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與母親告彆後,他才渾渾噩噩的離開家門。
林江許穿著一件黑色衝鋒衣,雙手插在褲兜,來到了陳天口中的燒烤店。
天河酒店,是淩城一家規模略大的酒店,不過說豪華,也沾不上什麼邊,當然,與他毫無關聯。
轉頭看向另一旁的燒烤店,門麵不大,而且早已經關門,卷簾已經徹底拉攏。
“來了。”
陳天換上了一件黑色皮夾克,指尖夾著煙頭,火光在漆黑的夜裡顯得格外明亮。
林江許微微點頭:“嗯。”
“呼……進來吧。”陳天吐出一口渾濁的煙氣,隨後這才轉身,單手將其卷簾拉了起來。
林江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陳天,有些迷惑的進入其中,和尋常燒烤店毫無差彆。
“這裡……是你們淩城鎮國司的總部?”林江許終於忍不住發出靈魂拷問。
說話間,還有一股殘餘的烤肉味,飄入他的鼻腔。
陳天忍不住笑道:“寒酸了一點,不介意吧。”
林江許深吸一口氣:“那我住哪。”
陳天單手插兜,另一隻手指向了地麵:“就這啊。”
林江許聞言,沒有開口,而是靜靜的看著陳天,這一刻,他真的有種被戲耍的感覺。
轟隆隆……
然而,就在他愣神之間,腳下的地麵發出一陣顫動,隨後便是出現一道地下通道。
陳天給了他一個請的手勢,他沒猶豫,轉身進入通道。
很快,便是來到一處大廳內放眼望去,與外界商品房內的布局倒是無多大差異,而且空間還要更大。
“喲,隊長,他可算來了。”
一名女子的嬌喝聲傳來,隻見一名紅發女子正伸著懶腰走入客廳,眼神中依舊有些睡意。
“嗯,該做正事了。”
蘇小小輕輕點了點頭:“林江許是吧,跟我來。”
林江許看了眼陳天,還是選擇跟了上去。
沒過多久,兩人便是來到一座灰暗的房間裡。
木桌旁,早已經彙聚五名鎮國司成員。
“坐。”
蘇小小指向了一旁的凳子,示意他坐上去,隨後在一旁的木櫃裡翻出一個筆記本。
陳天拿著手機倚靠在門邊:“想加入鎮國司,至少也得先走些流程,這是要記錄你檔案的。”
林江許低聲道:“明白。”
“好了,那麼林江許,你,為什麼要加入鎮國司。”
蘇小小纖細的指尖旋轉著鋼筆,用一隻手襯托著臉頰,雙眼微眯看向林江許。
林江許思索了一番:“其實,我對鎮國司還是不太了解,或許是,還沒有真正體驗到那種感覺,無法將自己帶入。”
“你指的感覺……是什麼?”
一旁,一名頭戴黑色鴨舌帽的青年,雙手環抱,目光微冷的看向他。
“你們口中的詭異,以及,為了大夏子民,犧牲一切的決心。”
青年點了點頭道:“這正常,根據我的了解,你不過一個高中生,連社會都沒有踏足,更彆提這所謂的詭異。”
“所以,你為什麼選擇來這。”蘇小小看了眼青年,繼續回歸剛才的話題。
“我不喜歡天神教的作風,總而言之,我……是為了李一明。”話語落下,林江許沒有在開口。
其餘人麵麵相覷,也是沉默了片刻。
換句話說,其實他們心中也對林江許有怨恨。
李一明是他們的戰友,在這鎮國司的時間裡,更是作為前輩一直照顧著他們。
甚至能與親人相比肩。
要不是林江許猶豫不決,不肯加入鎮國司,這才給了天神教可乘之機。
也差點讓李一明死去。
若是李一明真的死在了那,即使林江許是什麼所謂的路西法神域擁有者,他們也一定要讓他吃點苦頭。
“為什麼?”
一名男子發問。
林江許靠在了凳子上,目光漸遠:“因為他的那句,他是軍人,在大夏的領土上,沒有一個軍人,會允許有人死在自己麵前無動於衷。”
因為當時的他,就是李一明口中的大夏子民。
……
等到一切結束後,林江許這才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了陳天給他安排的宿舍。
直到現在,他也沒有了解到關於李一明傷勢的問題,問了那些人,卻沒有得到半點有用的信息。
他躺在床上,思索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吾日三省吾身。
片刻後,他再次將思緒沉入諸天第一監獄內。
熟悉的監獄浮現在他的眼前。
這一次,他也不再懼怕路西法,即使是神明又如何?他在這裡就是無敵的。
來到路西法的牢房處,推開房門,對方依舊猶如一尊雕像一般。
“路西法,聊聊?”
路西法轉過頭,死死的盯著林江許,卻沒有開口。
看得出來,他很想動手,不過似乎是明白這樣並沒有什麼作用,乾脆放棄這個想法。
“收起你的花架子,你是我的犯人,對待監獄長,就是這個態度嗎?”
林江許忍住自己顫抖的雙手,強行喊出了最硬氣的一句話。
要不是知道自己在監獄是無敵,給他十個膽子也絕對不敢這樣。
聞言,路西法一步步走向林江許。
他的雙眼也逐漸開始變得血紅,宛如無儘的深淵一般。
當然,對於林江許並沒有什麼作用。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有如此底氣蠻橫。”林江許同樣不甘示弱,上前一步。
隻要路西法有一點不對勁,他打算把路西法直接打服。
就算這家夥是神明又如何,在監獄不服從管教,那就隻能動手。
道理講不通,有的是手段。
然而,路西法卻隻是在他的身上輕輕嗅了嗅。
隨後,祂的瞳孔驟然收縮:“你的身上,有外界神明的氣息。”
林江許沉聲道:“這是我大夏的神。”
“大夏……不,大夏沒有神,現在沒有。”路西法語氣卻無比猙獰,甚至他的麵部也開始變得扭曲。
“是我們人類的神。”林江許同樣微微皺眉,顯然,祂在說什麼,他根本聽不明白。
“人類不可能成神。”路西法臉頰之上顯然已經有了一絲憤怒的情緒。
結合著祂的語氣,大有一副林江許戲耍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