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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楔子桃林(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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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還是不醒。都是夢。

“原來如此”李逸塵握緊劍柄,掌心的舊疤突然迸裂,鮮絲順著手指緩緩流下。他終於明白,當年太宗皇帝要的不是長生,而是用他的軀體封印當年玄武門屠殺的冤魂。而洞主此刻的模樣,分明是三百年前被先祖親手斬殺的突厥少主模樣,此刻輪回還魂,隻為複仇。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嬰兒啼哭劃破桃林天際。不知何時李念慈懷裡抱著一個繈褓,裡麵包裹著一個嬰兒,粉雕玉琢,煞是可愛。然而,嬰兒頸間的半塊玉扣與李逸塵的劍令殘片相認時,原本乾枯冰封的桃樹竟開出桃花,花瓣鮮豔欲滴,卻又透著一絲詭異。

“哈哈,和親公主的骨肉…”

淩霄洞主的笑聲混著北風灌入李逸塵耳中:“李公子,這孩子的父親可是突厥可汗的血脈,你說如太宗皇帝輪回見到,會如何處置?”這笑聲像惡咒,讓李逸塵心中湧起一陣不祥的預感:李念慈,這位大唐與突闕和親公主突然出現,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已在路上……

洞主話剛落,影像鏡碎,隨著桃花片片飄落,隻留空靈的笑聲讓人毛骨悚然,散漫一地的殘片,閃爍著幽藍的點點光芒,與玉扣的瑩潤光澤相互交織,光影詭異。

李念慈眼神迷離,當年大唐風華絕代的和親公主,如春日綻放的嬌豔牡丹,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但離宮那日父王卻神情凝重,親手將龍紋玉扣係在她頸間,聲音低沉而有力:“此乃與突闕可汗聯姻的信物,它會護你周全。”父王語如洪鐘,如今猶在耳邊。

“把孩子給我!”不知何時,一個黑影已如鬼魅般悄然靠近,手中的圓月彎刀穩穩抵住李念慈的後心,肅殺之氣透背而過。刀鋒上的突厥狼頭圖騰在清冷的月光下獠牙畢露,仿佛下一秒就會從刀上撲出,將眼前的一切撕成碎片。

“聖上有旨,但凡突厥血脈者必須死……”黑影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話音落下,刀尖已刺入李念慈玉背半寸,貪婪地吸吮著帶著溫度的血。

“住手!”李逸塵宛如一道黑色的閃電,手中長生劍如蛟龍出海,“嗡”的一聲,橫在了兩人中間,強大劍氣波動,硬是把彎刀震開半尺。

李逸塵從李念慈懷中搶過嬰兒,目光緊緊鎖住嬰兒頸間那若隱若現的龍形印記,眼中滿是驚愕,他終於明白,當年太宗皇帝賜下這玉扣,絕非簡單的護身符,而是一道蘊含著無上法力,用以鎮壓突厥血脈的強大封印。

這時,桃林外,突然傳來震天動地的馬蹄聲,成千上萬突厥騎兵如潮水般洶湧而來。騎兵們身著黑色戰甲,宛如一群來自地獄的死神。

為首的將領一聲令下,騎兵們迅速列陣,如同一架精密運轉的戰爭機器,手中的長刀閃爍著寒光,如同一排排鋒利的獠牙。

李逸塵抱緊嬰兒,飛身躍上戰馬,馬蹄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李念慈眼神堅毅冷靜,掃視著周圍如狼似虎的突厥騎兵,她的身影在金戈鐵馬的映襯下,顯得如此渺小,卻又如此堅定。然而,黑影卻如鬼魅般再次出現在她身後,刀鋒抵住她的心口。

“念慈……”黑影的聲音帶著顫抖,“跟我回長安,聖上會赦免你的罪。

“赦免?”李念慈突然大笑,那笑聲中滿是悲涼與嘲諷。黑影的刀鞘上的突厥圖騰突然亮起奇異的光芒,讓她終於記起,貞觀七年,在突闕可汗賬前被她親手刺死的突厥侍衛,竟然是眼前黑影的前世。命運的輪回,竟如此殘酷而又詭異,那一世世的恩怨情仇就是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輪回。

