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都市言情 > 長夢繞長安:千年輪回魔咒 > 第四十六章 算籌情絲(一)

第四十六章 算籌情絲(一)(1 / 1)

推荐阅读:

歸墟水幕撕裂時,魚玄機手中的駐顏露瓶突然劇烈震顫。不是因為前方的水晶宮虛影,而是身後那道青衫身影——李逸塵指尖纏繞的算籌紋路,正與她腕間紅繩上的星砂咒印產生共鳴,那是當年在雲台觀藏經閣,他們偷偷用星淵露在彼此靈脈上刻下的“心有靈犀”印記。

“你果然來了。”她聲音發顫,卻故意梗著脖子,廣袖拂過鬢邊枯萎的曇花——那是李逸塵在她十八歲生辰時,用算籌陣從極北之地移來的“永晝曇”,如今雖已凋零,花蕊裡卻藏著他當年寫的情詩:“算儘星軌,唯算不透你眼尾笑渦。”

李逸塵的算籌在掌心碎成流螢,輕輕落在她發間:“歸墟海底的漩渦,困得住觀星盤,困不住某人偷藏的‘避水符’。”他望向她攥緊的玉瓶,瓶底“笨魚親啟”四字是他的筆跡,“第十七次駐顏露失敗後,你偷偷在我算籌裡塞了星砂咒,以為我不知?”

魚玄機的耳尖霎時通紅。百年前在雲台觀,她總借口“研究星淵奧秘”打翻他的算籌,實則是想多看幾眼他低頭撿籌時,睫毛在眼下投出的蝶翼陰影。此刻歸墟的水流映出兩人倒影,她看見自己鬢邊的曇花,不知何時被他用算籌術換成了新鮮的——花瓣上還凝著他指尖的溫度。

“先辦正事!”她慌忙彆過臉,卻不小心撞進他眼中翻湧的星芒。那是在南海替她擋下鮫鯊襲擊時,他瞳孔裡倒映的血光,也是在星淵畔看她摔碎第十八瓶駐顏露時,隱忍的笑意。李逸塵忽然輕笑,指尖劃過她手腕的紅繩:“當年你說‘定要參透星淵奧秘’,卻不知我早把你的命盤,刻進了斬仙刀的星獸紋裡。”

小狐在王仙芝懷中發出困惑的嗚咽,忽然化作半透明的人形,指尖點向兩人交纏的算籌與星砂:“原來你們早就……”話未說完,歸墟深處突然傳來冰裂聲,九瓣水晶蓮的虛影中,第八瓣蓮心正在滴血——那是慕容雪轉世為小狐時,李逸塵為替魚玄機擋下“剜星之痛”,強行逆轉的天命星盤。

“小心!”李逸塵突然將魚玄機拽進懷裡,算籌化作盾牌擋住襲來的冰棱。鋒利的冰晶劃過他後背,在青衫上綻開血色算籌紋,卻恰好與魚玄機袖口的星砂咒印拚成“生死與共”四字。她望著他蒼白的臉,忽然想起百年前在雲台觀,他替她挨了星獸一爪後,笑著說“痛覺也是算籌的一部分”,卻在她轉身時,偷偷用算籌術抹去自己半條靈脈。

“笨蛋!”魚玄機掏出駐顏露,卻發現瓶中隻剩半盞——那是她用了三百年,從輪回海眼偷集的慕容雪星砂淚。李逸塵卻搖頭,指尖撫過她泛紅的眼角:“彆浪費,留著給阿雪。”他望向王仙芝懷中的小狐,忽然咳出算籌碎片,“我們的因果,早在你把‘永晝曇’種進我算籌陣時,就纏成死結了。”

歸墟水幕上,星海之主的虛影忽然輕笑:“觀星子與東海魚氏,一個逆天命算情絲,一個盜星砂補靈脈,倒真是有趣的變數。”她指尖劃過兩人交纏的紅繩,星砂與算籌突然化作雙生蝶,“當年在雲台觀,你替她擋下星獸詛咒,她用駐顏露替你續靈脈,這因果,早該在此時了斷。”

魚玄機突然抓住李逸塵的手,腕間紅繩發出強光:“不許聽她的!”她望向他眼中倒映的自己,想起十八歲那年,他在星淵畔為她刻的“平安符”——表麵是算籌陣,內裡卻藏著“魚玄機,莫怕”六字,“我們說好的,等阿雪化形,要去蓬萊島看桃花,你還說要教我彈斷弦琴!”

