了一個時辰而已!”
看到鐘無咎蘇醒,中發白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激動的紅暈:“師弟入定如此之久,想必收獲不菲!”
“的確收獲頗豐!”
聽到中發白的話,鐘無咎嘴角微微一翹,眼中閃過一道精芒。
純陽派如今雖然勢微,但終究是純陽帝君的正統傳承,其中蘊含的神通秘術如同浩瀚星河數不勝數,雖然鐘無咎目前才剛剛入門,才得初次啟蒙,但卻也在這一夜之間學會了兩門秘術。
劍術與氣禁之術!
所謂劍術,實際上並不僅僅是劍法,是一種禦器之法。此術能將器與炁合二為一,以達到元神禦器的效果,白光起處殺人於無形。
之前中發白便是用這招重創了三宅一生,隻是中發白修行不到家,所以需要很長時間的蓄力和準備,甚至後來還是借助法壇之力才能勉強用出這一招而已。
至於氣禁之術,則是屬於咒術一類,可以運氣為禁,以咒為術,最終能在一定程度上限製和改變天地規則,修行到極致甚至幾乎可以擁有言出法隨的效果。
想到這,鐘無咎突然將目光移到了中發白身上,嘿嘿一笑,道:“禁言!”
“嗚嗚嗚……”
隨著鐘無咎話音落下,中發白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失去了言語的能力,不管他怎麼努力也依舊無法說出半個字。
“看起來效果不錯,不知道用在八品敵人身上又會如何……”
看著中發白那無法言語的摸樣,鐘無咎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解除了禁術,好奇的問道:“師兄,咱們這師門傳承是否就是傳說中的地煞七十二術?”
他前世也曾聽說過地煞七十二術的大名,但實際上這地煞七十二術還有另外一個廣為人知名字,那便是七十二變。
也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猴子所學的法術。
隻是很少有人知道,所謂的七十二變並非是七十二種變化,變化之術隻是地煞七十二術中的幾種術法而已,分彆名為“假形”、“噴化”和“指化”。
那猴子最擅長的變化之術便是假形之術,可以使身體千變萬化,難辨真假。而噴化和指化之術則是那種指著某人某物噴出一口氣,讓其變化萬千的秘術,也是猴子經常使用的咒術之一。
除此之外,像猴子遁地用的【土行】,騰雲駕霧所用的【招雲】,在車遲國與眾妖鬥法,斷頭不死的【續頭】,乃至於【分身】、【隱形】還有在蟠桃園裡定住七仙女的【定身】之法,甚至是平日一跺腳就招來山神土地的【驅神】之術,都囊括在地煞七十二術之中。
毫不誇張的說,地煞七十二術絕對是一等一的避災戰鬥之法,彆說是學全其中咒術了,哪怕隻是有緣學會其中某一兩種秘術也足以讓人實力大增了!
便如同如今的鐘無咎一樣!
【劍術】之法讓他對於人屠更加如臂使指,不僅刀法大增而且還能將氣血精華融入人屠之中,像之前中發白那樣以氣禦刀,從而發出無比淩厲的一擊,若是再配合他夜遊神【夜煞神遊】之術,隻怕這一擊將會變得石破天驚,就連鐘無咎都很難想象到時候那一刀的威力會大到何種地步。
而氣禁之術則更為全能,雖然如今鐘無咎修為不足,且初修此術剛剛入門,還達不到言出法隨的效果,但卻已經能夠在關鍵時刻起到奇效。
要知道前世在災變第二階段末期,也就是中西方開始接觸並且發生爭鬥的時候,鐘無咎就曾親眼見到過一個七品異人以【氣禁之術】禁言了西方四位大法師,讓其施法瞬間中斷,難以施展出威能強大的禁術,最後被那七品異人一穿四,憑借一己之力乾掉了那四個同階強敵,從而聲名大噪。
也正因為如此,他學會這門禁術的第一反應便是在中發白身上試用了一下這禁言之術!
