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艾瑞走向實驗室儘頭的電腦。
電腦打開需要密碼,他試了幾組莉斯的常用數字都失敗了。
正當他準備放棄時,餘光瞥見鍵盤旁邊的一張照片——年幼的他和父親在聖誕樹前微笑。
父親那個在他五歲時“意外身亡”的父親。
艾瑞顫抖著輸入自己的生日。
屏幕閃動一下,解鎖了。
電腦裡整齊分類著數百個文件夾,名稱都是日期加代號。
他隨機點開一個,裡麵是詳細的實驗記錄和醫學影像。
隨著閱讀的深入,艾瑞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這些不是普通的實驗莉斯在嘗試一種禁忌的乾細胞療法,試圖將胎兒的乾細胞注入自己體內,以逆轉衰老過程。
而最新的一份文件,赫然標注著“蘇雨棠”。
艾瑞強忍住乾嘔的衝動,繼續往下看。
文件詳細記錄了莉斯如何追蹤蘇雨棠的孕期,甚至計劃在生產前直接提取胎兒乾細胞,無論這是否導致流產或母體危險。
更可怕的是,文件中提到這種療法需要“新鮮活體樣本”,這意味著那些容器裡的嬰兒,都曾是在母親子宮裡健康成長的活生生的生命
艾瑞癱坐在椅子上,大腦一片空白。
他的母親,竟然是個為了永生不擇手段的怪物。
那些嬰兒,那些本該擁有美好人生的孩子,就這樣成了她瘋狂實驗的犧牲品。
快速將關鍵文件拷貝到u盤,艾瑞最後環視了一圈這個人間地獄。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一個鎖著的抽屜引起了他的注意。
用力撬開後,他發現裡麵是一本發黃的日記本——父親的日記。
隨手翻開一頁,艾瑞的呼吸停滯了:
“莉斯越來越不對勁了,她今天提出要抽取艾瑞的骨髓做實驗,說我們的兒子擁有特殊基因,我拒絕了,她就用那種可怕的眼神看著我上帝啊,我該怎麼辦?我必須保護我的孩子”
“今天我親眼看見莉斯和彆的男人開房了,當時我很憤怒,我憤怒地質問她,為什麼要背叛我,可莉斯卻隻是輕飄飄地來了一句我越線了”
“我很傷心,但為了艾瑞,我必須試圖勸莉斯回頭,我想給孩子一個健全幸福的家庭。”
“”
“今天我又失敗了,莉斯命人將我趕了出去艾瑞,對不起,讓你有這樣一個糟糕的家庭。”
日記的日期止於父親意外死亡的前一天。
艾瑞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他跪倒在地,淚水模糊了視線。
原來當年的父親如此絕望
原來莉斯什麼都知道,她保存著父親的日記,明白父親的所有心思,卻還是那麼殘忍
她真是該死啊!
“少爺!”管家慌張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少爺,少爺你在哪?夫人回來了!”
艾瑞猛地抬頭,迅速將日記本塞進外套內袋。
他必須保持冷靜,至少在收集到足夠證據前,不能讓莉斯起疑。
關燈,鎖門,消除所有進入過的痕跡。
當莉斯的高跟鞋聲在走廊儘頭響起時,艾瑞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麵色如常地翻閱著一本雜誌。
“艾瑞?”莉斯推開門,眼神銳利地掃視著房間,“你去過西翼嗎?”
那是她私人實驗基地的方向。
“沒有。”艾瑞淡定地抬頭,“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莉斯沒有回答,而是走到兒子麵前,突然伸手撫上他的臉頰,那隻手冰冷得像蛇的皮膚。
“你出汗了。”她輕聲說,眼神探究地望進艾瑞的眼睛。
艾瑞眼神冷漠:“剛打完網球。”
莉斯盯著他看了良久,終於收回手:“記住,彆進西翼。”
艾瑞點頭,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臟卻在胸腔裡狂跳。
莉斯轉身離開,卻在門口突然停住:“對了,既然你已經回來了,我打算把你父親的墓地遷回來,你覺得怎麼樣?”
艾瑞的血液瞬間凍結。
她明明知道父親喜歡波爾多,他寧願葬在波爾多。
這是試探,還是威脅?
“隨你,我沒意見。”
莉斯似乎滿意了,高跟鞋的聲音漸漸遠去。
直到確認莉斯真的離開,艾瑞才允許自己崩潰。
他衝進浴室,跪在馬桶邊劇烈嘔吐起來,仿佛要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一般。
擦乾嘴邊的汙漬,艾瑞看向鏡中的自己,蒼白的臉,布滿血絲的眼睛,活像個鬼魂。
但此刻,一個念頭在他心中成形。
即使即使這意味著親手將她送進監獄,或者更糟。
他也不允許這樣一個惡毒的女人繼續害人!
臥室裡,蘇雨棠很快在薄景州的輕撫下入睡。
薄景州坐在床邊,目光沉沉地看著她隆起的腹部。
那裡麵的小生命,正成為兩個瘋子的目標。
“不過沒關係,爹地會保護你。”
窗外,樹影婆娑,隱約可見保鏢巡邏的身影。
自從韓明哲事件後,淺水灣彆墅的安保又提升了一個級彆。
因為許意可在,第二天蘇瑾曜就不意外地來了淺水灣。
當蘇雨棠下樓時,發現自家三哥已經坐在客廳裡,正和許意可大眼瞪小眼。
“三哥?”蘇雨棠驚訝地扶著樓梯扶手,“這麼早?”
薄景州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穩穩扶住她的腰:“小心台階。”
底下,蘇瑾曜“嗯”了一聲,臉上卻陰沉沉的,像是心情不好。
蘇雨棠看看三哥,又看看縮在沙發角落假裝喝咖啡的許意可,突然恍然大悟,她促狹地眨眨眼,“三哥這是不高興了?怪我把可可拐走?”
蘇瑾曜輕咳一聲,耳根微紅:“想什麼呢,三哥還沒那麼小氣。”
“那你來做什麼?”許意可抬起頭,同樣覺得奇怪。
她才剛陪棠棠一天,不至於這麼黏人的找過來吧?
蘇瑾曜淡定道:“擔心你們,過來看看。”
蘇雨棠和許意可對視一眼,以三哥悶騷的性格,嘴上說擔心,肯定是想可可了,蘇雨棠看破不說破,省得三哥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