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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丹妮婭的嘲諷。
馬修根本無動於衷。
他隻是專注於「明日黃花」維持——
先不敗。
再求勝。
這種戰鬥準則本來就很貼合馬修自身的性格。
他從前就不輕慢急躁。
傳奇之後還有什麼理由貪功冒進呢？
當下，馬修冷靜地控製著明日黃花的節奏。
經過傳奇之力的塑造。
這一法術的威能效果也得到了飛躍式的提升。
唯獨在外觀表現方麵，仍舊和從前一模一樣，氣息方麵甚至還更加內斂了。
從遠遠的地方眺望，仿佛包裹馬修全身的隻是一個很普通的透明氣泡！
然而正是這麼一枚不起眼的氣泡。
它卻輕而易舉地抗住了災厄草人毀天滅地般的吞噬與其他攻擊！
豁免！
全部豁免！
沒辦法。
丹妮婭的驚懼形態大多數的攻擊方式都仍在法術的範疇之中。
而與法術相關的一切。
都會被明日黃花輕而易舉地消解無形。
當是時。
象征著毀滅與負能量的黑色漩渦貪婪地吞噬著周遭的一切物質。
大量的石頭、意外被卷入的小生命都接二連三地泯滅無形。
災厄草人占據的地方。
完全變成了一個死寂的空洞！
可就在那空洞的正中央。
馬修維持的白色氣泡如同星辰般聖潔且閃耀。
氣泡上的光芒其實並沒有很亮。
但和周遭的環境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馬修竟在災厄草人的胸口閒庭信步地懸浮著。
大量的負能量傾瀉而下。
詭異的塑能力場被不斷地扭曲著。
還有諸如幽靈、飛鬼頭、獠牙怪等可怕的召喚物從馬修的身邊呼嘯而過。
有些怪物甚至想要去主動戳破馬修的泡泡。
可最終他們都是無功而返！
嗖！
一顆顆碎牙從黑洞某處噴湧出來。
黑洞賦予了它們超高的初速度與魔法能量。
後者雖然被明日黃花輕鬆消解。
但碎牙們的速度仍然不可小覷。
由於馬修沒有刻意躲避。
其中一部分成功地打在了他的身上，的確也給他造成了一些傷害。
不嚴重。
也不算疼。
但切實傷到馬修了！
“好純粹的力場掌控……”
馬修輕輕搖頭。
儘管這一波碎牙攻擊並沒有持續太久。
但他仍然十分小心地又做出了一輪針對性的防範——
「能力：虛空之環」！
這是源自於虛空烙印的傳奇能力。
其效果就是在馬修周身打開一片能通往虛空世界的環狀裂隙。
這個裂隙真的很小很小。
生靈無法順利通過裂隙。
但也能阻隔大多數擁有實體的物質靠近馬修。
先前類似“碎牙衝擊”這種形態的攻擊將再也無法傷到馬修！
“果然還藏著其他殺招！”
虛空之環一經打開。
馬修心中那強烈的不安感瞬間被衝淡了不少。
很顯然。
丹妮婭此前恐怕正在醞釀某種強而有力的力場衝擊。
下一次衝過來的。
可能就不是幾顆碎牙齒那麼簡單了。
隻可惜馬修提前做出了預判。
虛空之環一出。
任何物質都彆想靠近。
配合明日黃花的法術絕緣效果。
馬修完全成為了黑洞中的一座“孤島”。
他看似被無窮的危險所包裹。
可本身浮在海麵之上。
沒有任何風浪能夠正麵擊中馬修！
“怎麼？”
“我會的東西是不是比你想象中的要多些？”
到了這一階段。
馬修倒是有心情還嘴了。
丹妮婭冷哼一聲。
草人的四肢百骸發出一群群怪物的嘶吼聲。
無數雙猩紅色的眼睛在黑洞的四麵八方亮起。
它們貪婪而饑渴地注視著馬修。
那份想要將後者吞而後快的欲望已然壓抑不住。
可它們又做不到這一點。
強烈的負能量與負麵情緒在某一刻居然發生了失控。
馬修挑了挑眉毛。
他居然看到構成災厄草人內部的種種怪物開啟了血腥而慘烈的內鬥！
大片大片的鮮血飛濺而起。
慘叫聲與嘶吼聲不絕於耳。
而丹妮婭似乎也失去了對局麵的掌控。
緊接著。
整隻災厄草人都出現了強烈的解體傾向！
“不能大意。”
“這可能是在示敵以弱，或者想要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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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修冷靜地坐山觀虎鬥。
同時他也不斷地用「超凡洞悉」與「法術辨識」去分辨丹妮婭的真實情況。
可惜沒等馬修弄清楚丹妮婭是真的出現了內部紊亂，還是正在演拙劣的戲給自己看。