“沒錯,相傳當年純陽帝君便是給門下弟子傳下了地煞七十二術。隻是這地煞七十二術博大精深,玄奧非凡,常人能掌握其中一兩門便已是極限,即便是一些道門天驕,不世之才也頂多隻能掌握三四門的禁術而已。”
中發白點了點頭,露出一絲羞愧之色:“說來慚愧,師兄我天資太差,學了一輩子也隻是將這【劍術】神通堪堪入門,不然昨日對上那妖魔的時候也不至於那般吃力了。”
說到這,中發白微微頓了頓,然後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看上去有些陳舊的小冊子,遞給了鐘無咎,笑道:“師兄雖然資質不佳,學不了太多神通秘術,但這些年的苦心鑽研也並非毫無收獲。這是我道門一些常用的符咒秘術,雖然比不過那地煞七十二術,但在有些情況下卻也是好用得很。你且收好,閒暇期間可以好好看看,應該會對你有所幫助!”
“多謝師兄!”
看著這本蘊含了中發白多年心血的小冊,鐘無咎心中也是升起一絲感動,隨後深吸一口氣,將小冊小心收好,認真的說道:“師兄放心,我定會好好研習此中術法,絕不會枉費師兄一番心血!”
“哈哈哈,你隻要能好好修行,重振我純陽派聲威,那就是對師兄我最大的感謝了。”
中發白聞言哈哈一笑,可隨後卻又劇烈的咳嗽起來,這也讓他忍不住苦笑道:“終究還是學藝不精,昨夜一戰竟是傷了元氣,隻怕沒有十天半個月的修養是無法再出手了。”
說道這,中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擔憂之色:“這樣一來,那鬼巢隻怕光憑師弟一人之力未必能對付,昨夜之險不能再犯……這樣吧,師弟,師兄為你寫一封信,你帶這封信去找一個人,他應該能幫你除掉那鬼巢!”
“找人?是師門前輩嗎?”
聽到中發白的話,鐘無咎有些好奇的問道:“若是那人能助我一起剿滅那鬼巢,哪怕隻是暫時清空其中鬼物,那也能暫免有人慘死於鬼物之手。”
他之前查看了一下,殺死三宅一生這個八品妖魔竟然隻給他提供了區區兩百點的時空之力,也就是說他若想湊齊一千點時空之力那至少還要殺死四個八品妖魔,這對於如今隻剩下兩天時間的他而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除此之外那鬼巢背後還有小日子那邊九菊一派的人在搞鬼,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也不會輕敵冒進,能找個幫手當然不錯。
“若師門之中還有前輩在,我又豈會落魄到這種地步……”
中發白無語的看了鐘無咎一眼,隨後搖了搖頭,道:“我讓你找的那位是張天師的傳人,一身修為道法遠在師兄之上,堪稱當代翹楚。而且從鬼巢上封印的痕跡來看那封印大陣很有可能是他們那一脈人所為,所謂一事不煩二主,你去找她準沒錯!”
說到這,他深吸一口氣,然後拿起筆和紙便寫了起來,沒多久便寫好一封信遞給了鐘無咎。
“師兄……”
接過中發白遞來的信,鐘無咎忍不住問道:“我實在想不明白,現在通訊如此發達,為什麼還要靠寫信交流,難道不能直接打個電話過去嗎?”
“因為師兄我也沒有她的電話啊……”
中發白老臉一紅:“你要知道她乃是天師一脈的傳人,放眼整個港島也是道門頂層的存在,至於咱們……嘿嘿……”
“懂了!”
看著中發白那不好意思的摸樣,鐘無咎秒懂。
純陽派雖根正苗紅,傳承極久,但一來上一代的前輩高人都已經抗倭而亡,二來中發白資質又太差,隻能守著這麼一個雜貨鋪過活,在這種情況下自然難以跟那天師一脈的高人有所交集了。
隨後,他收好信件,問道:“對了,還不知道師兄讓我的那位天師姓甚名誰,又在何處修行!”
“那位便是張天師的第三十八代傳人……”
提起那位天師傳人,中發白神色一肅,沉聲說道:“她的名字,叫張麗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