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腦子有毛病。我清楚的知道我不是沈平對手,剛才那幾秒鐘的交手也讓我認知到了和他的差距,現在再讓我跟他繼續打,我怎麼可能不膽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想到李輕眉離開的畫麵。以及沈平高高在上,漠視一切的眼神。我還是掙紮著起來了,雙拳狠狠的碰撞了一下,對著沈平說道:“繼續。”“好。”沈平輕笑一聲。不過現在他並沒有和之前一樣,一上來便是如同火山爆發的凶猛,而是一臉玩味的站在原地看著我,像是等著我動手。說實話,我挺猶豫的。為什麼很多人得不到成功?就是因為他們麵對恐懼的時候會下意識的退卻,沒有辦法做到直麵恐懼。我麵對如此強大的對手,肯定也會心生恐懼的,但人最難得可貴的是什麼?便是迎難之上,明知道前麵是大恐怖等著自己。但依舊揮拳而上。不過理想是飽滿的。現實是骨感的。沈平之所以沒動,並不是想著放我一馬,而是等著我動手的一瞬間他再做出回應,基本上幾個回合下來,我都是剛剛往前探出拳頭,沈平便快一步一拳擊打了過來。動作簡潔。但非常有效。而且全部對著下巴或者臉上招呼。這讓我心裡也起了一絲泥火氣,眼神死死的盯著沈平,想著隻要一拳,我一定要一拳狠狠的勾在沈平的臉上,好把他打下神壇。但幾分鐘後。我便劇烈喘息的倒在了地上。拳擊絕對是一個極其耗費體力的運動,最開始幾分鐘我還能堅持大開大合,但到後麵的時候,我呼吸便如同拉風箱一樣劇烈的喘息著。肺部仿佛起了火一樣。沈平解掉拳套丟在了我的旁邊,他呼吸還是無比的自然,沒當回事的瞥了我一眼,說道:“拳擊講究的是快準狠,我也不是靶子會站在原地不動,不是說你一拳打過來,我就要等著挨打,在找不到機會的時候,得學會保存體力,再找機會反擊,像你這樣,每一拳都是有多大力使多大力,真要在生死相搏中,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我沒學過。”我下意識的說了一句。沈平眼神透著一抹桀驁,說道:“沒人會管你學沒學過,彆人隻注重結果,有了結果,才有過程,拿不到結果的過程一點意義也沒有。”我聞言,沒說話,坐在地上思考了一會。接著我忍痛從地上站了起來:“再繼續吧。”沈平說道:“我拳套都摘了。”“裸拳也可以。”我也解掉了拳擊手套,最主要的是,如果現在停下來的話,我心裡有強烈的不甘,心中有一種叫不服輸的種子在不斷地生根發芽。但很快,我領教到了要和沈平打裸拳的後果。一拳下來。我臉上如同被錘子狠狠的錘了一下,整個人瞬間人事不省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從劇痛中醒了過來,不過在睜開眼睛,身邊站著的卻不是沈平,而是顧衛公的女兒顧思思。“狗子,你這麼菜的啊?”顧思思趴在擂台旁邊,看著一臉青紫的我,幸災樂禍的說了一句,她在知道沈平和我在健身房打拳之後,便立刻興匆匆的過來了。然後便看到我人事不省的倒在擂台上。我哪怕不看自己臉,也知道現在自己臉一定很淒慘,一邊反思自己剛才和沈平搏擊的過程,一邊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顧思思,說道:“有本事你跟那個變態試試。”剛說完,我滿腔邪火,不懷好意的瞥了一眼顧思思:“要不我們兩個試試也行。”“你休想!”顧思思壓根不肯上當,毫不猶豫的便拒絕了,同時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你要不要臉,被人給揍了,然後要在我一個女人身上出氣?”我也有些訕訕,不過現在被人揍了一頓的情況下,我心情自然也不怎麼好,便說道:“什麼男人女人的,不是說女人能頂半邊天嗎,95年世界婦女大會上就已經明確指出男女平等了。”“切,不要臉!”顧思思對我吐了一下舌頭,緊接著問我:“對了,我姐回燕京了,你什麼想法?”我看了她一眼:“她跟你說了?”“中午我原本想去她會所保養一下皮膚的,打她電話,她告訴我的。”顧思思看了我一眼:“說吧,現在心裡什麼想法。”“沒什麼想法。”我沒有跟顧思思多說,因為事已至此,有些事情說出來也沒什麼意義,因為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結果。“很正常。”顧思思見我不肯說,靠在擂台邊上對我說道:“彭阿姨一直是一個比較強勢的女人,比我媽還要強勢,她不可能看得上你的。”我看了她一眼:“你不會說話,就不能不說話嗎?”“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顧思思見我這麼說,有些不樂意了。我無奈的說道:“在這個社會,有時候不是說事實就應該說出來的,難道你看到瞎子,專門說人家瞎子,看到瘸子專門說人家瘸子?還是說彆人看到你的時候,就指著你,說你是嫌疑犯的女兒?換做你,你心裡會是什麼感覺?”“……”顧思思啞然,緊接著不高興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你歪理還挺多,怪不得我姐那麼驕傲的女人會被你給騙了。”“你說騙就騙吧。”我也知道跟顧思思這種剛剛成年不久的小丫頭片子說不出來什麼道理,於是心情煩躁,敷衍的說了一句,便起身從擂台下來了。全身疼痛。但不後悔跟沈平練練手。最起碼可以激勵一下我想要鍛煉一下自己身手的野心,因為昨天夜裡陳衛紅從滬市過來找到我說的那些話給了我非常緊迫的危機感。雖說這個社會已經不是靠著個力就能改變一切的時候。但最起碼當自己身手厲害了之後,可以在關鍵時候主宰彆人的命運,就比如說張小花和沈平這樣的人物,誰在跟他們動手之前,心裡會不犯怵?哪怕是陳衛紅和季良哲。他們看到張小花和沈平的時候,都會發自內心的忌憚和退讓。而也就在我想到這裡的時候,我手機響了起來,看了一下,是娟姐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