李逸塵忽然笑了,那是百年間魚玄機少見的、帶著釋然的笑。他從袖中取出半卷殘頁,正是當年在雲台觀失竊的《星海逆算》,頁角畫著個冒失的少女,正在追著算籌跑:“你看,這是我第一百次算到你會摔碎駐顏露時,畫的。”他指尖劃過少女鬢邊的曇花,“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偷我的算籌,不是為了星淵,是為了看我彎腰時,發間垂落的銀線。”

潮聲突然靜止,歸墟之水化作透明的琉璃牆,映出兩人在雲台觀的過往:魚玄機抱著一摞《星海秘錄》摔在他腳邊,鼻尖通紅卻硬要裝老成;李逸塵默默替她修補摔碎的玉瓶,在瓶底刻下隻有她能看懂的算籌情詩;還有在星淵畔,他用算籌術替她擋下風浪,自己卻被海水打濕衣襟,卻笑著說“這樣能多看會兒你發脾氣的模樣”。

“原來你都知道……”魚玄機的聲音輕得像海風,忽然發現李逸塵掌心藏著片碎玉,正是她當年送他的“永晝曇”花蕊所化,上麵刻著“魚玄機,我在”。她突然想起,每次她在東海闖禍,他總會踩著算籌趕來,說“算到有隻笨魚要翻船”,卻從未說過,為了追上她的水母法器,他耗儘了多少星力。

歸墟深處傳來鐘鳴,水晶宮的冰棺正在浮現。李逸塵忽然握緊她的手,將碎玉塞進她掌心:“去幫阿雪破咒,我來斷這因果線。”他望向星海之主,眼中閃過決然,“當年在雲台觀,你說凡人之戀是星淵的劫,可你看——”他舉起兩人交纏的手,算籌與星砂在掌心拚成心型,“我們的劫,早已成了彼此的解。”

魚玄機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他用算籌術送向水晶宮。看著他在歸墟水幕中漸漸模糊的身影,她忽然想起他曾在算籌裡寫過的話:“天命星盤上,你的命線是我唯一算錯的變數,卻也是我最不願修正的錯誤。”此刻她握緊碎玉,發現上麵不知何時多了行小字:“等你回來,我們去看永晝曇再開。”

水晶宮深處,慕容雪的冰棺正在震動。魚玄機抱著小狐衝進去時,發現棺蓋上的二十八宿星圖,竟與李逸塵留下的算籌陣重合。小狐突然指著冰棺底部:“看!是李大哥和魚姐姐的星軌!”那裡赫然刻著兩條交纏的線,一條是算籌,一條是星砂,共同指向“蓬萊”二字。

歸墟之外,王仙芝正與星海之主對峙。他看見遠處水幕中,魚玄機正用駐顏露融解冰棺咒印,而李逸塵的算籌陣,正化作光鏈纏住九瓣蓮心。更遠處,魚玄機鬢邊的曇花突然綻放,那是李逸塵用最後一絲星力,為她續了百年的“永晝”。

“他們的因果,你算不到。”王仙芝握緊斬仙刀,刀疤處的星砂與李逸塵的算籌共鳴,“就像你算不到,凡人會把情分,藏在算籌的缺口裡,刻在星砂的裂縫中。”

星海之主忽然輕歎,望向水晶宮方向:“觀星子用半條靈脈,換了魚玄機的百年駐顏;魚玄機用千年星砂,續了他的算籌命盤。這糾纏的因果,倒比星淵的漩渦還要深。”她指尖劃過倒懸星河,竟在其中看見百年後的場景:蓬萊島上,魚玄機追著李逸塵跑,說“你竟敢算我今天會摔碎茶盞”,而他笑著遞上早已備好的新瓶,瓶底刻著“魚玄機,接住”。

