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鄧雲良依舊有些心不在焉,因為他沒想到計緣竟然還是個如此重情義的人。
原先鄧雲良看計緣一直深居簡出,自是以為他是個薄情寡義的修道之人。
可今日一見,沒想到他竟然願意出手搭救林虎。
再者說,計緣不喜賭博之人,這點鄧雲良雖不願承認,但他卻能實實在在的感受出來。
再聯想到今日一事,鄧雲良難免就在想,計緣會不會把林虎賭博這事怪罪到他身上?
畢竟林虎賭博,本就是他拉著去的……
既如此,計緣要真怪罪下來,一個練氣中期,自己這練氣初期拿什麼擋?
鄧雲良又想起了自己上次提借錢的時候,計緣看他時的那副冷漠的神情,就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鄧雲良打了個寒顫,臉色也是被嚇得蒼白。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作為一名合格的賭徒,鄧雲良的第一反應就是……賭了!
他端起一杯茶水,猛灌了一口,然後才開始細細思量。
這計緣練氣中期的修為,但是似乎很有錢,法船都用的這麼好的,而且時不時還能聽見他家後院傳來的青黃雞的叫聲,最近似乎還養了靈豚。
他娘的,拉的都怕比我吃的好了!
得是多有錢才行?
不想不知道,一想……鄧雲良更心動了。
若是能把這鄰居拿下,這筆橫財可不在少數,更彆說他還是個孤兒,這就更好了。
就算殺了,也沒有後患。
那麼最重要的問題也就來了。
自己這練氣初期,如何殺得了一個練氣中期?
而且就上次計緣一口氣提出兩條靈魚的模樣來看,那家夥絕對是個極擅殺伐之人。
自己上肯定是不行的,自己上就是找死。
要殺隻能找人……恰好,鄧雲良這段時間始終混跡在曾頭市的大小賭坊,也的確是認識了不少朋友。
雖說都是賭桌上認識的朋友吧,但也隻有這樣的朋友才敢玩命。
若是正經地方認識的,誰敢乾這事?
那麼該找誰呢,最好是得一次性找兩個練氣四層,然後交手的時候,其中一個要和計緣同歸於儘……要是兩個都和計緣同歸於儘就好了。
這樣一來,自己就能平白得到三個人的財物。
當然,前提是自己得穩住,不能第一時間被計緣殺了……鄧雲良腦海裡邊逐漸浮現出了幾個人名。
……
計緣回到家後,也就把剛剛在門口發生的事情忘卻了。
修為突破,實力增強,自然是得再適應適應自己的法器。
比方說這烏金刀。
計緣練氣四層的時候施展起來,雖談不上吃力,但消耗靈力總是頗多,可現在就不一樣了。
操縱這烏金刀,想怎麼操作就怎麼操作。
尤其是計緣學會畫符之後,對法器的操縱就更加精細化了。
隨後計緣又在家中修習了兩天時間,這兩天他雖沒出門,但也偶爾能聽到林虎早出晚歸的聲音。
說不賭了,他小子好像真是不賭了。
至於另一邊的鄧雲良,這幾天家中似是還來了外人,計緣察覺到有兩道氣息往來,但沒礙著他,他也就沒管了。
直到第三天,他才準備出門去買幾條半靈魚和青黃雞,順帶購置一些符紙和符墨。
出門,正當計緣轉身準備把院門鎖好之際,他就猛地察覺到了不對!
儲物袋中的閃出一道烏芒,迎風見長懸停在他身後。
“叮——”
一聲金石碰撞的清脆聲響過後,烏金刀竟是被這股巨力反推過來,抵在計緣背後,力氣很大,若是換做尋常修士,這一招下來,五臟暗傷怕是跑不了了。
隻可惜,計緣是煉過體的!
他順勢往院內一滾,還將門都合上了。
“不好!”
院外傳來一聲驚呼,緊接著便是一道水箭打了過來,木門瞬間稀碎。
‘艸你媽的!’
計緣周身靈氣瘋狂湧動,四麵水盾霎時出現懸停在了身周,他身形更是一躍上了圍牆。
隻一眼他就看清了怎麼回事。
岸邊正站著兩個渾身滴水的中年男子,一黑衣,一灰袍,一身皆是練氣四層的氣息,兩人表情都是極為狠厲。
其中那黑衣男子頭頂還懸浮著一件法器,其模樣赫然是一手臂大小的青銅釘。
顯然,剛剛偷襲計緣的就是這玩意。
若是他反應再慢些,此時可能就是躺在地上的屍體了。
除此之外鄧雲良還站在他家的院門口,手裡各自捏著一張水箭符,他看向計緣的眼神頗為慌張。
看次情形,計緣也是立馬知道了怎麼一回事。
賭徒……賭了!
鄧雲良的確不愧是賭徒之名,明明自己隻是練氣三層,卻敢請動兩個練氣四層來暗殺自己。
說是遲那時快。
計緣踏上這院牆之頂不過眨眼,他就已然催動了烏金刀。
“去——”
他輕斥一聲,短刀霎時消失,直直斬向了那擁有法器的黑衣男子,同時雙手朝著鄧雲良一點。
水滴指出!
兩道靈芒打出,鄧雲良二話不說就丟出了手裡的兩張水箭符。
各自碰撞,金石與水滴炸開的聲音齊現。
隨之響起的還有一道悶哼。
隻見那始終沒什麼動作的灰袍男子忽然打了個擺子,而後身體便直愣愣的倒了下去,成了一具屍體。
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黑衣男子轉頭看了眼,似是難以置信的回過身來,“你……”
不等他把話說完,他的眼前就出現了一抹細微的紅芒,他下意識的喚回了自己的法器。
站在圍牆上的計緣又是伸手一點。
水滴指掀翻了青銅釘。
奪命針霎時沒入,從其眉心透體而過。
“砰——”
屍體後仰,倒在了雲雨澤的湖水之中。
先前這兩人就是藏在雲雨澤當中,才使計緣沒有絲毫察覺,現在好了,死也死在這雲雨澤裡吧。
一舉殺死了兩個偷襲者,計緣也沒什麼感覺。
一來這倆人修為境界本就比他低,二來都是些花架子,空有一身修為,根本不知怎麼鬥法。
就拿剛剛交手來說,計緣佯攻了黑衣男子和鄧雲良,實則奪命針直取中間那人,可他卻連水盾都不掐幾個。
想來都是鄧雲良從賭坊找來的賭鬼。
彆說鬥法,是隻想著發財了。
計緣從圍牆上跳了下來,一旁的鄧雲良已經雙膝癱軟,跪倒在地。
見著計緣的目光看來,他更是磕頭如搗蒜。
“計……計前輩,計大哥,饒命啊計大哥。”
計緣心善,不忍心看到彆人涕泗橫流的模樣,所以便一發水滴指解決了他的痛苦。
對於想謀害自己的人,計緣隻有倆選擇。
要麼被對方乾死,要麼……乾死對方。
收攏了三個賭鬼近乎沒有的財寶,計緣又用三滴化屍水了卻了痕跡,臨了他左右看看,才來到林虎家門口,敲了敲門。
沒有回應,想來是連吳琴都一塊出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