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千海?!
他竟然真在這,而且還在和人交手……計緣當即黑風舟下壓入水,朝著前邊那幾座小島圍聚之地而去。
哪怕避水符貼在身,計緣都能感覺到此處的湖水的確要比彆的地方冷上許多。
黑風舟穿行水底,哪怕計緣刻意放緩了速度,也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到了那處交戰的水域。
水域上方靈氣肆虐,但在這水底卻是風平浪靜。
除卻能感覺到靈氣有些紊亂之外,其餘的計緣什麼都感覺不到。
他從水底抬頭看去,正午的陽光灑下,也隻能看到兩艘法船浮在水麵,其餘的什麼都看不真切。
水域隔絕氣息,他甚至連那個是仇千海都看不出來。
要不直接衝上去偷襲?
同為練氣六層,偷襲之下,計緣有把握輕鬆乾死對方。
正當他想著動身之際,卻見一艘法船急速遁走,緊接著便是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
“跑?你仇千海就知道跑不成。”
“哈哈,林老狗,你他娘的都要殺我了,我還不跑?!”
仇千海聲音雖然暢快,但卻帶著一絲難掩的虛弱,他受傷了。
眼見著頭頂上方剩下的這艘法船就要追去,計緣終於出手了,他全力催動黑風舟,身形如同一道黑色長箭射出。
刹那間破開水麵,黑風舟懸空之下,計緣白衣飄蕩。
他單手掐訣,輕聲念道:
“去!”
白水潺潺,水麵空中都泛起了一片淡藍色的水幕。
他也看清了這追殺仇千海之人的模樣,是個約莫五六十歲的男子,身穿黑袍,頭頂略禿,一臉的凶狠。
他左手持一麵鐵盾,右手則是拿著一柄狼牙棒。
此時他見著突然從水底殺出的計緣,滿臉驚駭。
白水疊浪,瞬間就讓他深陷泥潭。
黑風舟從他頭頂滑過,計緣雙手各自施展了《水滴指》第二層穿石,六道發絲般細微的靈芒打去。
林老狗反應也極快,他先是猛地一甩手上鐵盾,蕩開了計緣的白水飛劍。
緊接著右手則是瘋狂甩動著狼牙棒,甩起棍花的同時,也是擋住了計緣的水滴指。
正當他以為就此抗下了偷襲之時,卻忽地悶哼一聲,雙眼圓睜,手上狼牙棒雖是還保持著慣性在轉動,但是鐵盾卻已垂落。
他蕩開了白水飛劍,但是劍身上暗藏著的奪命針卻是順著他的狼牙棒而上。
一針洞穿了他的眉心。
奪命針奪命,無往不利。
原本還不過兩指大小的白水飛劍當即化作三尺青鋒,橫掃之際,一把斬下了他的頭顱。
“嘭——”
黑風舟終於落在水麵,計緣又一甩出去兩滴化屍水。
一滴落在了屍體上,另一滴則是落在了那死不瞑目的頭顱上邊,化屍水下,二者儘皆消融。
從水底竄出,外加偷襲得手,前後還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
遠處察覺到動靜轉身的仇千海看著那飄在水麵的黑舟,黑舟上邊站著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一時間,他都有些不太敢相信。
他不敢相信計緣竟然能出現在這,更不敢相信,計緣竟然有這瞬殺練氣六層的實力。
計緣看見仇千海沒什麼大礙,心中也是鬆了口氣,正當他收起戰利品,想著上去彙合之際。
眼角餘光掃過,卻忽地發現一旁的島嶼上頭竟然還站著兩個修士。
他心中一動,忽而怒喝道:“我秦家要殺之人,豈容此等宵小覬覦。”
“仇千海,你往哪跑?!”
言罷,遠處的仇千海一聽也就明白了計緣是什麼意思,也不跑了,而是再度摘下身後的兩柄彎刀,冷笑道:
“我仇千海殺你們秦家之人,如屠狗!”
言罷,他猛地甩出,兩柄彎刀如圓月,朝著計緣絞殺而去。
觀這場麵當是無比凶險。
計緣喚出龍甲盾,法船欺壓上前,身周的白水飛劍掠出,眨眼間便是掀翻了這兩柄彎刀。
仇千海似是還沒反應過來,計緣就已經殺至近處。
隻見他一拳重重砸在仇千海胸口,讓他倒飛出去的同時,法船一閃,便讓仇千海穩穩當當的落在了他的黑風舟上。
仇千海見狀,似是還想起身反抗,但白水飛劍卻已懸停在了他的眉心。
但凡他稍有異動,劍尖便會落下。
計緣抬手間又收了仇千海的戰利品,隨後右手一揮,兩枚靈石便朝著島嶼上頭看戲的那兩人飛去。
計緣還衝著他倆遙遙一拱手,朗笑道:
“秦家秦威,謝過二位兄弟壓陣。”
拿人手軟。
那倆修士收了靈石,自是連忙拱手笑道:“秦公子高義。”
“恭喜秦公子成功抓到賊寇了。”
計緣雖是不知為何提前出發的秦家三人現在還沒過來,但如今他與仇千海彙合,便總是好的。
他略一拱手,便是帶著仇千海朝相反的方向掠去。
直到出去好一段距離,他才小聲問道:“去哪?”
“直接往前,到了一個人字島後轉西北方。”
“……”
“出來這麼遠了,你能把飛劍移開了嗎?”仇千海看著似是報複他的計緣,沒好氣道。
“哦。”計緣好似才想起了似得,“忘了,我這還有柄中品飛劍。”
“得了得了,知道你厲害。”
仇千海從計緣手裡接過了他的法船外加兩柄圓月彎刀,隨即又從儲物袋裡取出一枚百草丹。
沒曾想計緣卻直接丟了一小塊血精給他。
“你那恢複起來太慢了,吃我的。”
仇千海低頭看了看,又抬頭看著計緣的身影。
“不是,你出去賣了?他娘的怎麼這麼有錢,比我這劫修還有錢!”
“嘿,當劫修才掙幾個錢。”
計緣笑笑,但很快也就收斂了笑容,“彆廢話了,你快些恢複,秦家那邊來了三個練氣六層,到時若是遇見,你這五層也得出力才行。”
“嗯。”
說起正事,仇千海連忙一口吞吃了血精,手裡則是順帶握住了兩枚靈石,開始緩緩恢複。
一個時辰後,計緣終於在前頭看見了一個人字形的島嶼,他繞著轉了一圈,轉向西北。
可臨了他卻總感覺哪有些不大對勁。
秦家那三貨,早自己出門這麼久,怎麼可能還是自己先找到仇千海?
至於說什麼緣分這回事,計緣是不大信的。
他稍稍放緩船速,轉頭問道:“你藏身的那處地方,還有誰知道嗎?”
仇千海下意識的搖頭道:“沒……”
可不等他把話說完,就忽地想到什麼,“有一個,同樣是和我有過命交情的人,是隔壁景德坊的,叫做熊有福。”
“前些時日我受了重傷,便托他幫我買了些許丹藥和吃食,他也從而知道了我的藏身之地。”
“你的意思是……”
計緣沉吟道:“你那住處暫且去不成了,我們換個地方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