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還是滿心歡喜,覺得自己為家裡麵犧牲如此之大,父母和姐姐們一定會認可他,改變對他的態度。
可結果呢?
不過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承諾?
誓言?
全是欺騙!
他入獄的那一刻,便是被這所謂的“家人”徹底拋棄的開始。
林薇月一邊撫慰懷中顫抖的蕭明遠,一邊語氣哀切而急迫,“你是哥哥,你就該護著弟弟。你放心,隻要你肯替他承擔,我們答應你——等你出獄後,要什麼給什麼,我們一家人,還會像以前那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幸福?
蕭雲澈低笑出聲,那笑聲涼薄而刺耳。
“嗬,聚眾鬥毆,致人重傷,還強暴了人家女朋友?這種禽獸,你們竟然要我替他背黑鍋?”
“真是笑話……畜生養出來的畜生,果然是一窩的。”蕭雲澈眼角帶著一絲嘲弄的冷意,“你們的‘幸福’,就該建立在彆人的血與淚之上?這,就是蕭家的家風?”
空氣仿佛凝固,林薇月的哭泣聲頓住,蕭文斌的臉色鐵青,蕭明遠更是如同被雷劈中,神情僵硬到極點。
“蕭雲澈,你敢罵我們?!”
蕭文斌目光陰翳的死死盯著蕭雲澈。
“怎麼?沒聽清楚?”
蕭雲澈挑眉看向蕭文斌,戲謔冷笑道,“你要是聽不清楚,我還能幫你刻碑上,當做你這輩子的墓誌銘!”
“混賬東西,你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敢跟我作對了嗎?”
蕭文斌臉色陰沉的都要快滴出水來了,甩手一巴掌就要扇在蕭雲澈臉上。
蕭雲澈後退一步,躲開這一巴掌後,隨手將桌子掀翻,“我也是你們的兒子,我的人生也很重要!他犯下的錯,憑什麼要毀掉我的人生!”
“逆子!”
“孽障!”
“白眼狼!”
蕭文斌猛地揮手,又要對蕭雲澈發起攻擊,憤怒的情緒幾乎壓倒了一切理智,目光凶狠至極。
林薇月急忙開口勸阻,柔聲道,“雲澈,媽知道這樣做,對你有些不公平,可你弟弟年紀還小,他還是個孩子,心智不成熟,難免做錯事情!現在,隻有你能夠救他了!”
已經十八歲,他還是個孩子?!
蕭雲澈輕蔑冷笑,依舊記得,當年他替蕭明遠抗罪,被判入獄三年時間。
因為是頂著強奸犯的罪名入獄,而獄中囚犯也存在著鄙視鏈,最看不起的便是強奸犯。
對他各種羞辱、折磨!
每天晚上都要被逼到廁所門口睡覺,但凡有夜晚起床上廁所的囚犯,都會先踹他一腳,囚犯上完廁所,他還要負責衝洗廁所。
睡在上鋪的囚犯,上下床都要踩著他的身體。
即便是蕭雲澈萬分小心,也會時常遭到一頓毒打,隻要不打出事來,那些獄管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三年牢獄生活,每一份每一秒,對於蕭雲澈都是痛苦至極的精神與身體的雙重折磨。
他出獄的那天,蕭家眾人卻在國外玩得不亦樂乎,他淋著大雨狼狽回到家門口,可家門換鎖,他根本進不去。
三天後,蕭家眾人才意猶未儘的回來。
但看向蕭雲澈的目光,卻是充滿嫌棄與厭惡,真正把他當做一個罪犯對待。
蕭文斌、林薇月不給他任何一分錢的生活費,蕭雲澈隻要出去當服務員、推銷員的工作。
但找到工作的第二天,老板就會得知他是‘強奸犯’的事情,毫不留情的將他辭退。
每次都是如此,毫無例外,就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控著這一切,直到後來蕭雲澈才明白,那是自己六個姐姐的手筆。
後來,蕭雲澈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家教的工作,前幾天一切正常,就算第三天的時候。
小女孩的父母突然就得知蕭雲澈‘強奸犯’的身份,喊來很多人,差點將他活活打死。
而這次則是蕭明遠的手段!
蕭雲澈原本以為自己犧牲三年,家人多少會有些感動,對他生出一絲絲的憐憫之情,但他終究低估了人性的惡!
周圍不明真相的鄰居,更是時刻提防著蕭雲澈,所有人都把他當做聚眾鬥毆,將人打成重傷的強奸犯!
蕭家人對外從不做任何解釋,任由外人誤解蕭雲澈。
直到後來蕭雲澈死的那一刻,依舊背負著‘強奸犯’的罪名。
“哥哥!我犯下的錯誤,我自己承擔,隻是以我的身體狀況,怕是難以活著從監獄裡走出來了!”
“以後,你一定要好好孝順爸媽!”
蕭明遠滿眼淚水,可憐兮兮的哀求著蕭雲澈。
這一刻,仿佛蕭雲澈不替他抗罪,就會變成惡人。
蕭明遠眼含淚水的走到蕭雲澈身前,帶著哭腔道,“哥,都是我的錯,不能因為我毀了你的人生!”
“啪!”
蕭雲澈甩手一巴掌扇翻蕭明遠,“彆在這裡演戲惡心我,聚眾鬥毆,把人家打成重傷,還強暴人家女朋友,你就是個強奸犯,是個畜生!懂嗎?”
蕭明遠到底的瞬間,腦袋故意磕向桌角,瞬間血流滿麵,失聲痛哭著,“哥,都是我的錯,我就是個畜生!”
瞬間,整個蕭家都炸了!
林薇月衝上前緊緊抱住蕭明遠,蕭語嫣心疼的連忙拿紙巾擦拭蕭明遠臉上鮮血,兩人柔聲細語的安慰著蕭明遠。
蕭文斌暴怒,一拳砸在蕭雲澈臉上,“你這個孽子,你弟弟都知道錯了,你還敢打你弟弟!今天你必須要替你弟弟抗罪!”
“明遠,彆怕,媽不會讓你進監獄的!你放心,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的高考,其他的事,媽會處理好的!”
林薇月柔聲勸慰著蕭明遠。
“不過就是幾年牢獄之災,有什麼難以忍受!”大姐蕭語嫣冷哼一聲,輕蔑的冷笑道。
“嗬嗬,你們一個個都叫什麼?怕彆人不知道你們是什麼品種嗎?”蕭雲澈譏諷冷笑著,隨手擦去嘴角鮮血。
三年來,蕭雲澈在牢獄內被人打了成千上百拳,蕭文斌的這一群雖然力量十足,但對蕭雲澈而言,不過是撓癢癢。
“混賬東西!我打死你!”
蕭文斌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額上青筋賁張,憤怒地揚手。
“警察很快就會來,你們要做的就是趕緊想辦法,否則蕭明遠就真的要被抓走了。”蕭雲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語中夾雜著譏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