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完菜,蔡小惠朝著喬建國抬了抬下巴,“愣著乾啥啊?給錢。”
“哦哦”,喬建國邊掏口袋邊問,“多,多少?”
劉欣妍眼皮子都沒抬,“三個菜一共三塊七,米飯茶水管夠。”
喬建國從錢包抽出了一張五塊的紙幣。
劉欣妍接過轉身就走,“稍等一下,菜很快就上來了。”
蔡小惠看著劉欣妍離去的背影,很是好奇大家對喬建國的態度。
“喬建國,從實招來,你乾啥了?怎麼大家都這麼不待見你啊?”
“喬建國,我問你話呢。”
喬建國無語道,“你彆吵,我在想。”
停頓了至少十幾秒,喬建國這才道,“可能我是靠喬江心養大的,所以他們都不待見我吧。”
“噗~”
蔡小惠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
“你是江心養大的?你腦子沒包吧?你多大她多大?”,蔡小惠像是見鬼似的瞪大眼睛。
喬建國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我隻能想到這個原因,畢竟癩子兄弟都說養了我,喬建華夫妻也說養了我,我爸媽也說養了我,他們全都說我是他們養的,都不待見我,喬江心大概也是這個原因。”
“我比她大四歲多,她從小就跟著乾活,不到九歲就退學跟著下地了,我反正在這之前,擱家裡都是白吃白喝的,不但白吃白喝,我還搶最好的”
蔡小惠看喬建國的眼神多了兩分嫌棄,不怪人不待見你,我一個外人聽了都不待見。
劉欣妍趴在收銀台,看著喬建國那一桌不解的問道,“江心,你咋不把他趕出去啊?”
喬江心低頭看著這幾天的收入,“我們是做生意的,他來消費,我賺錢,乾嘛趕出去?”
喬建國吃完飯,磨磨蹭蹭的竟然摸到了收銀台來。
他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意,“那啥,大丫啊~”
喬江心給了他一個白眼,“乾啥,有話就說,說好聽的。”
喬建國一噎,醞釀了好幾秒這才道,“我聽小惠說你前不久回村了,我想問問二槍炮家,還有我家的情況。”
喬江心沒好氣道,“想知道你自己回去看唄。”
喬建國語氣帶著沉悶,“我不敢。”
喬江心這才正眼看喬建國,“你還能有不敢的事?”
喬建國苦澀一笑,“哎,說來話長,二槍炮,他出事我也有一定責任的,當初是我提議出來闖蕩的。”
“哎,十一年呐,人一輩子有幾個十一年啊,更何況,這麼長的時間,這中間會有多少變故,誰也不好說。
他要是回不來,我哪有臉回去啊?就算真要回去,我也得先混出個人樣來。”
喬江心冷笑一聲,“你還真是大好人呐,還有時間關心彆人。”
雖然她對老喬家厭惡的不行,但拋開個人恩怨來說,老喬家可從沒有對不起喬建國。
特彆是雷紅花,為了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可謂是作天作地,喬建華夫妻都要被作散了,她自己也快作嗝屁了。
算了,不關自己的事,她跟喬建國關係又不好,老喬家倒黴她高興。
麵對喬江心的冷嘲熱諷,喬建國也不在意,反正從小到大,就沒幾人給過他好臉色。
“分家後,你們倒是起來了,現在還乾上個體戶了,你比我們強,我走了,那啥,能不能彆跟村裡人說在寧縣遇見過我。”
喬建國說完,也不等喬江心回應,轉身就走了。
喬江心看著喬建國那落寞的背影,這王八蛋好像變了不少啊。
之前一直是混吃等死的態度,現在竟然想要混出個人樣來了。
鎮衛生院。
池素珍拖著小產過的身體闖進了陳文德的病房。
“陳文德,陳文德,你給我起來,我哥進了派出所,你竟然還睡得著,你把我害的這麼慘,你還要害我哥,既然已經醒過來了,你趕緊去跟派出所說清楚,讓他們把我哥放出來。”
池素珍神情癲狂的朝著陳文德嘶吼著,那眼裡的恨意,像是要飛出來灼傷陳文德。
現在娘家因為池丙欽的事鬨得雞飛狗跳,石英直接衝到醫院來罵她掃把星害人精,連爸媽也怪上了她。
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池素珍心裡非常明白,現在她能依靠的就隻有娘家了。
要是哥哥真有點什麼事,彆說石英會找自己拚命,就連父母也不會原諒她。
“聽到了沒有,我讓你去派出所說清楚,讓他們把我哥放出來,陳文德,我上輩子欠你的嗎?你害了我一輩子,害死了我的兒子還不夠嗎?現在還要禍害我娘家?”
陳文德目光複雜的看向池素珍。
他怎麼也無法把這眼前披頭散發癲狂枯敗的池素珍,跟上輩子那個談吐優雅的池素珍聯係在一起。
很快他眼裡的複雜就轉換成了恨意,難怪他媽死活不同意他娶池素珍,因為池素珍這種女人隻能同甘不能共苦。
他語氣帶著厲色,“池素珍,你彆總一副我欠了你的樣子,是我強娶了你嗎?
明明是你算計了我,你失去了兒子,我沒失去兒子嗎?你哥在派出所至少他的命還在,我媽呢?”
“池素珍,我媽不欠你的,我們家更不欠你的,你自己摸著良心想想,我家虧待過你嗎?
彩禮你們家說多少就多少,接親你家想要怎麼為難我就怎麼為難我,進了我家,你有把我父母當做親生父母孝順嗎?你有承當起一個媳婦該承當的義務嗎?
是,我家條件是比不用上你家,可這婚前你就知道了呀。
既然不能當個合格的陳家婦,你當初為什麼要上門算計我呢?
池素珍,我有更好的選擇的,要不是因為你,我家不會落得現在這個樣子,我們陳家不欠你的,反而是你欠了我們。”
池素珍紅著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嫁的男人是這樣一個厲鬼,她深吸一口氣,壓住心中的恨意。
“我不是來跟你講大道理扯誰對誰錯的,我就問你,你要怎樣才能放我哥出來?”
陳文德冷笑一聲,“放你哥出來,行啊,讓你爸媽過來談離婚,談賠償,你們逼死了我媽,還毀了我媽的葬禮,聚眾鬨事打傷人,想要我這麼輕飄飄的放下,不可能!”
說到這裡,他語氣一軟,眼裡閃過算計,“不過,既然我們都已經相看兩厭了,那就不要再耗著對方了,我想這同樣也是你想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