“動手吧!”李念慈將心口主動貼決然,或許這是她擺脫命運枷鎖的唯一方式,“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黑影的手劇烈顫抖。

然而,就在刀鋒即將觸及李念慈皮膚的瞬間,突然化作漫天冰棱。原來,洞主的元神正通過玉笛殘片操控著他的心智,讓他成為了自己的傀儡。冰棱如同一陣密集的箭雨,朝著李念慈射去。李念慈眼神一凜,手中雁翎刀快速舞動,在身前形成一道嚴密的防禦屏障。刀光閃爍之間,冰棱紛紛被斬碎,灑落一地。一道紫色霞光從天而降,把李念慈緊緊籠罩,瞬間拔地而起消失在燕雲十六州的方向。

黑影望著李念慈消失的方向,發現自己的彎刀刀柄上,不知何時多了一行小字:“往生非滅,輪回方休。”那小字像是用鮮血寫成,或許一切都沒有結束,命運的輪回才剛剛開始。

此時,策馬奔騰的李逸塵抱著嬰兒正不顧一切地衝出桃林,嬰兒啼哭不止,頸間的龍紋玉扣仿佛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引,飛旋著迅速投射成一個巨大的太極圖案,神秘的光芒將他與嬰兒同時吸入無儘的漩渦…

當李逸塵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睡在一個地窟的冰棺裡,旁邊另一幅冰棺躺著一個皇子裝扮的少年屍首。他感覺全身熾熱,感覺每一個器官都在往少年蛻變。

在他驚訝之時,旁邊冰棺中屍身突然融化,露出藏在胸腔的青銅匣。匣中《起居注》殘頁記載著驚悚真相:

「貞觀十七年,承乾謀反事敗。帝臨東宮,見其肩現七星,大驚曰:『此乃念慈咒術,胡虜終將噬唐!』遂親執承影劍刺之。」

當最後一行字浮現時,李逸塵蛻變的少年軀體突然僵直。他的左肩七星痣迸出血線,與廢太子骸骨的妖光共鳴。褪下的舊皮徹底灰化,露出後背完整的北鬥星圖——每顆星都由突厥如尼文寫著「李念慈」的名字。

“難道我才是真正的換嬰?”

“李白根本不是李唐宗室,而是李念慈在突厥生下的遺腹子!當年所謂的「詩仙醉逝」,實為李白發現自己血脈真相後的自毀。”廢太子骸骨緩緩站起冷笑道,掌中握著的正是李白跳江時寫下的絕筆:

「太白本非唐家月,北鬥原是胡兒星。」

冰棺中的狼頭纛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現李念慈的怨靈。她的指尖纏繞著李白詩稿熔成的鎖鏈,正死死勒住李世民虛影的脖頸。當承影劍的狼眼圖騰發出最後一聲嗚咽時,李逸塵聽見三百年前李白投江時的狂笑:

“阿娘,世民的報應到了!“

李逸塵看見自己的少年倒影在地窟的地麵正在扭曲——北鬥七星痣逐個爆裂,每個血洞裡都爬出隻青銅狼,狼背上騎著慕容氏、突厥可汗與李念慈的怨魂。

“去吧。“廢太子的骸骨突然散架,頭骨望著李逸塵,骨合張開低語:“帶著我們所有人的恨,去玄武門改寫武德九年的星圖吧“

最後一匹青銅狼咬住李逸塵的腳踝時,他看見狼牙上刻著細如蚊足的字:

「世民換嬰日,安史亂唐時。」

青銅狼牙嵌入腳踝的刹那,李逸塵眼前的畫麵突然破碎,三百年前李白投江的漣漪,與天寶十五載馬嵬驛的血泊如鏡倒影,他看見楊貴妃的珍珠履踩過自己褪下的舊皮,履底沾著的不是荔枝露,而是七星痣爆裂後的膿血。當白綾纏上她脖頸時,西域進貢的瑟瑟石項鏈突然浮現北鬥紋路——那正是武則天稱帝那年,用李念慈頭骨煉製的天樞星鏈。