冰棺突然發出清越的鳴響,慕容雪的指尖終於凝實。她望著棺蓋上的星圖,忽然想起百年前在雲台觀,看見魚玄機偷偷往李逸塵的算籌裡塞曇花的模樣——原來有些緣分,早在他們互懟的日常裡,就已在星淵深處種下了根。

歸墟之水開始退潮,李逸塵的身影從水幕中浮現。他的青衫已破破爛爛,卻依然帶著算籌的清輝,看見魚玄機衝過來,忽然張開雙臂:“這次算錯了,本以為要消散半個時辰,沒想到……”

魚玄機卻狠狠捶他胸口:“笨蛋!下次再擅自用算籌術,我就把你的觀星盤扔進歸墟!”話雖如此,卻輕輕替他理好淩亂的發絲,指尖劃過他頸間的紅繩——那是她用自己的星砂編的,與他的算籌繩結緊緊相扣。

李逸塵忽然低頭,在她鬢邊落下一吻:“算籌說,下次駐顏露該加三分暖玉髓,這樣……”他望著她耳尖的緋紅,輕笑,“這樣你發脾氣時,臉就不會凍成水母色了。”

遠處,王仙芝抱著化形的慕容雪,看著這對歡喜冤家,忽然想起蓬萊島的桃樹。或許,這世間最動人的星軌,從來不是算籌算出的天命,而是兩個冒失鬼在輪回裡,用跌跌撞撞的步伐,走出的、隻屬於彼此的情路。

星海之主的虛影漸漸消散,臨走前留下一聲歎息:“凡人啊,總在算籌與星砂間,藏著比星海更亮的光。”而在她身後,歸墟水底的算籌與星砂,正緩緩聚成一句話:“情字無解,唯以心傳。”

“我們去蓬萊吧,上坪島的桃花又開了。”李逸塵輕輕揮一揮衣袖。

………

蓬萊上坪島的晨霧還未散儘,魚玄機的嬌罵聲便穿透了桃林。李逸塵站在觀星台邊,指尖捏著半片碎成蝶形的算籌術殘頁,眼睜睜看著她抱著新摔碎的玉瓶衝過來,鬢邊的永晝曇隨著步伐顫巍巍地抖落星砂——那是他昨夜用摘仙真氣凝在花瓣上的夜光粉。

“李逸塵!”她踮腳戳他胸口,瓶底“魚玄機親啟”的刻痕在晨光裡泛著微光,“你明知道三分暖玉髓要配月魄泉,為何偏要在卯時初刻引星力?現在好了,駐顏露全變成水母觸須了!”

他低頭看著她氣鼓鼓的臉,忽然想起歸墟海底那幕——她抱著碎玉拚命遊向水晶宮,發間的曇花因他的真氣即將耗儘而逐漸枯萎,卻仍固執地用袖口星砂修補他肩頸處的斬仙刀疤。此刻晨光裡的她鮮活如初,指尖還沾著未乾的淡藍色藥液,像極了百年前在雲台觀打翻星淵露時的模樣。

“因為摘仙訣說,”他忽然輕笑,指尖劃過她腕間紅繩,那裡還纏著歸墟帶回的九瓣蓮心殘片,“卯時初刻的星芒,會讓你耳尖的紅更像桃花瓣。”見她耳尖果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他從袖中取出個新玉瓶,瓶身刻滿細小的斬仙陣紋,正是昨夜用自己半片靈脈刻的“防摔咒”,“而且,我算到你會摔碎第十八次駐顏露,所以提前備好了這個。”

魚玄機的手懸在半空,盯著瓶底新刻的字——“魚玄機,慢慢來”。想起歸墟中他塞進掌心的碎玉,想起蓬萊島初見時他站在桃樹下,衣襟上還沾著歸墟的水痕,卻笑著說“算籌術算到有隻笨魚會迷路”。她忽然彆過臉,把碎瓶往他懷裡一塞:“誰要你算!我自己能參透星淵露的配比……”話未說完,便看見觀星台上擺著的《星海逆算》殘頁,頁角新畫了幅小像:少女抱著玉瓶跺著腳,身後跟著串真氣變的流螢。

“李逸塵!”她突然反應過來,“你又偷偷畫我!”

