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習慣摸向耳垂，穿越的事情說出去誰能相信？
遇見虯髯客，已經讓他懷疑，曆史的車輪很有可能一樣運行。
搜尋記憶，虯髯客為人豪俊卓異，疾惡如仇，一諾千金，但胸懷大誌，想成就一番稱王霸業，隻是最後真正成就霸業的並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看了一眼葉紫煙，滿臉震驚，恍惚還未清醒過來。
麵對虯髯客詢問為何相識？
淩軒嘴角勾起，笑容湧上，既然楚老爺子讓他當替身，那就將這問題推還給他，“曾經聽爺爺說起。”
“太極針法，淩氏絕學，”虯髯客沉吟片刻，“沒想到淩太醫，改了楚姓，隱居於此，建康城破之後，多年未見，他是否健在？”
楚老爺子是前陳太醫？改了楚姓？本姓淩？與虯髯客他們老張家有舊？
淩軒丈二摸不著頭腦，這實在令人匪夷所思，難怪他說出祖傳太極針法，虯髯客會相助？
看葉紫煙的眼神，似乎早就知道一樣，完全沒有任何驚訝。
聽說楚老爺子前往鎮魔淵，虯髯客眼中閃過一絲惋惜，“淩軒，你我兩家算是世交，你可叫我三叔。”
虯髯客在他們老張家，行三，這樣稱呼並不為過。
但虯髯客接下來的話，才讓淩軒錯愕，“江湖傳言，大式神出現，亂象初顯，靈蛇纏月位居其中，你聽過嗎？”
“什麼？是詛咒，也是式神？還是大式神之一，造成天下大亂？”
淩軒愣得半晌說不出話，難道自己一個小小的實習醫生，穿越而來能夠加劇天下大勢？
可眼前小命要緊，治病要找病因，解除詛咒就先得了解式神，連忙詢問，“三叔，什麼是式神？”
“眾生執念所化靈體，”虯髯客哈哈大笑，“上古時期，人族與妖魔大戰，人族大能以秘法將妖魔精魂煉化為可控式神，你爺爺沒跟你說？”
式神是魔魂，難怪葉紫煙說會魔化？才見過一麵，楚老爺子怎麼會跟自己說這些？
淩軒嬉笑搖頭，“三叔，爺爺太忙，隻叮囑我鑽研針法，什麼是大式神？”
“式神數量眾多，以七點星芒區分，能夠引發星象變化者，哪怕隻是一點星芒，都稱之為大式神。”
酒葫蘆一揮，酒香四溢，酒水鑽入虯髯客嘴中，大笑解釋，“靈蛇纏月，能夠借助月華之力，威力倍增，但自帶詛咒反噬，以後你就會明白。”
大式神反噬，一旦魔化，沒有逆轉可能。
聽得淩軒駭然失色，額頭冷汗直冒，自己會半身長滿蛇鱗，受靈蛇控製，成為傀儡。
“三叔，淩軒魔化，我立刻下手，碎他心脈，”葉紫煙毫不猶豫，“免得他淪為魔頭，禍害天下蒼生。”
“得妻如此，夫婦何求？”虯髯客頻頻點頭，“淩軒，男兒誌在四方，你有什麼想法？”
這是看中太極針法，要我跟隨他，成就大業嗎？
扯下草根，刁入嘴中，嚼出一絲苦澀，淩軒嘴角勾起，“三叔，爺爺讓我進入太醫署。”
“太醫署？神朝太醫署？”
虯髯客一臉詫異，暗自吃驚，淩太醫打了什麼主意？難道找解除詛咒的辦法？
“不進入太醫署，爺爺再也不會見我，”吐出草根，重新拿起一根，淩軒嬉笑，“三叔，什麼是鎮魔淵？”
一提鎮魔淵，虯髯客滿是憤怒，“妖魔封印鬆動，神皇昭告天下，役夫百萬，耗時五年，挖掘鎮魔淵，以國運鎮壓，橫貫南北，但死者十之五六，血氣彌散，屍骨累累！”
人工開鑿鎮魔淵？屍骨累累？五年時間？
笑容瞬間僵住，淩軒有些發呆，難道鎮魔淵真就是京杭大運河？
京杭大運河，大隋人工挖掘，從大業元年開始的巨大工程，修建過程中，民夫屍骨如山。
記載中主要是為了方便隋皇遊玩，怎麼在這裡竟成為了鎮壓妖魔的利器？
虯髯客一臉憤慨，“鎮魔淵雖然鎮壓妖魔頗具功效，但妖魔屢次出逃，為禍四方，大白蛇就是如此，如果不是我發現妖氣衝天，追擊而來，淩軒，你說後果會如何？”
說得比唱得還好聽，如果不是知道虯髯客有稱霸之心，追擊大白蛇就是看中其鱗片堅硬，適合打造兵刃、盔甲，淩軒還真就信了。
