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緣看著手裡修補完全的陰鬼旗,長舒了口氣。
不管自己是真的有陣法天賦,還是說單純是靠【悟道室】的幫助……但這也算是我自己的努力不是?
陣法既成,哪怕是練氣後期,應當也能周旋一二了。
計緣準備出船,尋個無人的小島嘗試一下這改良完全的陰鬼陣。
從屋內走出,來到前院,右手邊的那兩株桃花都已經盛開,淡淡的桃花香彌漫前院,也招惹來了不少蜂蝶。
看著這桃樹,計緣也就難免想起了前幾天溫靈兒玩耍的時候,答應了今年結的桃子要給她吃。
隻是看著這兩株還不過人高的小樹苗,今年能不能結果都還兩說。
出了門,也沒見著彆人,計緣喚出黑風舟便悄然離開了。
半個時辰後。
雲雨澤的一處無名荒島陡然間彌漫起了一股黑霧,緊接著一道陰邪之氣四散開來,驚得附近的遊魚都紛紛四散。
島嶼正中,計緣行走其間,身周還有兩隻已經晉升練氣五層的陰鬼作伴。
不再用自身靈力操縱這陣法,計緣也有了一股如魚得水的感覺。
‘有這陣法,外加兩隻陰鬼,哪怕我不出手,應當都能殺死一般的練氣六層了。’
若非提前有所準備赤冠雞血這類陽剛之物,對方怕是想破這陰鬼陣都難。
不管如何,這陣法也都算是入了一階陣法的大門了。
尤其是在這雲雨澤,計緣估摸著能拿出法陣的,恐怕都是屈指可數。
既然試驗出了這陣法沒什麼問題,計緣也就揮手將其收了起來,再放下去,就是浪費靈石了。
可也就在他剛剛收起法陣的那一刻,他陡然間察覺到了一絲危險。
龍甲盾須臾出現在身後,伴隨著“叮——”地一聲脆響。
計緣則是反手再度插下了陰鬼旗,法陣自現的同時,白水飛劍也被他喚出,雖是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是一張金身符就已經被他拍在了身上。
不僅如此,他左右手更是捏住了一張雷擊符。
黑霧湧現之際,計緣身形往鬼霧之中一閃,霎時消失。
同時他也借這法陣,看清了這偷襲之人的樣貌。
身背一把鐵劍的女修,看樣貌估摸著有四十來歲了,一身氣息也已經到了練氣後期。
但計緣並沒感覺到多少威脅,想來應該是個練氣七層的修士。
重點是計緣從沒見過這人。
既不認識,為何突然對自己動手?
難不成也是個劫修?
身形落入法陣當中,這女修也察覺到了不對,她手掐法訣喚出了她身後背著的鐵劍,鐵劍懸在身側,外加還有一塊青色布匹繞身旋轉。
似是沒查清情況,她沒有輕易動彈,隻是警惕著四周。
計緣對這法陣當中的狀況一覽無餘,見著這女修沒有輕易動手,也便趁機出聲詢問道:“我與道友無冤無仇,為何初次見麵就要大打出手?”
女修一聽,冷笑道:“嗬,爾等魔道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若需冤仇,被你殘害的那些無辜修士又當如何解釋?!”
原來是個雲雨澤裡邊罕見的正道中人……計緣一聽就猜到怎麼回事了。
想來隻是恰巧從這附近路過,感知到這陰鬼陣的氣息後,把自己當成了魔道修士。
也是,這陰鬼陣一出,陰氣滔天的。
換了計緣也會以為對方會是魔道修士。
“道友誤會了。”
既然沒有冤仇,計緣也就出聲解釋道:“這法陣是我絞殺一魔修之後所得,並非是我煉製而成的。”
“不是你的?”