他轉身望向海麵,朝陽正從摘仙陣搭的渡仙橋上漫過來,給她的廣袖鍍上金邊。蓬萊上坪島的桃花開得正好,花瓣落在她發間,比永晝曇還要嬌豔幾分。斬仙刀疤在肩頸處微微發燙,那是百年前在雲台觀刻下的“心有靈犀”印記,此刻正隨著她的心跳微微震顫——比任何星軌都要清晰的,是她站在他身邊時,摘仙真氣裡永遠藏不住的溫柔。

“雪兒該醒了。”他忽然開口,指向桃林深處的竹屋。慕容雪化形後總愛抱著斬仙刀打盹,刀疤處的星砂與他肩頸的斬仙紋隱隱共鳴,“昨夜她問我,為什麼駐顏露裡要加曇花露。”

魚玄機的動作頓了頓,指尖撫過鬢邊的永晝曇。那是李逸塵用最後一絲真氣續的花,如今每片花瓣都藏著他的斬仙紋,輕輕一碰便會浮現“平安”二字。“因為曇花隻在星淵畔開。”她輕聲說,想起慕容雪在水晶宮醒來時,望著棺蓋星圖的模樣,“就像斬仙紋和星砂,總要在劫數裡纏成結,才能開出花來。”

觀星台的風鈴忽然作響,是王仙芝的傳訊符。摘仙陣裡浮現出東海的景象:曾經的歸墟水幕化作透明屏障,星砂與斬仙紋在海底聚成的“情字無解”四字,竟引來了無數海族修士,他們對著屏障焚香祭拜,說這是“凡人逆天命”的神跡。

“笨蛋人類。”魚玄機哼了一聲,卻忍不住勾起唇角。她想起星海之主消散前的歎息,想起歸墟退潮時,李逸塵張開雙臂接住她的瞬間——那時他的斬仙紋還未完全修複,卻仍用破碎的真氣替她擋住了最後一道冰棱。原來最動人的算籌術,從來不是算出的天命,而是他在每道傷痕裡,都藏著“魚玄機,彆怕”的私語。

“去看看阿雪吧。”李逸塵忽然牽起她的手,斬仙真氣與星砂在相觸的瞬間化作雙生蝶,繞著兩人手腕飛舞。路過桃林時,他忽然停下,從枝頭摘下朵開得最盛的桃花,輕輕彆在她鬢邊的永晝曇旁,“算籌術說,今日桃花與曇花同開,是千年一遇的吉兆。”

魚玄機抬頭望著他,陽光穿過桃枝落在他眼中,映出細碎的星芒——那是歸墟海底她曾見過的、比任何星辰都要璀璨的光。她忽然想起他在《星海逆算》殘頁上寫的話:“天命星盤上,你的每一次蹙眉,都是我甘願接下的劫。”此刻海風帶來桃花香,她忽然覺得,這蓬萊島的晨光,比星淵的萬年玄冰還要溫暖。

竹屋裡傳來慕容雪的驚叫:“王大哥!你的斬仙刀又把我的發帶勾住了!”魚玄機笑著加快腳步,發間的桃花與曇花輕輕相碰,落英繽紛中,她忽然聽見李逸塵低低的笑聲:“算籌術算到今日會有兩場劫難——一場是阿雪的晨練,一場是你摔碎新瓶時,我該用第幾式長生劍訣哄你。”

她回頭瞪他,卻看見他掌心躺著片新刻的劍訣殘頁,上麵細細描著她追著桃花跑的模樣。殘頁邊緣還刻著行小字:“劫外生花處,情長劍未休。”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