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言,華裳眸光瞬間沉了下來。
與子深有關的藥品都是她親手整理的,怎麼可能會沒有?
但想到薄雲宴不會在孩子的事情上欺騙她,華裳勉強多了幾分耐心:“我確定過敏藥就在櫃子裡,你確定你仔細找過?”
“當然,我找了三遍,裡麵並沒有過敏藥。”薄雲宴聲音帶了幾分不容置喙:“華裳,子深現在發高燒,你這個當母親的連看都不回來看一眼?”
“你先在帶紫寧搬回來,今晚好好照顧子深,之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見薄雲宴理所當然的命令她回去照顧薄子深,華裳心中頓覺可笑。
事已至此,還想讓她回薄家繼續當保姆?
“薄雲宴,你是不是以為全世界都該圍著你轉?”華裳耐心被消磨殆儘:“我不會回去,子深以後就交給你了,我隻帶走紫寧。”
說完,華裳撂斷電話。
另一頭的薄雲宴握著手機,麵色冷沉。
沒想到華裳是真的鐵了心的不想回來。
她是真的想跟他離婚。
念頭一出,薄雲宴莫名感到沒由來的胸悶和煩躁。
“雲宴哥,你彆著急,既然華裳姐不願意回來,那我來照顧子深就好了。”
蘇夢璃眼裡閃過一抹得意,嘴上善解人意道:“雖然我平時大大咧咧的,但照顧人我還是有一套的。”
薄雲宴臉色有所緩和,微微頷首後走出薄子深的房間。
正好迎麵遇到管家李叔。
薄雲宴當即詢問:“李叔,子深床頭櫃子裡的過敏藥呢?”
李叔正欲回答,但在看見蘇夢璃正倚靠在薄子深的門框時,神色一僵。
“說!”
李叔麵露恐慌,急忙回答:“被蘇小姐丟掉了。”
薄雲宴頓時皺起眉宇。
他轉過身,見蘇夢璃正好站在門口,聲音多了幾分冷意:“誰允許你擅自把子深的藥丟掉?”
蘇夢璃瞳孔縮了縮,不禁心驚肉跳。
這是薄雲宴第一次用這種態度對她。
蘇夢璃急忙去拉薄雲宴的手臂,眼裡泛起水霧:“對不起雲宴哥,我看子深的過敏好了又那麼抗拒自己過敏的樣子,我怕刺激到他,才把藥丟掉的,沒想到會害了子深,都怪我……”
麵對蘇夢璃楚楚可憐的模樣,薄雲宴終究還是狠不下心責怪。
他彆過頭看向李叔:“備車,我現在送子深去醫院!”
……
次日。
華裳看著剛畫完的玫瑰莊園初稿,心中不禁感慨起來。
這客戶雖然古怪,但要求很獨特。
想必本人的品味也不會差。
隻不過她總覺得這玫瑰莊園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拍下初稿,發送給對方。
正準備編輯信息,就接到了劉老師的電話。
華裳立即接通,劉老師緊張的聲音落入華裳耳中:“紫寧媽媽,紫寧生病了,校醫建議您帶紫寧到醫院掛吊瓶,您現在有沒有時間過來一趟?”
得知紫寧生病,華裳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我現在過去。”
語畢,華裳迅速收拾好東西出門,前往學校。
接到紫寧,看著她稚嫩可愛的小臉一片蒼白,華裳眼裡滿是心疼。
是她沒有照顧好紫寧。
華裳將薄紫寧抱起,大步朝車內走,邊走邊詢問道:“紫寧感覺身體哪裡難受?”
薄紫寧吸了吸鼻子,如實回答。
華裳初步判斷出薄紫寧這是感冒了。
她加快車速,不一會兒便帶著薄紫寧到達醫院。
華裳迅速帶著紫寧掛號取藥水單,遠遠看見幾抹熟悉的身影在辦理出院手續。
見子深麵色同樣有幾分蒼白,但精神狀態正常,華裳心底鬆了口氣。
就在華裳轉身準備帶紫寧上樓輸液時,一道女聲驟然響起。
“華裳姐?你是來醫院看望子深的嗎?”
認出是蘇夢璃的聲音,華裳不予理會。
結果下一秒就聽見薄老夫人指責道:“自己的兒子突發高燒,竟然連回來看看都不願意,沒見過當媽的人能對自己的親兒子這麼狠心,果然鄉下人就是蛇蠍心腸!”
薄老夫人的話字字句句清晰落入華裳耳中。
若是以前,她會跟薄老夫人據理力爭。
但是現在她已經不在乎薄家的人怎麼看待她了。
見華裳繼續往前走,薄雲宴忍不住開口:“華裳,你今天來醫院,不就是來關心子深的嗎?”
“我才不需要壞媽媽的關心!要不是她鬨脾氣帶紫寧離家出走,蘇阿姨也不會把爸爸送的花交給我保管,我就不會過敏了!”
薄子深又急又氣的跺了跺腳,與薄雲宴如出一轍的墨色眸子裡滿是委屈:“如果她安安分分待在家,我就不會嫌棄自己過敏,蘇阿姨也不會因為心疼我,把過敏藥丟掉了!”
從薄子深的一番話裡,華裳捕捉到了幾個關鍵信息。
原來過敏源是蘇夢璃引起的,過敏藥也是蘇夢璃丟的。
而她這個傻兒子,被彆人賣了還在為彆人數錢。
“她要是真的在意你心疼你,怎麼會明知道你對花粉過敏,還把花交給你保管?為什麼要把你的過敏藥丟掉?”
被華裳這一反問,薄子深像是宕機了一般愣在原地。
華裳冷笑了聲,心中對薄子深更加失望。
正欲轉身離開,手腕卻被一隻大掌抓住。
“你來醫院不就是想看看子深嗎?彆否認了,你心裡還是在意子深的。”薄雲宴手指又蘊了幾分力氣,語氣不容拒絕:“正好紫寧也在,現在,跟我們回去。”
“薄雲宴,你究竟需要我說幾遍,我不會回薄家,還有,紫寧生病了,我要帶她去輸液。”
然而,薄雲宴並不打算讓步:“薄家的家庭醫生也可以幫紫寧輸液。”
華裳懶得解釋,試圖甩開薄雲宴的手,然而對方卻抓的越發的緊。
纖細白皙的手腕一下子泛起一圈紅。
華裳姣好的臉霎時冷凝。
就在這時,一道磁性好聽的男聲在兩人身後響起。
“薄總沒聽到華小姐的話嗎?”
兩人同時回過頭,隻見一抹高大的身影朝她們走來。
祁慕的視線落在華裳被抓紅了的手腕,劍眉緊了緊。
“薄總,為難女人可不是紳士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