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院子的家當,確實是太紮眼了。
想了想爹娘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或者把東西收起來,他們才更心安一點吧。
林柔直接把東西都收進了小門的空間裡。
小院一下子變得開闊起來。
她想著等以後新宅蓋好了,再一點點把東西拿出來。
然後才又回屋子重新躺下。
第二天,林柔還在睡夢中,就聽到刺耳的尖叫聲。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家裡……家裡遭賊了!”林楓慌慌張張地跑進屋子,“爹、娘、阿姐!不好了!院子……院子……”
林青山用胳膊撐著暖炕,讓半個身子欠起來:“院子裡怎麼了?二兒慢慢說!”
林楓喘了口氣:“爹,我起夜的時候發現,院子裡的東西全不見了!”
這下錢桂花也懵了,她的身子打晃:“老天爺哎,一院子的東西都不見了?”
林楓撓了撓頭:“倒也不是所有的!咱們鑿冰凍的狼肉、深山上的魚還都在,就是昨天穆家送過來的東西,全不見了!”
錢桂花正話反說:“哼!這賊還挺聰明,知道專挑值錢的偷!肯定早就盯上咱們了!
不對呀,有黑獅、琥珀在,要是院子裡有動靜,早就該叫了……”
林柔趕緊將她攙扶坐下:“那賊是我。”
“啊?”
全家人異口同聲。
隨後,錢桂花變臉比翻書還快,剛才還咬牙切齒來著,現在又開始猛誇:“我說她咋那麼聰明!原來是我閨女!”
林青山也放鬆下來,重新躺好,還讓錢桂花給他撓了撓後背:“是我閨女呀,那就沒問題了。我就說嘛,咋個黑獅、琥珀都沒叫……”
“阿姐,你下次要搬,記得喊我,我可是家裡的小男子漢了!站著比爹還高!”
林楓說完,差點挨了林青山一笤帚疙瘩。
就連林蓉也說要幫忙。
“不是,爹、娘,你們不該問我把東西搬哪去了嗎?為啥要搬空小院?”
林青山把頭一仰:“我閨女這樣做,自然有她的道理!無需過問!”
“就是!閨女是咱們林家的當家人,辦事有章法,把東西搬走,肯定也是為家裡著想,免得被人盯上,也省得穆家再打要回去的主意,根本不用爹娘擔心!
就是你一個人搬那麼多東西,怎麼也不說一聲?讓人覺得家裡頭沒人呢!”
錢桂花歎了口氣,自從閨女當家,他們能幫到的甚少,就儘量不去麻煩她。
林柔愣愣地看著大家,這就是來自家人無條件的信任嗎?
自從她重生到荒年,這裡的家人給了她太多溫暖。
讓家人過上過日子,也成為了她一輩子要奮鬥的目標。
她偷偷抹了下眼角,帶著哭腔:“爹、娘,你們……是不是我把你們賣了,都還要替我數錢呀?”
誰知幾個人認真地點了點頭:“唔!”
林柔哭笑不得,又問:“那我要是把大家辛苦掙的錢挪為他用,你們也不怪我?”
錢桂花捏了捏林柔的臉蛋:“我閨女想啥呢?本來家裡的錢就是你打獵掙下的,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我跟你爹都是舉雙手讚成!
就是把錢丟了,我們也不會多說什麼!隻要人在,萬事都可以從頭再來!
要是閨女突然哪天覺得肩上的擔子重了,不想打獵了,那就開始歇歇!
一開春娘就去種地,你爹的腿好了,也能幫忙!就不信這老天爺真不給咱們一條活路!”
林楓也晃著林柔胳膊:“阿姐,以後楓兒也可以打獵,到時候把掙來的銀子都給你,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說罷他還跑到外屋,神神秘秘地拿了什麼東西藏在身後。
“阿姐,你猜,我去茅房的時候,獵到了什麼?”
林柔被他這麼一整,破涕為笑:“從咱們院子裡獵到的?”
“嗯!”
“你該不會是把鄰居家養得下蛋雞給打了吧?人家可是指著它過年呢!”
“阿姐,你說啥呢?”林楓佯裝生氣,阿姐怎麼能這樣想他?
“好了好了,阿姐不逗你了,知道二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阿姐真的猜不出來!”
林柔想過,如果不是附近的家禽,那就隻有天上飛來的了。
不知道是麻雀還是喜鵲?
寒冬臘月,前幾日又被大雪覆蓋,這些飛禽冬日裡沒有食兒吃,偶爾就會飛進有人家的院子裡覓些殘渣剩飯。
隻不過,現在人都沒得吃,更彆說鳥雀了。
“咕咕咕……”
聽到叫聲後,林柔眼前一亮,竟然是隻鴿子!
林楓從背後拿出來,還是一隻肉乎的白鴿!
“好漂亮啊!鴿子的眼睛好亮,它怎麼一點都不怕生,還用嘴啄我的手呢!”林蓉對小動物莫名的親切。
或者這就是童真吧!
她在逗弄白鴿的時候,林柔發現它的腳腕上掛著絲線,是綁過東西的痕跡。
這還是一隻信鴿!
如果它是自己飛來的,是否也說明它已經熟悉小院的路線?
會是來找誰的?
是往進送信?
還是要往出遞消息?
林柔眯著眼睛,大腦飛速運轉。
她勾了勾手指,林楓跑了過去,她伏在二弟耳邊,輕聲交代了幾句。
“二弟,記下了嗎?”
林楓點了點頭:“放心吧阿姐,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
錢桂花喊大家進屋吃早飯,林楓正拿著火折子燒完小紙條。
華昭看到了,嘿嘿一笑:“楓兒,玩火尿炕!你就不怕晚上,給大家發大水?”
藍以沫拍了華昭一下:“跟小孩子也沒個正形!楓兒,彆聽你昭哥哥的!”
林柔不動聲色地觀察,隻有華秋實眼睛不住地往灰燼處瞟,連吃飯都有些心不在焉。
早飯後,裡正、霍虎趕過來,他們聽說林柔他們從穆家搬回來了滿院子的東西,怕她惹火上身,想過來勸說。
可進了院,發現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心裡想著難道是村子裡的人沒看清,傳出了閒話?
總之與穆家的瓜葛越少越好。
他們囑咐了幾句,就不打擾華昭為藍以沫看診了。
送走裡正、霍虎後,林柔上了門栓。
她答應過華昭,要為藍以沫守關,便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西廂房的門口。
等著華秋實端來以百年雪蓮入藥的湯藥時,林柔伸手將他攔著。
她用鼻子聞了聞,眼神銳利:“這藥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