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李小萍見誤會解開了,也不再裝了,畢竟住在醫院還是要花錢的。
李家人站著沒動,等著雷紅花去結賬。
但雷紅花的錢在李家上門之前,就已經到了喬江心手上了。
見李家人沒有主動結賬的意思,雷紅花也明白對方是等著她表態呢。
於是她滿臉笑的朝著李小萍道,“小萍啊,真的沒有不舒服了嗎?
這可馬虎不得,要不,還是再留院觀察一下吧?
你看,剛才太著急了,爸媽隻顧擔心你來著,身上也沒有帶錢。
要不你再觀察一天,媽回去拿錢去?”
李小萍搖搖頭,“媽,我沒事了,醫生也說沒啥事,回家吧。”
這大熱天的,熱的身上黏糊糊的,啥東西都沒帶。
再說地裡活計還不少呢,躺在醫院乾啥啊,還得出錢,哪有家裡舒服。
喬建華見嶽父嶽母臉色已經有點不好了,心中暗怪父母到這個時候了還摳摳搜搜的,但還是出言打圓場。
“剛醫生就檢查了一下,也沒開藥,應該要不了啥錢,正好我身上帶了一些,我去問問。”
雷紅花注意到兒子瞄過來不滿的眼神,心裡拔涼拔涼的。
轉念一想,兒子還在李三發手下乾著呢,還得看人家臉色,又打起精神沒話找話,恭維著高翠蘭。
知道今天早上喬江心和喬有福去了一趟李家溝,給李家的名聲造成了不良的影響,雷紅花馬上就明白機會來了。
連忙拍著胸口道,“這有啥,正好李家溝和高石村在一個方向,待會路過李家溝的時候,我們兩口子就厚著臉皮,進屋去討碗水喝,順道給大夥解釋解釋。”
“高妹子你放心,這建華還跟著親家學手藝呢,我就算不為親家,為了親兒子,也不能讓你們背上這樣的名聲呀!”
說話間,喬建華回來了。
“弄好了,小萍你能走嗎?來,我扶著你。”
李小萍故意問道,“花了多少錢啊?”
她是在婆家受到的驚嚇,這錢該婆家出。
現在她男人出了,她故意當著婆婆的麵問出來,就是要讓婆婆心裡明白,自己夫妻替她出錢了。
等婆婆回家,最好把這錢拿給自己,或者用這錢給自己買些東西送來李家溝。
喬建華不懂這其中的彎彎道道,“都沒開藥,哪裡要多少錢,就一個診費,半天的床費,總共一塊四。”
“雖然醫生說沒啥事,但這一路上可不能馬虎,正好我有個同學就是在這鎮上,待會我找他幫著借個牛車啥的”
喬久旺夫妻沒有直接回高石村,而是跟著李三發一家,上李家溝去了。
正好跟村裡來報信的三狗錯開了。
喬有福和喬江心將車子拉到糧站時,已經是下午一點半。
糧站外麵已經站了兩家準備賣糧的農民。
自從土地包產到戶後,大家的積極性一下子就調動了起來,但凡能種出糧食的土地,就沒有浪費的。
對待地裡的莊稼,農民就像是對待自己家裡的孩子,就算是農閒的時候,也必須到地裡轉一圈才放心。
以至於這幾年,年年都豐收。
農民手中有多餘的糧食了,賣糧食的人也多了。
兩點,收糧的工作人員來了。
鐵門一打開,喬有福拉著板車和大家一起往裡麵衝。
不是他們不講素質,而是他們比彆人更著急,這個時候,雷紅花她們肯定已經知道消息了。
說不定都已經追來鎮上了,這錢得趕緊揣進兜裡才行。
喬江心滿是歉意的跟前麵兩家解釋道,“叔叔,嬸嬸,實在不好意思啊,我爺爺奶奶在醫院呢,我家等著錢救命。”
那兩家也是老實憨厚人家,聽到喬江心這麼說連忙道,“你們先來,你們先來,救命要緊。”
驗穀人員拿著一根帶槽的鐵釺出來了,對著喬有福從板車上搬下來的麻袋上麵一紮一抽。
鐵釺上的槽帶出了穀粒被他們放在了木質的磨搓盤上一搓,穀殼破碎出了米,證明這穀子曬乾了。
要是濕穀,搓出來就是帶粉末的。
驗穀人員一袋一袋的紮過去,然後讓搬到司磅員那邊去過秤。
穀子收購價是一毛四,八百多斤的穀子,賣了119塊多。
加上大豆和花生。
喬有福喬江心兩人辛苦拉過來的一板車糧食,總共賣了144塊7。
握著手中的錢,喬有福眼睛亮的不行,咧開的大嘴都合不上。
好多錢啊,這還是他第一次拿到這麼多錢。
笑著笑著他就紅了眼眶。
原來,一板車糧食,就能換一百多塊錢。
喬建華這兩年拉到李家溝的糧食也快有一板車了,可喬久旺卻不願意掏一百塊錢讓他將張寡婦娶進門。
哆嗦著手,將錢數了兩遍都沒數對,喬有福一把就塞給了喬江心。
“江心你數數,你拿著,這麼多錢,我心慌。”
喬江心也不客氣,當著大伯的麵快速的數了一遍,然後掏出帕子,將錢和賣豬肉的錢放在一起,塞進了兜裡。
已經過了中飯時間了,兩人從糧站出來,到了國營飯店,奢侈的花了兩塊二,買了十個大肉包。
大伯一個她一個,邊啃邊往家裡趕。
她媽還懷著孩子呢。
兩人都怕家裡喬有財夫妻跟雷紅花倆人碰上了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