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廚房裡。
“所以這個麵粉要用涼水?”顧越澤一手抱著小阿言,一手和麵,麵粉撒得到處都是。
宋知知無奈地接過麵盆:“你還是負責哄孩子吧。”
顧越澤如釋重負,抱著小阿言退到安全距離。
他低頭看著懷裡的嬰兒,輕聲說:“你比你那幾個哥哥乖多了,知道不?”
小阿言不語,隻一味抓著他的手指往嘴裡塞。
“嘿!這個不能吃!”顧越澤慌忙搶救自己的手指,卻不敢用力怕傷到嬰兒,場麵一度十分滑稽。
一邊要帶娃,一邊要看著傻子顧萱,防止她給自己紮小辮,顧越澤覺得最慘牛馬也不過他這樣的了
接著又傳來“砰”的一聲悶響,伴隨著宋知知的尖叫。
顧越澤連眼皮都懶得抬:“還活著嗎?”
“這團東西為什麼黏在我手上甩不掉?”宋知知的聲音帶著著急,“食譜上沒說會這樣啊!”
顧越澤艱難地扭頭看去,宋大小姐原本精致的妝容現在蓋著一層白花花的麵粉,頭發上掛著幾坨不明黃色物體,看起來像是打翻的蛋黃。
她正瘋狂甩手,但那團麵團頑固地粘在她的手指上。
想到艾瑞已經去打探小仙女的消息了,顧越澤不禁問:“艾瑞怎麼還沒消息,他到底行不行啊?”
宋知知身為千金大小姐,從小沒做過粗活廚房活,早知道做餅乾這麼難,剛才就不那麼快答應四個小寶了,現在自己的臉都被打腫了。
她用沾滿麵團的手抹了把臉,苦哈哈地說:“你再耐心等等唄,如果他都沒辦法,那咱們更沒辦法了。”
“哎~~”
兩人相繼歎氣。
與此同時,客廳裡。
四個小寶看似很乖巧,實則在密謀。
“咱們真不去找媽咪了?”四寶小聲問。
大寶點頭:“嗯,爹地已經去了,那咱們先不去了,靜觀其變。”
二寶甚至得意地晃了下腦袋,“沒錯,現在還有個免費的保姆幫咱們帶弟弟,簡直不要太爽”
終於,顧萱玩得累睡著了,宋知知也放棄了她的“黑暗餅乾”。
當顧越澤終於從帶孩子和宋知知的烘焙災難中解脫出來時,天色已晚。
他揉著酸痛的肩膀,看了眼時間。
“我該回去了。”他宣布道,伸手去拿手機,卻發現茶幾上空空如也,“咦?我手機呢?”
“在這兒!”二寶若無其事地從沙發墊下掏出手機,“怕小阿言啃,我收起來了。”
顧越澤懷疑地看了他一眼,接過手機檢查了一下,似乎沒有異常。
他歎了口氣:“行吧,小阿言該睡覺了,一會兒保姆會來接班,大家都休息吧”
“那咱們帶著小阿言去找媽咪吧?”二寶突然提議,眼睛亮晶晶的。
顧越澤的動作頓住了。
他眯起眼睛看著四個小寶天真的表情,立刻識破了這個拙劣的“情感綁架”。
"想得美。"他戳穿道,卻出人意料地坐回沙發上,“算了,我再留會兒,保姆哪有我會哄孩子。”
宋知知挑眉:“你剛才不是喊著腰酸背痛要走嗎?”
“突然不痛了,不行嗎?”顧越澤嘴硬道,順手把小阿言抱過來,“這小崽子還挺好玩的。”
四個小寶交換了一個勝利的眼神。
帶孩子的保姆妥了。
夜深了,所有人都睡了。
顧越澤還在苦哈哈逼帶娃。
小阿言躺在他懷裡,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精氣神十足,完全沒有要睡覺的樣子。
顧越澤低頭看著這個小生命,心中五味雜陳。
“你爹最好給我活著回來。”他輕聲威脅道,“不然我就把你偷走養在顧家,天天讓你叫我爸爸。”
小阿言張了張嘴,回應他一個無齒的嘴臉,口水順勢滴在他的定製襯衫上。
“”
顧越澤苦笑著搖搖頭。
哎,他就是個操心的命!
醫院裡,蘇瑾曜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連續三台手術讓他疲憊不堪。
許意可走在他身邊,手裡捧著兩杯早已涼透的咖啡。
“明天我替你請假,你看起來快暈倒了。”
蘇瑾曜搖搖頭,剛要說話,兩人同時停在了辦公室門口。
隻見蘇星宇正坐在蘇瑾曜的辦公椅上,頭深深埋在手掌中,肩膀垮成一個絕望的弧度。
蘇瑾曜皺著眉走進去:“這是怎麼了?”
蘇星宇猛地抬頭,眼睛裡布滿血絲,下巴上的胡茬顯示他已經幾天沒好好打理自己了。
“她不見了。”
蘇瑾曜和許意可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當然知道“她”是誰,自從覃晚霜從醫院神秘消失,蘇星宇整日都籠罩在低氣壓中。
蘇瑾曜放下咖啡,繞到辦公桌後,“聽說了,好像是她那個乾爹給她辦了出院手術,你要是擔心她,直接去覃家就行。”
蘇星宇苦笑一聲,“我去了,進不去。”
蘇瑾曜挑眉:“怎麼還進不去了?”
“一到門口就被趕走了。”蘇星宇一到覃家大門前,幾個黑衣保鏢就會攔住他,無論他如何解釋,對方隻有一句“覃小姐不見客”。
蘇瑾曜的眉頭越皺越緊。
為什麼不讓人見?覃晚霜的乾爹到底是什麼來頭?
“你們呢?”蘇星宇突然抬頭,目光在蘇瑾曜和許意可之間遊移,“不是說要結婚嗎?”
蘇瑾曜和許意可對視了一眼,本來兩人已經在商定婚期,連請柬都選好了樣式,誰知道小妹突然出事
所以兩人商量,婚期往後推推。
蘇瑾曜說,“我們不急,等找到小妹再說。”
許意可點點頭,眼裡閃過一絲黯然:“婚禮可以等,棠棠一天沒找到,我就一天都沒辦法心安,我的婚禮,棠棠一定不能缺席。”
蘇星宇怔了怔,突然自嘲地笑了:“也是,現在小妹還沒找到,我還在這想著自己的事”
沉默像潮水一樣漫上來,淹沒了辦公室裡的三個人。
突然,蘇星宇的手機響了一下。
蘇星宇機械地掏出手機,當看到屏幕上閃爍的名字時,他的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是晚霜!”他的聲音變了調,手指顫抖得幾乎拿不穩手機。
許意可催促道:“那你快接啊!”
蘇星宇忙不迭滑開接聽鍵,將手機貼到耳邊:“晚霜?你還好嗎?”
電話那頭先是一陣雜音,像是設備乾擾,接著傳來模糊的喘息聲,虛弱得幾乎聽不見。
然後,突然一聲清晰的“救命”透過話筒傳來,尾音被一陣刺耳的電流聲切斷。
蘇星宇的臉色瞬間慘白:“晚霜?晚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