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慕就好好經營自己的世界,彆老想著搶鄰居老宅。”
【三體問題無解,這是生存的必要選擇】
“你需要生存,人類就不需要了?”
字幕短暫消失。
【我們必須爭奪】
這已經是明擺著臉都不要了,羅清搖頭,他罵道:“這和魔修有什麼區彆呢?”
智子沉寂片刻,似乎在理解‘魔修’這一冷門詞彙的意思。
【我們很抱歉】
“我替全人類問候你們的母親,我也很抱歉。”
羅清猛打一個方向盤,感受著麵包車飄逸的姿態,他舒服的眯起眉頭。
有一說一,駕駛交通工具的感覺比起如臂使指的禦劍飛行來講,更有一些操縱的樂趣。
麵對羅清的痛罵,智子毫無波動,
很快,車輛就進入了五環內,等紅綠燈的功夫,羅清又問:“你們讓第一艦隊刹車了沒有?”
【沒有】
羅清眉頭一挑:“不是說好,要和人類和談的嗎?怎麼,又反悔了?”
【經過評估,您的威脅很大,但仍在第一艦隊的可處理範圍之內】
羅清麵色一沉。
空軍一號遇襲事件,他已經展現了可以輕鬆覆滅人類現有全部軍事力量的實力,然而這種力量,在三體文明眼中卻隻是是“威脅很大”?
車廂內陷入沉默,羅清一腳油門竄了出去,神念感知下的智子仍然穩穩‘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四百年後,你們擊敗了人類文明,會怎麼做?”
羅清知道現在人類社會上有個甚囂塵上的說法,那就是三體艦隊不一定奔著滅亡人類而來,如果三體人隻是為了尋找一個穩定的恒星係,那麼人類就已經有了一個兩全其美的答案。
火星。
太陽係很大,火星的位置也很合適,以三體人的科技,足以將火星改造為宜居行星,人類文明願意將火星讓渡給三體人。
羅清雖然認為這種言論有一種抱地事秦、以薪救火、姑息養奸的美,但也確實體現了強烈的人文色彩和人類那發自心底的真善美。
這種思潮有些幼稚,但恰好是人性的閃耀點之一。
這是人類從數十萬年的族群中進化而來的種族利他性,也是羅清打心底裡認同此界人類的主要原因。
因此,羅清很想知道三體人的答案。
如果對方能給羅清一個可以接受的答複,那麼他也不介意對三體文明產生一些改觀。
而智子的回複是:
【斬儘殺絕是對一個文明的最高敬意】
羅清一腳油門撞在了護欄上,引擎蓋冒起了濃煙,羅清失望的躺在了車座上
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三體人已經不能稱之為魔修了,他們甚至不願意給出一個欺騙性的答案來糊弄自己,要知道連他們老家的魔修還知道圈養凡人循環祭煉呢。
三體人是純粹的妖魔,純粹的妖魔,人人得而誅之的妖魔。
“你們很誠實。”
“我也有句實話要給你們說,”
“我希望你能把我這句話轉播給所有三體人聽,我給你們十秒鐘的準備時間。”
智子輕輕顫了顫。
在三體星的數以百億計的三體人個體注視下,電視直播裡的羅清一字一頓道。
“我必誅滅三體文明。”
轟!車輛爆炸,麵壁者羅清被火焰吞沒。
…
秦城監獄。
審問者:“姓名”
破壁人五號:“……”(沉默)
審問者:“請你配合工作,鑒於你身份的特殊性和反人類文明罪行的事實,引渡條約和人道主義在你身上並不適用,德國政府已授權我國剝奪你的全部政治權利,如果抗拒審訊,我們將使用包括刑訊在內一切審問手段。”
破壁人五號:“……”(沉默)
審問者(轉頭):“把監控關了,電棍充滿電。”
破壁人五號:“埃文斯,我叫埃文斯”
審問者:“國籍?”
破壁人五號:“……”(沉默)
審問者:“國籍?”(加重了語氣,敲了敲桌子。)
破壁人五號:“原德意誌民主共和國,現德意誌聯邦共和國公民。”
審問者:“出生日期?”