旁邊就傳來了大風魔龍急吼吼的聲音：
“你搞不定，就讓我來！”
“快把你那該死的肥大屁股挪開！”
丹妮婭立刻毫不留情的諷刺說：
“如果你連擠進來的本事都沒有了，就在一邊涼快去吧！”
狄更斯冷冷一笑：
“誰說我進不來的？”
“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狀態，我現在是在幫你，就算你不知道什麼叫客氣，也應該閉上那張臭嘴！”
丹妮婭怒罵道：
“狗屎！”
然而她嘴上雖然不饒人。
但身體的反應卻非常誠實——
災厄草人籠罩的範圍瞬間收縮不少。
其中黑洞附近。
赫然出現了一條灰白色的細線。
那是她單獨為狄更斯留的通道。
“這麼怕我逃走嗎？”
馬修試著從那條通道開溜。
結果發現失敗了。
這說明丹妮婭並沒有放鬆對這片空間的壓製，隻是偷偷給自己盟友開了個後門。
這條路不是誰都能走的。
起碼馬修擠不進去。
相反。
與大風魔龍融為一體的狄更斯卻能夠長驅直入。
幾秒鐘的時間。
馬修就感知到狄更斯的力量順著丹妮婭給的通道凶猛無比的衝殺進來。
緊接著映入眼簾的就是那條熟悉的舌頭——
木乃伊之舌！
剛剛馬修就是被這一招給陰到了，如今自然十分看重。
於是他立刻增強了明日黃花的強度與專注。
然而那條濕漉漉的舌頭這一次並沒有直接舔向馬修。
而是主動繞開的小氣泡。
以圍而不攻的形式分裂成了上百條分叉的尖銳舌頭。
這些舌頭仿佛繡球花一般點綴在黑洞的深處。
而更深處則是馬修的氣泡。
過了一會兒。
他能感受到一股股潮濕陰冷的力量貼在了氣泡之上。
那是木乃伊之舌無數分裂端的另外一麵——
馬修在那一麵上看到了一卷卷的繃帶。
每一組繃帶上都篆刻著充滿邪惡氣息的銘文。
這不是法術。
也不是儀式場。
而是一種單純的邪惡詛咒。
這種詛咒甚至於都無法產生效力。
它隻是狄更斯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的一種媒介！
“法術無效結界從來不是無敵的……即便換了個名字也是如此，小子，就讓我教教你傳奇法師是怎麼破解無賴的禁魔法術吧！”
話音落下。
一股更冰冷的力量直抵馬修心房。
他的處境其實沒什麼變化。
明日黃花與虛空之環仍然將敵人抗拒在外。
但很快馬修就察覺到了不對——
“我的專注和法力怎麼掉的這麼快？這種消耗速度……不正常，絕對不正常！”
馬修的內心微微起了些波瀾。
他閉上雙眼。
感知那來自於狄更斯的異常壓製。
數據欄上。
……
「警告：你受到了大風魔龍（傳奇法師狄更斯）的血脈能力“禁忌抽取”的壓製！
禁忌抽取：狄更斯將你的明日黃花選定為禁忌抽取的標的物。
被選定的目標將被持續地抽取法力與專注。
特彆的。
狄更斯本人也將承受同樣的代價。
他自身的法力與專注消耗的速度越快。
你被抽取的法力與專注的速度也越快。
因此這是一場法力與專注層麵的正麵對決……」
……
“禁忌抽取？”
“還有這種邪門的能力？居然還是血脈能力，這說明是來自於雷茲家族，狄摩沒用過這個能力，是他不會，還是沒機會用，又或者他的血脈不夠純？”
馬修初時的反應是鬆了一口氣。
如果是單純地比拚專注和法力，普通的傳奇法師或許會畏懼狄更斯這種前輩。
但積累雄厚的馬修可壓根不會害怕！
比就比！
看誰耗的過誰！
可短短三分鐘後。
馬修終於察覺到了問題所在——
自己和狄更斯的法力與專注在消耗的層麵上是一模一樣的。
考慮到馬修自身的狀態，與狄更斯被困流浪之塔多年的背景，按理說後者肯定拚不過前者。
可伴隨著時間的流逝。
馬修發現拋開專注不論，狄更斯體內的法力居然不減反增！
也就是說相比於被消耗掉的法力。
主動湧入狄更斯體內的以太數量更多！
這種情況當然是和奧術荒野的環境密不可分。
可更重要的因素在於：
“他已經完全放棄了人類的形態，無論是服用餘燼血晶，還是與大風魔龍融為一體。”
“他雖然有著傳奇死靈法師的實力與還算是人類的靈魂。”
“但他所駕馭的身體本質上已經是一頭魔物！”
“他已經徹底打破了人類或者智慧生命的桎梏，他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會染上魔癮，他和以太之間已經完全沒有隔閡了……”
意識到了這一層。
馬修的內心稍稍一沉。
