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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許子泓,說正事!我還在旁邊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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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溪口大營。

孫策已在此督行挖渠數日了,數千將士在此日夜趕工,總算將巢湖來的洪流平息下來,平穩的彙入了溧水。

好在是許澤這人有底線,提前告知了引洪的路線,讓他做好準備。

否則現在蕪湖、溧陽乃至宛陵估計全部要遭殃!不知道要毀去多少農田,商道。

但是許澤沒有講武德,他這消息本來直接私送給孫策就行了,他明明有信使直通會稽、吳郡的,加急是可以及時送到孫策手裡的。

可是,他偏偏選擇了下公文!

以州牧府的名義,調遣吳郡太守孫策至丹陽防洪!

抄送了他娘的上千份沿江而來,生怕百姓商賈不知道,把孫策氣得七竅生煙,在家裡嗷嗷叫,但是洪災他又不得不調遣。

關鍵是,這種天災之事,我他娘用你下文!?我本就打算來好吧!

現在好了,整個江東無人不知此事,都說孫策聽從天子敕封的州牧調遣,日後重新尊奉許都漢廷也不是奇怪之事了。

這種上下級關係一旦形成,以後孫策想再動兵,一個謀逆的大義帽子就直接扣上來,麾下各家族肯定有大部分都不願跟從。

鬨得現在孫策睡覺都睡不著,救了洪反而成許澤的下屬官吏了,若是不救,那損失就更加巨大,也不能承受。

許澤倒是輕鬆,直接甩個公文便好。

這王八蛋是怎麼能在一堆煩心事之中騰出空來精準打擊我的!

主帳內,孫策一晚上沒睡好之後,怎麼想都不舒服,開口又是大罵:“許子泓這個混蛋,那句‘事稍拂其意,則陰齧如虺,記睚眥於帛簡,藏怨毒於腹誹’是一點都沒罵錯他!這人心眼真小!”

他快步衝到周瑜麵前,指著帳外:“我上次以曹袁相持逼迫他讓荊州諸郡,他今日就用洪水天災來逼我聽從調遣!我還不得不來!”

“如今,何等解釋皆是蒼白,哎呀!真是氣煞吾也!”

眼看又要砸東西了,張昭連忙躬身勸說道:“主公,此時動怒也無濟於事,此時救險未必沒有好處,主公若如許子泓一般親自下河,力抗洪水,想必能贏得民心依附。”

“不可不可,”參軍秦鬆立刻擺手,他苦笑著道:“江淮刺客皆在江東,袁紹雖勢弱可此前刺殺之懸賞卻未能撤掉。”

“主公若是去搶險,若暗中有刺客或是誰家門客混入流民之中刺殺,那可是防不勝防啊。”

他為參讚軍機之謀主,已是被過去數年間的上百起刺殺給嚇怕了。

要說這事都怪許子泓。

本來是懸賞許澤、孫策兩人的,但是因為許澤功德太多、民心依附,所以全來刺殺自家主公了。

張昭愣住了,這是攬民心的事啊,為何不去。

“若是去了,得了民心,刺殺便可逐漸杜絕。”

“可太過危險,極可能被刺殺,怎麼去?”

這兩人也是最近被孫策弄得心浮氣躁,也杠上了。

“去了就不會被刺殺了啊!”

“我就問你有刺殺怎麼去?”

“去了就不會——”

“好了!”

孫策滿臉嫌棄的怒喝了一聲,“如今已經夠煩的了!區區刺殺,我孫策豈會懼之!準備器具,我親自帶人去堵決口!”

半個時辰後,呂範、徐詳等帶人把孫策打撈上岸,扶著他在岸邊休息,亦是壯碩身軀、線條懾人,須發皆濕,氣喘籲籲。

他轉頭來說的第一句話,便是“真不是人乾的事”,孫策的確非常勇猛,足以震撼人心,可是到後半場沒了體力,扛埽捆、沙袋的手都止不住的發抖。

“如此看來,那許澤真是神人,我聽說他搶險的時候,一人鑽入水中,宛若遊龍潛底,起則千層浪疊,隻身堵決口,一人便可置一方埽工。”

“放屁!”

孫策氣得笑了起來,“傳言能信嗎!”

還遊龍潛底,天天弄些探哨沿途吹噓自己,許子泓這沽名釣譽、愛慕虛榮之輩!

一人置埽工,那是人能做出來的事?

埽捆大則千斤,小則數百斤,以竹索串其中,將捆串成臨牆則為工。

一個人不知道要往返多少趟。

淨吹牛。

但話雖如此,孫策心裡還是很震撼,因為許澤應該真的是義無反顧的下河了,方才會有如此多的傳言。

幾乎江淮沿岸人人都在傳頌。

這年頭,傳聞故事並不能的一夜之間家喻戶曉,想要傳出自己的名望,無非是名流傳揚、公文告示、百姓相傳這些途徑罷了。

許澤如今是得到百姓真心傳揚,這當真難得。

畢竟,名流傳揚有提攜之意,公文告示亦有鼓吹之嫌,可百姓口口相傳,那是實打實的崇敬、狂熱。

有一種今日見證傳奇,忍不住傳告鄉裡的感覺。

這日後,可會成為許子泓背後的力量啊。

正休息時,遠處有哨騎到來,給孫策送來了書信。

“主公,州牧自壽春來信,請主公與他在樅陽相見。”

“不去!”

孫策嘴角一抽,一提到這個地方,心裡就難受。

“他說事關廬江周氏,請主公和都督務必至樅陽商談,否則便隻能依照律法懲處周氏宗族了。”

公瑾的親族……

終於是要以家族相要挾了嗎?此前許子泓一直給公瑾贈予諸多重禮,假意交好以離間我們的關係,若如此相逼,應是惱羞成怒?

不會。

孫策的腦海中並沒有許澤惱羞成怒的任何回憶。

他心態好得令人心態不好。

那還是得去,既能顯得我對公瑾之情,又可讓公瑾看清許子泓的麵目,心生厭惡。

而且,孫策也好奇是什麼事。

“告知來使,待洪災之後,吾便赴約。”

“還有,以後直說許子泓,敢言‘州牧’者,休怪吾無情!”

“唯!”

哨騎撓了撓頭,感覺這火發得怎麼莫名其妙。

不是準備歸順了麼?

……

幾日之後,周瑜自丹陽趕來,和孫策一同乘舟去見許澤,直接問及了周氏之事。

周瑜當初跟隨孫策是拋家舍業的,不惜出賣立場也要共謀大業,對家族虧欠極多,如今牽扯到了家族,而許澤的態度也不是很強硬,他自然願意來商談。

許澤說出了堤壩中有草筋有腐草之事,淮壽堤方才崩潰,導致了此次十年難遇的大水,禍害了沿岸不知多少百姓。

孫策心想是啊,還禍害了我呢。

此刻許澤話鋒一轉,笑著看向周瑜,柔聲道:“一年不見,公瑾似乎風采依舊,近日可好?”

“多謝君侯掛念。”

“這淮壽堤之事,和居巢當年的幾處堤岸乃是一人所建,是以有些事需要查清,”許澤笑著道,“此人與公瑾宗族似乎有關,還望公瑾相助,查清真相。”

“即便真有罪責,公瑾一句話,本州牧亦會從輕處置。”

“君侯,這……”周瑜臉色變了幾下,話語也顯得遲疑起來,麵對許澤如此好意,他心中竟有些波瀾,畢竟現在許澤英雄之名傳如浪潮洪水。

篤!篤!篤!

孫策敲著案幾,眉頭緊皺:“許子泓,說正事。”

我還在旁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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