破壁人五號:“1976年4月3日。”
審問者(訝異):“這麼說,你選擇破壁的日子,剛好是你的生日?”
破壁人五號:“是的”
審問者:“職業”
破壁人五號:“前柏林洪堡大學社會曆史研究員,前外籍bbc媒體記者。”
審問者:“我們今天進行的是關於‘二號破壁案件’的調查,在去年,也就是2014年6月10日,在麵壁者泰勒自殺身亡的一個月後,dc通過了關於禁止對麵壁人進行破壁的法案。該法案認為,一切破壁行為將被認定為反人類罪行,其量刑標準隻有三種:永久監禁、死緩、死刑,這一點你是否清楚。”
破壁人五號:“清楚。”
審問者(轉頭):“監控可以打開了,電棍暫時不需要充電了。”
破壁人五號:“……”(欲言又止)
審問者:“根據德國政府提供的背調信息,你在東德時期的童年似乎並不順利,你的祖父母曾經在1971年的第四次柏林危機爆發前逃到西德,這直接使得你父母遭受了嚴重的經濟困境,直到你出生之後,經濟困境也未能得到改善,你在童年時期就已經有了嚴重的胃病,這是長期營養不良所導致。”
破壁人五號:“是。”
審問者:“在你7歲的時候,你的母親死於偷渡柏林牆的潰逃事件當中,但由於當時偷渡的人群過多,開槍的警衛也很多,現已無法查明是誰槍殺了你的母親,你的父親也因此染上了酗酒的毛病,這讓你的青少年時期的成長遭受了更大的不幸,饑腸轆轆的你經常在柏林牆之下撿拾西德民眾丟來的食物,對嗎?”
破壁人五號:“如果你的審問隻是為了勾起我的回憶,那這場無意義的審訊就可以終止了。”
審訊者:“我很抱歉,但這是審訊的必要前置問題,現在我們可以繼續了。”
(門外走來一位警官將一杯插著吸管的熱水放在了破壁人五號麵前。)
審問者:“祖父母的故事,母親的死亡,父親的自暴自棄,童年的饑餓記憶讓你勾起了對西德天堂般的向往,進入20世紀90年代,柏林牆被推倒,你如願以償的成為了西德公民,並很快憑借自己的能力成為了柏林洪堡大學的講師,但這份‘幸福’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太久,在2004年,你失去了大學教授的工作,成為了一名在柏林流浪的醉漢。”
破壁人五號“……”(眉頭緊皺)
審問者:“我可否認為,你童年遭遇導致你對西德的狂熱向往,並沒有隨著德國的統一而結束,你在新德國的長期生活中漸漸認識到西德與東德並無本質不同,這種對烏托邦寄托情感的破滅讓你成為了一名精神反政府分子,麵對新世紀以來愈發暴露的社會問題,你對人類社會產生了一種強失望的情緒,並最終放棄了工作,成為了一名掙紮求生的底層流浪漢,對嗎?”
破壁人五號:“是你們所想的這樣。”
審問者:“2006年7月12日,你在流浪過程中,意外與紅鳥保護區的伊文斯相遇,對方驚訝於你的過去與學識,僅用了半年的時間,就將你吸收為一代eto組織降臨派核心。又因為你是降臨派核心成員,因此你躲過了以葉文潔為首的救贖派覆滅,並幸運的沒有在古箏行動中被切成人片,在dc的麵壁者計劃公布後不久,你的主聯係了你。”
破壁人五號(歎氣):“是,你們已經調查的很清楚了。”
審問者(打開了記錄筆):“好了,你現在可以講述你成為破壁人之後的事情了,視你所提供的情報,將決定你接下來是將在永久監禁度過餘生還是刑場打靶,儘管我知道你並不會在意自己的生命。”
審問者(語氣頓了頓):“但我還是希望,你要讓自己爭取好好活下去的機會,世界很大,你的主並不是你的一切,不光是你的主需要生存,你也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