白岩城這兩位大佬確實難纏，難纏的點不僅在於他們的資曆，更在於他們的奮不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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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可能更糟糕了！”
在類似心理與複仇欲望的驅使下。
無論是丹妮婭還是狄更斯都會做出正常傳奇法師乾不出的離譜操作。
這就又給馬修增添了不小的難度！
“按照這個趨勢下去，說不定還沒把我的法力耗乾，你自己就要失控了！”
馬修認真提醒道。
狄更斯咧嘴一笑：
“你害怕了。”
馬修無語：
“我隻要把法術撤了不就行了嗎？”
狄更斯眼前一亮：
“那你撤呀！”
“讓我看看除了這個法術無效的氣泡以外，你還有多少底牌！”
馬修認真的說：
“那我真撤了啊？”
狄更斯嗬嗬冷笑。
但他顯然是不信的。
於是他不僅沒有放緩節奏，反而變本加厲的開始消耗起自身的法力與專注來。
馬修見狀直接一抬手。
黑洞深處。
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團龍火。
那是馬修身上的龍火護符！
這玩意兒不僅有破除法術反製的效果，還能對目標的法力進行點燃與壓製！
龍火打在大風魔龍的身上。
狄更斯卻是一副不痛不癢的態度：
“這就是你口中要撤掉法術無效結界嗎？”
“還真有誠意呢！”
馬修微微一笑。
亮出龍火護符並使用龍火進行攻擊隻是他一係列動作的開胃菜。
這麼做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麻痹狄更斯的判斷——
馬修都想要通過法力點燃來贏得這場對決了。
那麼他大概率是不敢主動撤掉明月黃花的。
馬修要製造的就是這麼一種潛在的思維定勢！
事實上。
他早就可以撤掉這個法術。
之所以遲遲沒有這麼做。
原因也很簡單。
他必須先想清楚撤掉法術之後自己的作戰方案。
還是那個原則——
先不敗。
再求勝。
隻要維持明日黃花與虛空之環，馬修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而一旦他主動選擇離開這種相對均衡的局麵。
就意味著他必須要取勝！
而且不能是小勝。
必須是大勝才行！
“就是現在！”
馬修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色彩。
趁著狄更斯那邊還在凶猛地消耗自身法力的那一刻。
馬修突兀地撤去了「明日黃花」！
而就在氣泡消失的那一刻。
那無數貪婪的意念瞬間聚焦在馬修身上！
丹妮婭驚喜的聲音隨之響起：
“哦，我錯怪你了狄更斯！”
“你還真有幾分本事，居然把他逼得主動撤去了龜殼！”
“既然如此，這具鮮活的肉體我就笑納了，彆上火，狄更斯，我會給你留幾根頭發的……嗬嗬嗬……”
話音未落。
黑洞陡然爆開。
剛剛還一副紊亂虛弱模樣的災厄草人瞬間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胸口的毀滅黑洞直接鎖定了馬修。
要將後者強行吞噬。
可也在那一刻。
馬修的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張畫卷。
黑洞沒能吞噬馬修。
因為馬修居然一下子鑽到了那副畫卷裡！
在黑洞的作用下。
那副畫卷被撕扯成了無數碎片。
丹妮婭正想將所有的畫卷都吞入自己體內。
旁邊湧來的一陣狂風卻將畫卷的碎片吹得漫天飛舞！
“休想獨吞！”
大風魔龍惡狠狠地卷起漫天風牆。
狄更斯將所有碎片都聚攏在了一起。
他看到幾乎每一份畫卷碎片上都有馬修的影子。
可下一秒。
他隻是眨了一下眼。
所有碎片上的馬修都迅速消失不見了。
“這是……”
“伊莎貝爾的維度偏移？”
“他主動將自己降維了，躲到了畫卷裡？”
丹妮婭似乎想起了什麼。
就在這時。
兩人不約而同地抬頭向上看去。
但見天穹之上忽然多了一個無與倫比巨大的身影——
那赫然是馬修……
的上半身！
“被降維到畫卷裡的……”
“其實是你們。”
占據了半邊天幕的馬修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
宛如神靈注視螻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