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攻君都的妖魔，是你帶來的？”文成帝眼含殺意地盯著黑龍，右手放在自己的佩刀上。
黑龍剛偏開頭，準備不搭理他時，卻聽到了小奶團的一句話，頓時驚愕地看著她。
“爹爹，不是小黑做的喲，你不可以冤枉他。”
奶團子仰著頭看爹爹，十分認真的說道。
黑龍抿著唇低下頭，眼神變化莫測。
自古，絕大多數的人類皆當妖魔是邪惡的，壞的，是該被誅殺的。
若是哪裡出了某些事，所有人都會理所應當地認定是妖魔做的，對妖魔趕儘殺絕。
便是強悍如他，也是如此。
從未有誰在第一時間站出來，說不是他們妖魔做的。
文成帝是相信女兒的，卻不相信妖魔，妖魔做的壞事太多了。
“潼潼如何確定，這次的事並非他做的？”
潼潼反問道，“爹爹又如何確定，此次的事是他做的？”
文成帝的言語間難免帶著幾分，對妖魔的偏見，“這條黑龍實力明顯很強。”
“若非他帶著妖魔出來，他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恐怕，他是想利用那些妖魔圍殺了君都，好提升修煉。”
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潼潼睜著一雙漂亮的鳳眼，緩緩地搖了搖小腦袋。
她的小奶音裡，有著不滿，“爹爹，你這話不對喲。”
“妖魔是被稱為妖魔，不是他們壞，是他們的長相與我們不同。”
“這是娘親說的。”
“娘親還說，妖魔與我們人類一樣，都有好有壞，不能光憑大夥兒說的來認定。”
黑龍繼續沉默，奶團子的一番話響徹在他的耳邊，聽得心中發顫。
原來，還有這樣一群人，不排斥他們妖魔，對他們妖魔也沒有任何偏見，甚至拿他們妖魔當尋常人類那樣對待。
或許，他的想法是錯的，不是所有的人類都該死。
文成帝聽完，腦海中浮現出那女人各種古靈精怪的模樣來，不禁輕歎了口氣。
“潼潼抱歉，爹爹不該對妖魔有偏見的。”
潼潼卻是道，“爹爹不該向我道歉，該向小黑道歉。”
她捧起小黑，遞到文成帝的麵前，“爹爹，我娘親常說，在沒有弄清楚一件事前，不應該下判斷的。”
“就像吃飯，爹爹不嘗一口，怎會知道這飯好不好吃呀。”
文成帝不得不承認，那女人比他更適合教導孩子。
潼潼在她的教導下，成了一個乖巧懂事又三觀正的好孩子。
“潼潼說得對。”
他垂眸看向黑龍，十分乾脆地道歉，“抱歉，朕不該在沒查清楚前，便冤枉你。”
黑龍看了眼奶團子，才看向文成帝，“無妨。”
他被冤枉詆毀的次數多了，不在意這一次兩次。
倒是這個奶團子……
“爹爹和小黑都是好孩子喲。”潼潼笑容燦爛，很是驕傲，“我今天又做成了一件事。”
“真棒！”她自己給自己豎起大拇指。
文成帝摸了摸她的頭，滿眼的寵溺，“是，我們潼潼最棒了。”
潼潼捂著嘴直笑，小屁股扭來扭去的，她又被誇啦。
“潼潼，你是如何確定，此次的事不是黑龍做的？”文成帝問道。
潼潼將小黑裝進小布袋裡，頭也不抬地說道，“因為氣息不對呀。”
“氣息？”文成帝眉心微蹙，“潼潼，是何樣的氣息？”
潼潼拉著他往目的地走，解釋道，“就是氣息不同呀。”
“小黑身上的氣息，與那些妖魔身上的氣息不同。”
文成帝大概聽明白了，估摸著是玄修者才能感受到的氣息。
“潼潼，爹爹能修煉嗎？”
他補充道，“我想陪著潼潼長大，想幫你和你娘親。”
潼潼的小鼻子嗅了嗅，不是太走心的說道，“可以呀，隻要符合要求便能修煉的。”
“在這裡！”
她一溜煙地往前竄了幾步，來到了一個草叢裡。
文成帝也顧不上多問，當即跟了上去。
他掃了一圈這裡的情況。
這是在官道旁的一個地方，除了高大的樹木外，還有不少的花花草草這些。
“潼潼，你在這裡找什麼？”
潼潼蹲了下來，用小手慢慢地扒拉著花花草草，“在找傳送陣呀。”
“找到啦！”
文成帝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隻見，在一堆花花草草中，隱藏著一個成年男人巴掌大小的小圓球。
小圓球灰撲撲的，像是誰不要丟棄在路邊的，一點兒也看不出特彆來。
“潼潼，傳送陣長這個樣子？”文成帝的臉色有點兒古怪，該不會女兒認錯了吧？
潼潼一巴掌拍在小圓球扇。
“哢嚓”一聲響。
小圓球碎裂成渣渣，隨風飄去。
文成帝的瞳孔微微一縮，看了又看女兒肉乎乎的小胖手，潼潼的力氣這麼大？
潼潼拍了拍爪子，繼續在周圍搜尋著什麼，“爹爹，這是一種傳送用的法器，不是傳統的傳送陣喲。”
“這種法器適合近距離的傳送，也就是說，在這附近還有妖魔。”
文成帝的心頭一緊，一把抱起女兒便往君都的方向走，“潼潼，我們回去！”
他絕不能讓女兒冒險。
“爹爹！”潼潼用那雙相似的鳳眼，乖巧地看著他，“這是潼潼的責任。”
“潼潼也是為了保護爹爹，不再讓壞的妖魔來害爹爹。”
文成帝恨自己的弱小，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明明該是他這個當爹的保護潼潼，可在麵對妖魔時，卻要潼潼來保護他。
“潼潼，”
他的語氣裡帶著點兒哽咽，“你好不容易才來爹爹的身邊。”
“爹爹缺失了你的出生，缺失了你的成長，缺失了照顧你三年的時間，所以不想你做危險的事。”
“你能答應爹爹嗎？”
潼潼摸了摸他的頭，奶乎乎地哄道，“爹爹彆擔心，娘親他們給了我很多很多保命的好東西。”
“而且，我很厲害的。”
她握緊小拳頭，握得手背都有肉窩窩了，“我是一定要去的。”
文成帝紅了眼眶，“潼潼……”
“爹爹的責任是保護好臣民，潼潼的責任是解決壞的妖魔。”潼潼的聲音很輕。
卻聽得文成帝振聾發聵，他的孩子真的很好很好啊。
“潼潼，你答應爹爹，遇到危險就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