“娘娘可知這項鏈的真正用處?“

幻象中,高力士的虛影舉起麵銅鏡,鏡中映出的不是楊玉環的花容,而是武則天垂簾聽政時的龍紋冕旒,“則天皇後用它鎮住了第七匹青銅狼,才換來開元盛世四十年太平。“

楊貴妃的指甲突然暴長,撕開胸口的霓裳羽衣。雪膚下蠕動的不是血肉,而是用《秦王破陣樂》譜線縫製的封印陣——每根絲線都串著顆北鬥七星痣,最新鮮的那顆正來自李逸塵的左肩。

“三郎太傻了“她撫摸著陣眼中的狼頭刺青,“他以為用我作祭品就能平息安祿山的怒火,卻不知那胡兒本就是七星痣養出的蠱!“

畫麵陡然翻轉。李逸塵的脊椎竄過劇痛,蛻皮新生的肌膚上浮現出神龍元年的星圖:武則天在明堂頂端割破手腕,將血澆在巨佛掌心托著的青銅狼首上。那狼首的天靈蓋處,釘著李承乾的北鬥七星骸骨。

“朕以坤血破乾煞。“

女帝的喃喃自語竟與李念慈的嗓音重疊,“李唐欠胡虜的血債,該用女兒身來償——“

佛掌突然合攏,碾碎的狼首噴出貞觀年間的怨氣。李逸塵突然明白,為何武周代唐時會爆發“五星錯行“天象——那根本不是災異,而是武則天用七星骸骨強行扭轉了李念慈的複仇星軌。

安祿山的身影在血霧中顯現。他掀開鎧甲,露出後背完整的北鬥七星痣,每顆痣上都寄生著突厥狼頭蠱:“範陽起兵那日,第七匹青銅狼剛從則天的封印裡逃出來也就是您啊,李翰林。“

李逸塵的額角突突跳動,褪下的舊眼瞼飄到安祿山掌中,化作《長恨歌》裡遺失的殘頁:

「北鬥噬月夜,胡騎破潼關。

猶是霓裳舞,已葬七星魂。」

李逸塵回頭,看見自己的新軀體正在佛光中融化——鎖骨處的鳳凰紋脫落,露出底下武則天親筆刻的《大雲經》梵文。

“陛下,您當年篡的不是唐“

他忽然對著虛空慘笑,“而是想用佛骨替代李念慈的詛咒,可惜終究沒攔住第七星“

馬嵬驛的幻象再次降臨。楊貴妃的屍身突然坐起,把《霓裳羽衣曲》樂譜投入熊熊的火盆。當譜紙在火焰中化為灰燼時,李逸塵聽見武則天在明堂地宮的歎息——那卷樂譜本是她與李念慈怨靈談判的契約,用盛唐最璀璨的歌舞,換三十年暫停複仇。

「眾生平等,無分胡漢。武周代唐,星軌重鑄。」

畫麵又如被按住了快進鍵,一晃間,看見後梁王朱溫的十萬騎兵竟然在玄武門原地踏步不少不少前。朱溫身著龍袍站在還燃著戰火的廢墟之上,那龍袍上繡著的突厥圖騰竟與太極圖完美重合。他的臉上帶著一種瘋狂而扭曲的陰容,仿佛在享受著這一場毀滅的盛宴。但刹那間,影像又切換到朱溫在一處鬼怪的山穀中絕望地抹刀自儘……

“讓大唐和突厥永遠輪回!”李逸塵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從空中傳來。

夢,在這一刻似乎終於要醒了。

夢,如鋒利的千年天蠶絲纏繞著曆史滾動不停的齒輪,每前進一步都需要用嫣紅的血來滋養。

李逸塵的夢,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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