眼角轉動，知道曆史車輪前進方向，最後就算虯髯客都移居海外，可這樣的事情現在根本不能說。
隨口回應，“三叔，我和紫煙剛剛大婚，多年未見父母，怪想他們的，需要前去拜見。”
“為人子女，孝心可嘉，”點頭讚許，虯髯客話鋒一轉，“星象變化，神朝有太史監，你該如何？”
太史監？
淩軒心中一動，這是大隋觀察星象機構，大業三年，由隋煬帝改名而來，既然連虯髯客都能看出來，那太史監又怎麼不會明察秋毫？
治病先了解病因，對大式神如此了解，莫非虯髯客也有大式神？
裝作一臉茫然，淩軒試探，“三叔，你說我該怎辦？”
虯髯客豪氣十足，“淩軒，非常時期必須做出非常決斷，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更應該成就一番事業。”
再次勸說自己追隨他，淩軒婉拒，“小侄我實力低微，現在隻想著如何保住小命，先想辦法進入太醫署，找到爺爺。”
哈哈大笑，虯髯客將小白蛇送來，“三叔我借花獻佛，將它送你，作為新婚禮物，大白蛇助你開啟式神，它們一脈相承，對你靈蛇纏月有好處。”
小白蛇能夠助我提升修為？
淩軒連忙一把接過，又揪住酒葫蘆不撒手，剛才酒香濃鬱，裡麵夾雜藥香，定然不簡單，三叔可不能白叫。
“三叔，這禮送得忒不厚道——隻送蛇，不送養蛇的酒嗎？乾脆一起給我算了，這才叫好事成雙。”
虯髯客一臉古怪，“飲酒，會加速靈蛇纏月魔化，你還要？”
“什麼？”
淩軒頓時跳起，難怪他飲酒後，才發現體內有什麼蠕動。
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虯髯客起身，“多關注月色之下，小白蛇狀態，獵魔營鷹隼出現，我給你引走，我們後會有期，有事可來江都找我。”
心中敬佩，明知道婉拒，虯髯客依然還表達善意，如此灑脫，不愧是一奇人，難怪最終能往海外成就大事。
虯髯客前腳剛走，後腳還有些害怕的小白蛇，瞬間變得異常活躍，淩軒一陣錯愕，“莫非三叔的大式神，讓小白蛇感到恐懼？”
“哢嚓”輕響，紫玉鳳凰發髻按住脖子，葉紫煙似笑非笑，“淩軒，我好為難啊，你說我現在下手，還是等你魔化之後？”
“嘶嘶”怒吼，小白蛇飛速盤起，三角小腦袋高高揚起，猩紅信子吞吐不停，表示不滿。
“護主？”
忍不住嘴角湧出羨慕，葉紫煙詫異連連。
淩軒嘴角勾起，“小白蛇有靈。”
隻是話音剛落，小白蛇飛速竄起，衝向胸口印記，猛然一口咬下。
葉紫煙發髻立刻揮出，“刺溜”聲響，小白蛇毫發無損。
再要揮出，淩軒連忙攔住，“等等。”
“等什麼？”葉紫煙疑惑。
淩軒卻傻眼一樣，愣愣出神，“怎麼會這樣？”
漆黑深淵，白袍女子，與化療小女孩有幾分相似。
九條鎖鏈纏身，身前屍骨累累，凝聚出“宇文”二字，嘶聲裂肺，“神皇，你騙我們，助你奪取天下，卻又……”
“唳”，激亮高昂，響徹雲霄，一道黑影，猶如黑色彈頭，在夜空飛速掠過，畫麵戛然而止，小白蛇抬頭，警惕看向四周。
“鷹隼？”
雙眸浮現紫色光芒，葉紫煙臉上驟變，“躲起來！”
“什麼意思？”
虯髯客不是將獵魔營鷹隼引走了嗎？
不由分說，直接拉著淩軒鑽入樹影，葉紫煙解釋，“宇文家專門製作定妖盤，捉拿鎮魔淵出逃妖魔，三叔雖引走一部分，但小白蛇氣息留存，依然不可小覷。”
淩軒猛然愣住，莫非剛才所看深淵，就是鎮魔淵？
白衣女子身前屍骨顯示“宇文”二字，難道獵魔營由宇文家族負責？記憶之中，京杭大運河就是那個叫宇文什麼的為總指揮，而且還負責修建東都洛陽。
難道自己靈蛇纏月，與白衣女子有關？可白衣女子又怎麼會和化療小女孩那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