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曜早就已經上了飛機,見蘇星宇一直抱著覃晚霜不放,立馬說:“快放下她,讓我看看。”
蘇星宇回過神,聲音嘶啞:“快,救她!”
蘇瑾曜掃了一眼覃晚霜,皺眉道:“她脈搏很弱,還被下了藥她需要解藥,現在去醫院,堅持住!很快著陸!”
還要等
蘇星宇不知道覃晚霜能不能等,他已經等不及了,每一分鐘都是在煎熬。
此刻,覃晚霜蒼白的臉上一直在冒汗,嘴唇被自己咬得發白,手指也無意識地掐著自己,血都掐出來了。
“她在自殘!快阻止她!”
蘇瑾曜的聲音響起,蘇星宇一把握住覃晚霜的雙手,不讓她繼續傷害自己。
許意可迅速遞來約束帶:“可能是藥物引起的,先固定住她的手。”
“不行!”蘇星宇開口拒絕,“這樣她會更痛苦,我按著她就好!”
就在爭執間,覃晚霜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但那雙眼毫無焦距,瞳孔擴散得幾乎看不到虹膜的顏色,她的嘴唇顫抖著,氣若遊絲地吐出幾個字:
“幫幫我”
蘇星宇渾身一震,她是在向他求救?還是僅僅無意識的囈語?
但無論如何,她現在意識淺薄,說出來的話都不是出自真心。
想到這兒,他的怒氣再次湧了上來。
他攥緊拳罵道:“該死的覃墨城,這個老變態,畜生!我剛才就應該殺了他!”
“冷靜點。”蘇瑾曜皺眉,“憤怒解決不了問題,現在覃小姐要緊。”
他給覃晚霜注射了一針鎮靜劑,但效果微乎其微。
她的掙紮隻是稍微減弱,但痛苦的表情絲毫未減。
蘇星宇忍著要殺人的衝動,“回頭再找他算賬,老東西!”
然後俯下身看著覃晚霜,輕輕拂開黏在她額前的濕發:“晚霜,你再忍忍,馬上就到醫院了”
就在這時,覃晚霜突然抓住了蘇星宇的手指。
蘇星宇以為她是擔心自己跑了,於是安慰說:“你放心,我不會走,我會一直陪著你,我保證!”
到了醫院,覃晚霜被送進了搶救室。
蘇星宇盯著搶救室門上那盞紅燈,盯了四十三分鐘。
門終於開了。
蘇瑾曜走出來,蘇星宇急切地問:“怎麼樣?”
蘇瑾曜說:“人沒事了,吃了解藥,需要緩一緩,彆的都是皮外傷。”
“那她的舌頭?”
“沒事,就是短時間內吃東西會疼。”
聞言,蘇星宇鬆了口氣。
但下一秒,蘇瑾曜又說:“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覃墨城隨時會找過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蘇星宇哼了一聲:“我是不可能把人給他的,更不可能再讓晚霜去那老變態的身邊!”
蘇瑾曜:“嗯,那你就要看好她!”
蘇星宇想起上次覃晚霜就是在醫院丟的,又有些不放心:“這地方不安全算了,我還是給大寶打個電話吧”
與此同時,四個小寶剛接完龍國組織成員打來的電話。
“任務成功,老大叫我們撤退。”
幾乎就在同一秒,盤旋在覃家彆墅上空的戰鬥機群同時調轉方向。
“嗖嗖嗖”十幾架戰機全部撤離。
地麵上,覃家保鏢們舉著槍茫然四顧,仿佛剛剛經曆的一切隻是場噩夢。
隻有滿地的彈殼和炸毀的大門證明那場突襲真實發生過。
彆墅四樓,覃墨城站在被炸毀的陽台邊緣,西裝外套不見了,白襯衫上滿是灰塵和血跡。
最令人震驚的是他一向精心打理的發型,現在像被雷劈過一樣向四麵八方炸開,活像個科學怪人。
幾個手下偷偷瞥了一眼自家老大,又迅速低下頭,肩膀可疑地抖動著。
“看什麼看!”覃墨城怒吼一聲,模樣駭人。
他人生中第一次遭受這般對待,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一個膽大的手下小心翼翼上前:“先生,要不要先處理一下您的呃發型?”
覃墨城一把拍開對方遞來的梳子,眼中燃燒著駭人的怒火:“去找,把晚霜給我找回來!”
而這邊,大寶又接到了蘇星宇的電話。
“四舅舅?有事?”
電話那頭,蘇星宇輕咳一聲,聲音有些不自然:“那個有事找你們幫忙。”
“說吧。”大寶言簡意賅。
蘇星宇快速說明了情況,大致就是覃墨城還會追殺,需要將覃晚霜立即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沒問題,四舅舅的事就是我們的事。”大寶爽快答應。
電話那頭的蘇星宇似乎沒想到會這麼順利,聲音都提高了八度:“真的?太好了!真是四舅舅的好大侄,四舅舅沒白疼你們!”
於是,在蘇星宇把覃晚霜轉移後,覃墨城再次撲了個空
折騰了一宿。
蘇星宇坐在床邊,終於再次握住了覃晚霜的手。
那隻手冰涼得可怕,他下意識用雙手包裹住它,輕輕摩挲,試圖將自己的體溫傳遞過去。
剛要進一步動作
蘇星宇轉頭對著四個炯炯有神的小電燈泡說,“我留下來陪她,你們去睡覺吧。”
四個小寶撇了撇嘴,最終還是乖乖離開了房間。
四寶走在最後,貼心地調暗了燈光,隻留下一盞昏黃的壁燈。
蘇星宇再次捧起她的手,邊搓邊放在嘴邊哈氣。
覃晚霜還沒醒過來,但睫毛一直在顫動,突然,她的眼角不斷滲出淚水,順著太陽穴滑入發際。
他伸出手,試圖擦掉她眼角的淚水,那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珠子,怎麼也擦不完。
蘇星宇的心揪了起來。
他見過覃晚霜很多麵,拍戲時認真專業的她,舞台上優雅得體,光芒萬丈的她,甚至是說不喜歡他時灑脫淡然的她,但唯獨沒見過她這樣脆弱的一麵。
脆弱到連意識都沒有恢複,身體卻已經先一步開始哭泣。
“沒事的,都過去了。”他輕聲說著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安慰話,心裡泛起一陣酸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