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眾山匪噤若寒蟬,無不被李觀棋恐怖的身手所震撼,一時間都駐足原地,不敢有絲毫的輕舉妄動。
“一幫沒用的廢物,都給我退下!”
肖三厲喝一聲,提起把三尺大刀,刀背鑲嵌著數個圓形鐵環,貼地滑行,發出“叮鈴鈴”脆響。
這聲音在蘇雲雪聽來尤為刺耳,心中雖然驚恐,但還是急聲道:“李郎,你趕緊逃命吧,我爹爹是洛北縣令,他們不敢拿我怎麼樣。”
“想走,門都沒有!”肖三冷笑道,“等我殺了這小子,再把你綁回黑風寨,有蘇秉正的千金做人質,還怕那老匹夫不肯就範?”
要知道,黑風寨的山匪早就想染指洛北縣城,大肆燒殺搶掠一番。
奈何蘇秉正一直在訓練官兵,他們攻過幾次都以失敗告終,還損失了不少人馬。
若是能抓住此女,倒是個不小的收獲。
想到這,肖三提刀縱劈。
他滿臉橫肉,力大無窮,刀鋒所至,皆是“呼呼呼”的破空嘯聲。
麵對如此猛烈的攻勢,李觀棋卻是連躲都不躲。
待刀刃逼至身前,手腕快速翻轉,寒光掠過。
砰!
兩刀相撞,發出沉重脆響。
這寶刀的鋒利他事先早已領略過,此刻隻用了五成力道,頃刻間將山匪頭子的銀環大刀劈成兩半。
“怎麼會!”
肖三麵露震驚,不可思議地瞪著前方。
晃神之際,李觀棋身形驟動,三尺寒刀從地麵掠起。
速度之快,如風馳電掣,暗紅的鮮血隨即從脖頸飆出,濺起近一米的血柱,迎風飄散,化作血雨!
肖三死魚般的雙目劇烈凸起,手掌捂著脖子上的裂縫,向後一仰,重重地摔落雪地。
“三,三當家的死了?”
眾山匪目眥儘裂,回頭看這瘦弱青年,目光冷炙,握刀而立,寒閃閃的刀刃竟是連半點血跡都不曾沾染!
好狠的身手!
好快的刀法!
一股莫名的恐懼在眾人心頭散開,再加上肖三已死,沒有了領頭人,拔腿便四散而逃,生怕晚一秒,就會被這快刀獵戶抹了脖子。
蘇雲雪站在原地,看了看地麵的山匪屍首,又看了看麵前冷酷的青年,半晌才開口道:“你的武功這麼好,可是拜了什麼名師?”
李觀棋淡淡道:“我是自學成才。”
“真的?”
蘇雲雪滿臉不信。
李觀棋雖然不像江湖上的武者一般飛簷走壁,招式精妙絕倫。
但出手卻是快如閃電,無論是獵獸還是殺人,往往都隻用一招。
不過就是這一招,更令山河失色,日月無光!
“想這些沒用的作甚,此地也不知道離那黑風寨多遠,還是儘快回去為妙。”
李觀棋割斷繩網,重新將鹿屍負背,躍上駿馬揚長而去。
“等等我。”
蘇雲雪也趕緊跳上馬鞍,緊隨其後。
一路上如驚弓之鳥般邊走邊回頭張望,直到看見山下亮起的星點燭火,緊繃的神經方才鬆弛,又問道:“李觀棋,殺人是什麼感覺?”
“沒感覺。”
“話本裡都說人死了會變成惡鬼,你難道一點也不害怕?”
李觀棋神情肅穆道:“山匪響馬,人人得而誅之!隻可惜我現在力量薄弱,否則早就從此一路殺將出去,殺它個昏天黑地,四海歸寧!”
“四海歸寧?”
蘇雲雪喃喃著,一雙美眸止不住地在青年臉龐打轉,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天微亮,風已停。
兩人剛趕到家外,那綠衣丫鬟便迎了上來,急切道:“小姐,你可算回來了,你身上怎麼這麼多血,沒受傷吧。”
“能受什麼傷?”
蘇雲雪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著,雖是不想和李觀棋分彆,但也無可奈何,隻能牽著馬匹,消失在了茫茫晨霧中。
人走後,李觀棋第一時間去了醫館,又在雪中立了一個時辰才等來開門。
“大夫,鹿茸能否治好我娘的病?”
那郎中道:“鹿茸雖然有補氣益血,衝任虛寒的功效,但和熊膽相比還是相形見絀,隻能續命,不能治本。”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先開個方子給你母親服下,身體會有好轉。”
“有勞。”
李觀棋按方抓藥,趕緊帶回家剪好給母親服用。
沈秀芳喝過此藥片刻,蒼白的臉頰便恢複幾分氣色,又過了一炷香,身子有熱汗冒出,下地走路之時也無需喘氣。
“這鹿茸果然是好東西。”李觀棋感慨道。
沈秀芳若有所思道:“觀棋,你身子骨也不好,剩下的藥包還是留給你吧。”
李觀棋笑道:“治病療傷講究的是對症下藥,我要喝了萬一再傷了身子咋辦。”
沈秀芳苦笑:“這倒也是,娘糊塗了。”
其實自從吃了血蓮之後,他羸弱的病軀已經塑骨重生,隻要勤加練武,假以時日便能達到鼎盛狀態。
出了家門,他直奔鋪子的方向走去。
孫紹等已經在院中訓練,忽然瞧見李觀棋身後的兩團鹿屍,驚訝地湊上前:“觀棋,你昨晚進山打獵了?”
王權笑道:“掌櫃的,你這就太不夠意思了,怎麼不把我們也叫上。”
李觀棋淡淡道:“事發突然,沒能來得及。”
“哎,也不知怎麼的,自從按照李掌櫃的方法訓練之後,總覺得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勁頭,晚上睡覺的時候還一柱擎天呢。”王權中氣十足道。
“阿青姑娘還在這,瞎說什麼呢。”
陳老刀瞪了王權一眼,同樣疑惑道,“不過他說的倒一點也沒錯,莫不是其中有什麼玄機?”
李觀棋解釋道:“兵法雲以逸待勞,以戰養疲,你們訓練之時看似筋骨百煉,但氣息流轉之下,如雨霖灌田,才致如此。”
陳老刀點了點頭,心想這李掌櫃實乃奇人,竟然還懂得練兵之道。
正說著,外麵忽然傳來“砰砰砰”的砸門之聲,而且聽聲音,來的人還不少。
孫紹皺著眉道:“這大清早的能有什麼人來此,難不成是蔣暉那個吸血蜱蟲來找麻煩了?”
“來得正好,我正愁有力沒處使呢,若是再敢強取豪奪,非把他門牙敲碎不可!”
王權冷哼道。
踏踏踏!
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將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