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恩瞪大眼睛:“這是什麼地方?”
翻譯很驕傲地說:“賓館啊,睡覺的地方。”
布琪嫌棄地看著斑駁的牆壁和發黃的門簾:“這麼差,能住嗎?”
翻譯:“雖然條件簡陋一點,但是住人嘛,還是可以的,我剛才問了老板娘,可以給你們住。”
布恩和布琪一臉懷疑地走進去。
推開吱呀作響的玻璃門,一股黴味撲麵而來,前台坐著個嗑瓜子的大媽,電視裡正放著婆媳劇。
“身份證。”大媽頭也不抬地說。
翻譯連忙解釋:“他們是外國人”
大媽這才抬頭,看到兩個金發碧眼,大鷹鉤鼻的外國人,眼睛一亮:“喲,稀客啊!”
她麻利地拿出登記本,“單間80,標間120,押金100。”
布恩看著牆上斑駁的水漬和角落裡爬過的蟑螂,差點吐出來:“這地方能住人?!”
翻譯小聲勸道:“先生,將就一晚吧,天都快亮了,明天再想辦法。”
布琪已經快哭出來了:“哥,我不要住這裡”
大媽不耐煩地敲敲桌子:“住不住?不住彆擋著門!”
最終,在現實的逼迫下,兄妹倆不得不掏出護照,住進了這個他們眼中的“貧民窟”。
兩人要了個標間。
布恩一進房間就崩潰了——床單上有可疑的汙漬,浴室的門關不嚴實,馬桶圈還缺了一塊。
“薄景州”他咬牙切齒地發誓,“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衛生間裡,布琪的尖叫聲傳來:“啊——有老鼠!”
蘇家,天一亮,南宇就過來將昨晚發生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蘇雨棠聽後,挑了挑眉:“他倆真的住下了?”
南宇點頭,臉上帶著幾分佩服:“這對兄妹還挺能忍的,這樣都沒走。”
蘇雨棠冷笑:“除了酒店,售樓處、各個小區的中介也要通知到位,不要讓他們買房和租房。”
南宇:“薄總早就通知下去了。”
蘇雨棠滿意的點點頭:“那就行。”
帶四個小寶吃完早餐,目送南宇把他們送去幼兒園後,蘇雨棠來到了薄景州的房間。
他眼睛看不見,又不讓家裡的女傭服侍,所以每天的洗漱都是蘇雨棠親自幫忙。
推門進去時,薄景州已經自己穿好了衣服,正坐在床邊等著她。
晨光透過窗簾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如果不是眼睛上纏著的紗布,幾乎看不出他是個失明的人。
蘇雨棠的目光落在地上打翻的杯子上,皺眉撿了起來:“你要喝水嗎?”
薄景州點點頭。
蘇雨棠給他倒了杯溫水,忍不住問:“要喝水怎麼不喊我?”
薄景州接過水杯:“晚上,不想吵醒你。”
蘇雨棠一滯:“那你可以喊阿姨過來幫忙,再不濟,家裡還有男管家、男保鏢”
薄景州抿了口水:“我看不見的時候,沒有安全感,不習慣身邊有陌生人。”
蘇雨棠將水杯放回桌上,不禁搖了搖頭。
都瞎了,還要什麼安全感?
就因為他不要彆人服侍,所有活都落到了她頭上。
但想到他眼睛受傷的經過,蘇雨棠還是任勞任怨地當起了他的專屬護理。
換藥的時候,她小心翼翼地揭開紗布。
薄景州的眼睛緊閉著,周圍的皮膚有些發紅,她輕輕塗上藥膏,忍不住又試了一次:“還是看不見嗎?”
她在薄景州眼前晃了晃手指,他的眼神呆滯不動,最後緩緩搖了搖頭。
蘇雨棠歎了口氣,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
薄景州敏銳地捕捉到她的歎息:“你是不是煩了?”
蘇雨棠驚訝:“我煩什麼?”
薄景州的聲音低了幾分:“覺得我是個瞎子,麻煩。”
蘇雨棠趕緊搖頭:“沒有,你彆多想。”她握住他的手,“我隻是希望你能快點好。”
薄景州反手將她的手指包裹在掌心:“雨棠,我要是真瞎了怎麼辦,你願意照顧我一輩子嗎?”
蘇雨棠一愣:“哎,你怎麼又傷春悲秋了?淨說一些不存在的可能。”
薄景州垂下眼瞼,她怎麼不說願意照顧他一輩子。
他緩緩道:“我怕。”
蘇雨棠無語:“怕什麼?”
薄景州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怕你不管我。”
蘇雨棠:“”
她突然笑了,“我說薄景州,你動動鈔能力,就有無數人上趕著管你,這種擔心完全沒必要,算了,不過也能理解,畢竟你現在沒有安全感。”
薄景州欲言又止,最後沉默著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我幫你拿。”蘇雨棠從床頭櫃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林特助打來的。”
應該是工作上的事情,她接通後遞到了薄景州手裡。
“喂。”薄景州的聲音恢複了往日的沉穩。
電話那頭,林安急促地彙報著什麼,隨著通話進行,薄景州的臉色逐漸沉了下來。
“知道了,我讓孟驍過去處理。”他簡短地結束了通話。
蘇雨棠看著他問:“發生什麼了?”
薄景州眉頭緊鎖:“應該是莉斯或者勞倫斯動手了,他們趁著我失明,沒辦法親自管理公司,對薄氏在海外的分公司進行打擊。”
蘇雨棠心頭一緊:“很嚴重嗎?”
薄景州淡定道:“暫時還在可控範圍內,我派了孟驍過去,他和林安一樣,都是我的心腹,能力很強。”
林安現在要替他處理國內業務,脫不開身,隻能找孟驍去處理海外棘手的麻煩。
蘇雨棠能感覺到事情沒那麼簡單,薄景州雖然語氣平靜,但緊繃的下頜線暴露了他的擔憂。
“但我現在擔心的不是公司的事。”薄景州緊接著開口。
蘇雨棠抬起頭看著他。
薄景州繼續道:“既然那枚戒指這麼重要,他們想必不會輕易放棄,一定會想辦法搶走,他們之所以開始對我的公司下手,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等我自顧不暇的時候,再對你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