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棠奇怪地看向他,反問道:“不然呢?”
薄景州聽到這個回答,像是鬆了一口氣,又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彆開臉,有些不自然地說道:“沒什麼。”
蘇雨棠:“”他到底想說什麼?
就在這時,張索走了過來,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和沮喪,說道:“薄總,夫人,這些物資撐不了多久,如果我們不能儘快解決車子的問題或者找到救援,我們就會陷入絕境。”
蘇雨棠皺了皺眉,說道:“車子徹底沒辦法修好了嗎?”
張索搖了搖頭。
能想的辦法他都想了,現在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他們隻能靠著這一點物資,然後等死了。
至於同伴,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更不確定能不能指望得上。
幾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為了保存體力和身體能量,乾脆坐在一邊等。
眼前,除了一望無際的荒山和沙石,連口水都沒有。
方圓十裡,已經寸草不生。
“這地方真的是太荒涼了,簡直就是一個死地。” 張索垂下頭說道。
蘇雨棠皺起眉,“是我害了你們,如果不是我要來找南宇,也不會被困在這裡”
薄景州打斷她的話,“現在說喪氣話還太早,彆灰心,我們一定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他的話堅定有力,給了蘇雨棠一絲安慰和信心。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一夜。
時間漫長又煎熬,期間,蘇雨棠坐在一塊稍顯平整的石頭上,默默地把玩著四顆小石頭,時不時歎口氣。
薄景州轉頭看向她,“你歎什麼氣?”
蘇雨棠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說道:“我有點想四個小寶了,我擔心自己死在這裡,四個小寶就真成孤兒了。”
薄景州皺了皺眉,聽到她提及四個小寶,突然問道:“他們四個,是我的,對嗎?”
他的目光緊緊地鎖住蘇雨棠,想要從她的表情中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蘇雨棠一怔,沒想到薄景州會在這個時候問出這個問題,手中的石頭也靜靜地放在了地上。
她眼神閃爍著,反問道:“薄景州,你會一直對他們好嗎?”
薄景州回道:“怎麼不會,我一直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
蘇雨棠卻笑了一聲,一臉不信,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地說道:“真的嗎?你要是真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為什麼那麼長時間不去淺水灣?”
她開始算舊賬了,薄景州一時被說的啞口無言,這一點上,他確實理虧。
那時候,他並不知道蕊娜就是蘇雨棠,更不知道這四個孩子跟自己長得那麼像。
自然沒有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
蘇雨棠見他不說話,也懶得再計較下去了,畢竟此刻他們還身處險境,生死未卜。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神色凝重地說道:“現在還有一個辦法,你帶著僅有的物資,從這裡走出去,按照我們來的路線和時間估算,你一個人走快點,應該還是有機會活著出去,但多一個人就不行了。我和張索留下來,你要是能活著,就替我照顧好四個小寶。”
薄景州聽了她的話,眉頭皺得更緊了,臉色變得有些陰沉,說道:“你在跟我交代遺言?”
嗬,讓他一個人帶著物資徒步走回去,虧她想得出來。
蘇雨棠一滯,她確實在交代遺言,隨著時間的推移,在這荒無人煙的無人區裡,她覺得活著的幾率越來越小了。
她想把僅有的物資給薄景州,讓他一個人走出無人區。
“我也是為了你著想,現在的情況你也清楚,我們不能都困死在這裡,隻要你能出去,說不定還能回來救我和張索,我會努力撐到你回來。”
薄景州冷笑一聲:“嗬,蘇雨棠,你想得美,要死大家一起死,我說過,不會幫你養孩子的。”
蘇雨棠:“”
時間越拖越久。
在張索帶著最後一點水走過來的時候,歎了口氣,說道:“這是僅剩的乾糧和水了,薄總,夫人,看來咱們仨真的要死在這裡了,不過我張索能跟你們一起死在這裡,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蘇雨棠接過最後半瓶水,隻是抿了一口,潤了下乾裂的嘴唇。
她看了眼薄景州,有氣無力地說道:“完了,現在遺言都沒法交代了,咱們倆都要交代在這裡了,你會不會後悔?”
薄景州輕哼了一聲,連水都沒喝,把僅剩的一點水留給了她,“嗬,我後悔什麼?”
蘇雨棠挑眉說道:“你要是早點帶著物資出發,說不定還能走出去,現在水都沒了,你想走也沒機會了。”
薄景州皺起眉:“蘇雨棠!”
蘇雨棠:“嗯?”
薄景州深吸一口氣,冷著臉說:“不要再說你的這個餿主意。”
蘇雨棠撇了撇嘴,她是認真的,怎麼成餿主意了?
她微微皺眉,繼續說道:“我來找南宇,可是你真的不用跟我來冒險。”
薄景州沉默了片刻,忽然認真地說道:“這不是冒險,我不來,不放心。”
蘇雨棠心中一動,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又不太確定,於是問道:“你不放心我?”
薄景州卻不再說話了,隻是默默地轉過頭去,避開了她的目光。
蘇雨棠卻沒打算就此打住,接著問道:“薄景州,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她心想,反正都要死了,現在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也沒什麼吧。
就算薄景州說不喜歡,也不丟臉,反正都要死了。
如果如果他說喜歡自己,好像也沒什麼好開心的,因為要死了
薄景州扭頭看向她,一下子對上她那亮晶晶又滿含期待的眼神,不禁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