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席:“是。”
“我不信。”
阮清看向書架上的三人溫馨的合照。
“可這是事實。”
霍席以為阮清不信自己的妹妹會服毒自殺。
阮清卻說了一個讓霍席渾身發涼的事實:“媽媽很聰明,如果她真的想殺爸爸,怎麼可能殺不死他呢?”
阮清回憶起母親死前那個月越來越消瘦的背影。
她依舊會給自己煮她喜歡的蓮藕排骨湯。
她依舊會坐在自己身邊輔導她的作業,跟她談心。
媽媽從沒有跟彆人生過氣。
她的臉上永遠掛著那抹溫柔的笑。
唯一改變的是她越來越消瘦的背影,和背著自己偷偷咳嗽以及銷毀帶血的紙。
阮清捏緊手裡的手機:“她給自己下的什麼毒?”
“……醫生說,是一種慢性毒藥,應該是她自己調製地毒藥。我們發現時她已經毒入肺腑,無力回天。”
霍席說完聲音有些哽咽:“抱歉,是我讓他們瞞著你的。”
阮清深吸一口氣:“那我呢?為什麼她不給我下毒?”
霍席:“……清清,你瘋了嗎?”
阮清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瘋:“如果我是媽媽,我一定會先殺死我的丈夫和孩子再一起殉葬。”
霍席隻覺得渾身發涼:“瘋了,你真的是瘋了。”
她怎麼能平靜的說出這種話來。
阮清沒有告訴霍席,媽媽有多麼重視家庭二字。
如果媽媽真的想死,不可能隻給爸爸下毒。
那如果是有人殺死的她呢?
唯一能殺死她的,隻有一個最了解她的人——阮強。
阮清察覺到電話那頭的男人被自己的話給徹底嚇住了。
她緩了緩:“舅舅,你說媽媽讓我一定要去接受心理乾預?那媽媽有沒有看過心理醫生,這件事我爸爸知道嗎?”
霍席:“他不知道你和你媽媽的病,她也接受過心理乾預,可惜隻是去了幾次就沒有再去了。”
阮清:“那可以給我安排和我媽媽一樣的心理谘詢師嗎?”
霍席愣住:“你答應了?”
阮清笑了:“媽媽說的,我總是要去完成的,不是嗎?”
阮清握住手機的手,骨節泛白,心中的恨與痛在此刻瘋狂叫囂著。
理智在被憤怒衝垮,卻又被她強製拉回。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依舊如常:“媽媽還真是一個自私的人啊。”
霍席苦口婆心:“你媽媽也是愛著你的。”
阮清:“幫我查查阮強在我媽死前都在乾什麼,可以嗎?”
霍席愣住:“清清,你……”
阮清笑了笑:“隻是有些懷疑而已。”
霍席:“……好。”
電話掛斷後,阮清將手機砸在牆上,嘭的一聲,屏幕碎掉了。
阮清走到壞掉的手機麵前,反光的碎屏上是她扭曲的麵容。
騙子!
都是騙子!
他不是說過最愛我和媽媽的嗎?
竟然背叛了她們,就得付出代價不是嗎?
“清清,怎麼了?”
陳美玲關切的虛偽聲在門外響起。
阮清整理好情緒,冷漠的打開房門,看著門口的阮強和陳美玲。
阮清拿起手機,故作氣鼓鼓的模樣:“剛剛被朋友惡作劇,被一個恐怖片段嚇到了,我下意識砸到牆壁上了。爸爸待會願意陪我一起去選一個手機嗎?”
阮強看到阮清手上碎得不堪入眼的手機,看愣了幾秒隨即笑得打趣:“好啊,哪個朋友這麼壞,竟然嚇你。你可千萬彆吃虧,必須給我嚇回去。”
阮清乖巧道:“當然,我可不吃這虧。”
陳美玲在旁邊陪著笑:“不如吃完飯再去選手機?”
阮強聞言點了點頭:“這樣也行,清清我們先去吃飯怎麼樣?”
阮清哼了一聲:“不要嘛!我現在就要去買新手機!大不了我們選完在外麵吃?”
陳美玲聞言臉色有些難看。
【這個小賤人!這些可是我和那些傭人精心準備了一上午的飯菜,現在鬨著出去吃想乾什麼?打她的臉嗎?】
【我還想借著這頓飯,讓阮強把我蕊蕊安排到和這個賤人同一個高中的!】
陳美玲聲音有些乾澀:“可是這是我和那些阿姨準備了一上午的飯菜,如果現在不吃,有些可惜了。”
就在阮強有些為難時,就被阮清的話打斷了。
阮清笑吟吟地將目光落在陳美玲身上:“那阿姨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剛好也能給蕊蕊妹妹一起換一個新手機。她最近不正鬨著要一套水果全家桶嗎?”
陳美玲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小賤人現在怎麼這麼大方了?】
【怕是沒安什麼好心!】
陳美玲一時反應不過來,眼裡的警惕來不及收回就被阮清和阮強看到了。
阮清故作委屈,語氣帶著幾分難過:“阿姨是不是不相信我?不願意接受我的邀請?”
阮強瞬間被阮清動搖,他已經顧不得陳美玲精心準備了一上午的飯菜,畢竟自己就這麼一個女兒,好不容易願意接納她們了,他當然是樂得其見。
陳美玲趕緊變臉,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感動道:“清清,阿姨怎麼可能會這樣想呢?阿姨開心還來不及呢,隻是有些意外。”
陳美玲說著便開始眼紅:“一想到你終於願意接納我和蕊蕊了,阿姨就很高興。”
阮強笑得開懷:“瞧你,今天是清清出院的好日子,也是我們新生活開始的好日子,你怎麼還感動得哭起來了呢?
對了,待會我讓人把蕊蕊一起接來飯店裡,補課什麼時候都可以補,給她請個假帶過來一起聚聚,也好讓清清和她培養一下姐妹感情。”
陳美玲的笑容瞬間僵硬了幾分。
【那小蹄子一大早就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跑出去和那群富二代瀟灑快活了!待會被阮強的人過去看到,絕對會出問題!】
陳美玲故作輕鬆道:“當然可以,我待會就給蕊蕊老師還有蕊蕊發消息,讓人過去接她就算了,還是讓她自己打車過來吧。”
阮清開口,一副替陳蕊著想道:“陳阿姨,蕊蕊今年才十五歲,一個人打車還是有些危險的,還是讓司機過去接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