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癢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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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硯求而不得的事情,被女人如聊家常般說出來。

他自嘲地笑笑,一雙眼睛無神地望著她:“這又是你的新把戲嗎?江小姐。”

他私自離開家,男扮女裝隻為考取功名。

每日白天在書院學習,放學後還要去輔導學生賺取學費和生活費用。

先生曾經說過,他是這一屆最有希望能奪魁的學生。

可這一切美好的宏圖,都在被江稚識破男兒身開始,全都破滅了。

江稚不再說話,她深知自己給男人留下多大的創傷。

“你不是想從政嗎?我讓你進朝堂便是。”

她留下這句後匆匆離開。

何清硯卻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雙狼耳因為情緒激動豎得筆直。

為什麼?

為什麼他一輩子的夢想,在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嘴裡如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何清硯隻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侮辱。

他顫著手向四處摸去,隻摸到一根粗糙的木質拐杖。

抓著拐杖的手緊了又鬆,眼眶的疼痛持續地折磨著他,連眼淚都不敢流下。

江稚從浴池出來,碰上守候在門口的秋霜。

她挑了挑眉,看見站在秋霜身後的阿好。

阿好捂著臉,垂著頭,不敢看江稚。

比她妹妹差得多。

江稚目光閃爍,靜靜地看著秋霜,肥碩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秋霜一愣,感覺熟悉的江稚回來了。她

連忙堆著親切的笑容關心道:“小姐今日怎麼起得這麼早,我隻是小睡一會的功夫,竟讓那丫頭幫您更了衣。”

說著,她臉上閃過幾分惋惜和擔憂。

似乎在擔心阿好照顧不當,讓江稚不滿。

江稚沒有反駁,笑著便把戰火點了起來:“阿好似乎也不錯,手腳也挺麻利。

你不在時我覺得有阿好也行。”

果不其然,秋霜笑著的臉一僵,餘光惡狠狠地朝阿好掃去,眼底閃過幾分殺意。

阿好微微顫著身子,藏在袖子裡的手捏出指痕,臉上的巴掌印火辣辣的,是不久前秋霜給她的懲罰。

可自己明明沒做錯什麼,一直在聽秋霜辦事。

功勞苦勞數不儘,隻是因為一次小姐的早起,秋霜竟這麼對自己!

既然小姐拋出橄欖枝,甚至在逼她做決定,為何她不膽大一把,順著杆子往上爬?

阿好閉了閉眼,心下做出決定。

江稚將一切儘收眼底,隻可惜她還得加一把火,不然阿好是必死的結局。

一枚銀錠放入阿好手中,江稚當著眾人的麵,對她露出和善的笑容:“你不錯,好好乾,我考慮讓你當貼身侍女。”

秋霜臉色大變,不禁開口問道:“小姐,你為何?”

就連得寵數年的她,多疑古怪的江稚也從未將其提為貼身侍女。

江稚笑著,肥肉褶子一顫一顫地,卻讓人感覺到幾分惶恐。

她淡淡道:“我好像說過,不喜歡有主見的下人,也不喜歡身為下人的你質疑我的話。”

秋霜顫抖著身子,背後已經擦了藥膏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

她連忙匍匐跪下,頭一遍遍用力磕著石地,沒過多久便流出鮮血來。

“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的錯。”

江稚掃了眼眾人,一雙綠豆般大小的眼睛滿是寒意:

“江府就算再落寞,你們的生死依舊掌握在我的手上。照顧主子才是你們該乾的事,明白了嗎?”

“明白!”下人們打足精神,紛紛挺直腰杆,異口同聲道。

“阿好,跟著我。”江稚轉身往前走去。

阿好一愣隨即邁開腿連忙跟上。

下人們見江稚離開紛紛鬆了口氣,她們看著跪在地上的秋霜,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幾位和秋霜要好的婢女猶豫再三,邁步走近,將她扶了起來。

白荷氣道:“這阿好,不知給小姐灌了什麼迷魂湯,讓小姐竟站在她身邊。”

紅葉附和道:“小姐也是一時興起,肯定還是最喜歡我們秋霜的。”

秋霜勾起唇角,忍下心中厭惡,聽著眾人講話。

她看見了這幾人的猶豫,肯定是在想到底還要不要和她交好吧?

不僅江府是個圈子,就連婢女也有自己的圈子。

大家為利聚在一起,為利互相撕咬。

她甚至覺得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江稚點的火。

如今的婢女們不再以她唯首是瞻,不少人的心已經往阿好飛去。

她咬著下唇,眼底帶著幾分驚恐和不解。

江稚能有這個腦子嗎?

是不是她想多了,這一切隻是巧合?

阿好緊緊跟在江稚後麵,見江稚上了馬車,自己便坐在轅座邊候著。

江府的轎子和各官員的轎子沒有很大的差彆,可來往的路人遠遠瞧見,便四處躲藏起來。

馬車路過市集,兩道的商販早已不見蹤影,隻留下一片狼藉的攤位。

各家商鋪緊關大門,窗戶也從內封的死死的。

偌大的市集,竟看不見一個活人。

江稚饒有興趣地掀開車簾,她瞧見了躲藏在攤下的身影,和窗縫傳來的注視。

不是沒人,隻是全都在躲著她。

想到自己惡毒乖張的名聲在外,江稚難得有幾分愜意,人人都怕自己但又奈何不了自己。

若是係統規定,要她修正人設,變成溫柔善良,樂於助人的白蓮花,這才讓人難受!

江稚如今最大的願望便是,讓母親清醒過來,府裡的男人們治好,到時想走想留隨便他們。

三年一旦過去,江府如以前一般輝煌,她想找幾個美男在身側都不是問題。

江稚甚至重生一次,從沒把自己的容貌和體形當成問題。

也有不怕死如南庭瑞這樣的罵過她,可為什麼要在意?

容貌和身材是男人該考慮的問題。

身為女人,隻要權利和金錢在,便有不斷的男人湧上前來。

江稚看了一會便覺得無趣,正要將簾子放下,突然眼前一亮,目標鎖定在一位男子身上。

不算涼爽的天氣,男人穿著長衣,保守得連手指和脖頸都看不見。

在無人的大街他自在地走著,他的脖頸即使被包裹住也顯得格外修長。

眉心一點紅痣,一雙微微上揚的長眼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讓江稚看了隻覺得心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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