女修聲音有些狐疑,“賊人可從不會承認自己是賊人。”
計緣又道:“想必道友剛剛也見著我了,哪有我這般光明磊落的魔修?而且我若真是魔修,肯定是早就動手了,哪還會在這言說。”
女修還想開口,但計緣直接插嘴。
沒再給她說話的機會。
“我也和道友一般痛恨魔修,所以才將此寮斬殺,道友若因我用魔修陣法就要對我動手,恐怕會讓天下正道修士心寒啊。”
這話一出,女修終於有了一絲動搖。
思量片刻後,她說道:“你出來,我便信你。”
“好。”
計緣本就沒有走遠,甚至就在這女修對麵站著,他心念一動驅散了附近的黑霧,身形顯現。
女修見狀顯然嚇了一跳,她沒想到計緣竟然離她這麼近。
這要是突然動手,自己怕是不死都得受重傷吧。
而且看清計緣的樣貌後,她更是有些驚訝。
一來是驚訝於計緣的長相,二來則是驚訝於他的年紀了。
“看來的確是我誤會道友了,屬實抱歉。”
正道還是魔道,女修一眼便知,所以她收起法器,抱拳道:“景德坊胡芳見過道友。”
計緣回了一禮,“曾頭市,計緣。”
“既如此,道友可將這法陣撤去了,實屬誤會一場。”胡芳打量著四周的陣法,心懼之餘又難免有些羨慕。
這可是陣法啊,她就沒聽雲雨澤誰有過這玩意。
臨了等著計緣收起陰鬼陣之後,她才看向西北邊的水麵,喊道:“杜兄,這是你們曾頭市的人,不是魔修,和你我一樣,專殺魔修的。”
還有高手!
計緣心中一驚,難免有些後背發涼。
尤其是看到那破水而出的法船時,更是有些驚懼。
兩個練氣後期……這他娘的要是跟自己拚命的話,計緣還真不一定有把握逃得出去。
但好在,誤會解除了,看來以後不到萬不得已,這陰鬼旗也不能亂放了。
“您是……杜康前輩?”
看著這落在自己麵前的中年男子,計緣隻覺有些眼熟。
“正是,喊什麼前輩,都是曾頭市出來的,喊一句杜兄就是了。”杜康笑嗬嗬的說道。
“既然都是誤會,那就沒事了。”
“隻是看計兄這陣法,著實不錯啊。”
計緣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臉上則是強笑道:“僥幸,僥幸。”
哪怕他再小心,這行為還是被杜康察覺了。
“放心,我們不是那劫修,計兄不必害怕。”
計緣再度笑著拱了拱手,“運氣而已。”
“好了,你小子忒謹慎。”
杜康沒好氣的白了計緣一眼,“我和胡芳還有事,得去雲雨澤深處走一遭,下次回來再聊了。”
“杜兄,胡姐,你們先忙。”
計緣朝他倆拱了拱手,隨後便目送著他們離開了。
遠去一段距離後,胡芳這才開口,“杜兄,你說這陣法之前是在誰手上來著?”
“槐陰坊,鬼島主。”杜康沉聲道:“不過練氣中期,但前些年韓飛雨曾去和他鬥過一次,他借著這陣法之威,竟是和練氣七層的韓飛雨鬥了個不相上下。”
“後來我們會裡的人居中調和,兩人這才作罷。”
“沒想到這計緣竟然不聲不響的殺了鬼島主,還搶到了他的陣法。”
胡芳自是知曉韓飛雨的大名,“這計緣又是何等人物?”
杜康吐了口氣,“我和你一樣,也是第一次聽到他的名號。”
“看來是個新崛起的人物,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在我們會裡見到他了。”胡芳說道。
杜康頷首道:“是件好事,一會若我們還是不敵,到時候也可以請這計緣幫忙,有他的陣法在,我們的成功幾率應該能大上許多。”
“甚好。”
“……”
他們一走,計緣也趕忙駕船遁入水底消失。
再之後,他也沒急著返回曾頭市,而是遠遠的在這雲雨澤繞了兩天,直到第三天,才從曾頭市的另一個方向登岸,返回。
可臨了等他回到院門口,正準備推門進去的時候,眼角如往常般的在門邊掃了眼。
隻一眼,他就下意識的止步了。
他在門邊。
看到了一枚貝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