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畢竟是初出茅廬的新人,也彆太苛刻!打不過就打不過,起碼還留著命呢!”有人發出一陣嗤笑。
老板理了把額前碎發,笑眯眯的看著他們:“回來了也好,有命回來,總比丟了命強,那裡還有其他任務呢,你們看著挑吧~”
丁榆看了一眼布告板,沒說話,走到櫃台前,將野豬的耳朵放在櫃台上,濃鬱的血氣瞬間彌漫在酒館中。
先前酒館內的血腥味一樣很濃重,但這個東西一出來,那點味道似乎都要凝結成實質!
剛剛還在嬉笑打鬨的眾人不約而同的停止動作,視線紛紛落在那個耳朵上麵。
來到這裡的人哪個不是見多識廣?
尤其是在怪物這一方麵,再沒有什麼人能比他們更了解,這個耳朵一看就是雪種野豬王的耳朵,可是……怎麼會呢?
老板張了張嘴,忍不住說道:“你們找外援了吧?是不是找第一公會的那幫畜生了!要不然,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完成了擊殺野豬王的任務?”
“這就是實力!”韓卓笑眯眯的說道,“我說,你們酒館在地下,並不代表著你們不能上街道上逛逛,多打聽打聽消息吧!
我們就是近日來,風頭正盛的,曾經獵殺過成級怪物泰坦的——呃,還沒有取名字的超級無敵厲害小隊!殺頭豬而已,簡簡單單啦!”
丁榆和唐蓉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哥,隊長,咱悠著點兒吧!這話丁榆說還差不多,她雖是主力人員,可的確沒受什麼傷,反倒是他臉色蒼白,語調虛浮,怎麼看都像受了重傷的樣子,說這話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韓卓不僅沒有不好意思,還湊到櫃台邊和老板說:“你先前不是說,如果我們完成了這個任務,就給我們追加一份大禮嗎?那個盒子呢?”
這麼說著,韓卓伸出手。
老板嘴角抽搐,視線落在他的手上,冷哼一聲:”誰知道你們這耳朵是從哪兒來的,這……這……”
“老板娘,這你就過分了!咱們這群哥們誰看不出來這就是雪種野豬王的耳朵,跟咱們來這一套就沒意思了吧?”
老板臉色一變,輕哼一聲:“我的意思是,這個耳朵的確是雪種野豬王的耳朵,但野豬王未必是他們殺死的,他們有什麼證據證明這是他們殺死的嗎?
難道你們相信兩個從來沒來過咱們酒館的普通人,和一個一看就膽小,沒有本事的小姑娘能將雪種野豬王殺了嗎?你們怎麼那麼單純?”
“你這話的意思是不願意把大禮給我們了?”韓卓有些惱怒,“你這人怎麼這樣不講誠信:”
丁榆上前正準備勸勸韓卓,大禮不大禮的,她的確不在乎,隻要能把這個任務應該獲得的報酬給他們就好了。
老板娘冷哼一聲:“是又如何?我現在在懷疑你們整個任務的真實性!”
“也就是說你連最基本的報酬都不給我們了?”丁榆動作一頓,冷冷看向老板。
“……這倒不是。”老板鬆了口,“不管是不是你們殺的,你們的確把它帶過來了,基本的報酬還是會給的,至於大禮,想都彆想!”
韓卓表情難看:“老子受了傷都沒回去,就是想知道你的這份大禮是什麼,現在連看都不給看,是不是有點兒太不講道理了?”
丁榆一愣,扭頭看向韓卓仍然難看的臉色,剛伸出的手又默默放下。
圍觀的群眾中也有人說道:”是啊,老板娘!我本來也不相信他們能殺了野豬王,可剛剛那男的說的的確有道理,咱們天天在酒館裡麵待著,好酒一杯一杯下肚,誰上地上打探過消息?說不定外麵真發生了我們不知道的事呢!”
“他們居然敢這麼說,想必是真的,要不然咱們隨便一查就能查出他們在撒謊,多丟臉啊!”
還有人大聲道:“咱們酒館講究的就是信用,事先說好了,卻要反悔,老板娘,這不太厚道吧?”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話語不斷,老板娘的手不自主的攥緊,猛地一拍桌子,同時另一個手拎起直打向韓卓:“老娘說不給就不給!”
誰都沒想到一個酒館的老板會突然做出這樣的動作,韓卓一愣,這一拳就結結實實打在他的肚子上,原本就難看的臉色更平添一層霜。
“我都說了,老娘不……”老板的話還沒說完,一把劍已然落在她的肩膀,隻要再往前進一步,就能割開她白皙的脖頸,噴湧出無窮的鮮血。
丁榆站在他麵前,單手持劍,眼神冰冷:“你哪隻手打的他?”
方才還飄忽在房間內的血腥氣瞬間被一股更加淩厲濃鬱的殺氣衝散。
唐蓉雙手捧著臉,眼睛裡滿是敬仰:“榆糖姐好帥啊!在現實生活中肯定是霸道總裁那一掛的!”
真正的霸道總裁韓卓:……
他站在那裡!就站在丁榆的身後。
從他3歲起,母親去世,就再也沒有人義無反顧的將他保護在身後。
韓家的老爺子,他的父親總是忙碌。
浸泡在商圈中的人好像親情都格外寡淡。
縱然對他關愛有加,可絕對達到不了滿足一個小孩子的需求,直到18歲那年,一向乖巧懂事的韓卓突然提出要出國,老爺子的視線才重新落到他身上。
後麵整出了那麼多大動靜,審視的視線中就帶上了欣慰。
但韓卓已經不需要了。
他以為自己不需要了。
可現在,丁榆衝在他麵前,心底那些早已死寂的情緒突然又開始翻湧。
“這把劍……為什麼會在你身上?”女人開始不斷顫抖,望著丁榆的眼眸呆呆的。
丁榆皺著眉,劍鋒一轉,落在她的右手上:“道歉,並且把大禮交給我們,否則彆怪我將你這隻手砍下來。”
“給給給,當然給!如果是這把劍……那我肯定要給。”女人突然淒淒慘慘的笑了一聲,轉而看向酒館中的其他客人,表情冷了下來,“良心酒館閉門謝客,各位先離開吧。”
眾人皆是一愣,一個經營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關門過的酒館,今日謝客?
雖然心中不忿,可老板什麼性子他們再清楚不過了,紛紛起身離開。
直到人散儘,隻剩下了他們兩方人,老板才將那個木盒子拿上來。
韓卓立馬好奇的湊上去,當他看見木盒子裡躺的是什麼時,沉默了。
丁榆撇了一眼,也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