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陸驍腳步放緩,雙手插兜,眉尾上挑,又酷又拽。
“來——”
“拿穩。”
耍酷到一半,一個鐵罐子就直直朝腦門砸了過來。
陸驍趕忙掏手接住。
許甜甜:“石頭。”
還有點懵的趙雨慌忙從兜裡掏出一顆明顯洗過的小石子。
剩飯?我讓你耍我!
許甜甜毫不猶豫的擲石彈向陸驍膝蓋。
下一秒,陸驍膝蓋一痛,隨之,他高大的身軀開始東扭西歪,臉部也配合的做出各種滑稽表情,像個耍寶的‘小醜’。
許甜甜有被取悅到,冷著的眉眼柔和下來,彎彎的,像小月牙,特彆的可愛。
陸驍瞄見,不自覺翹起唇角。
小妮子,也不是那麼乖。
這準頭,這力道,小時候肯定沒少打水漂。
倏地,腦海中多了一幅畫麵。
小小的人兒,穿著粉色小裙子,奶裡奶氣學著大人模樣,砸河裡的小魚,然後,沒砸到,含著眼淚,吸吸鼻子,繼續砸
艸!
老子,一定要生個閨女!
許甜甜幫了搖搖晃晃的陸驍一把,一腳對準他膝蓋踹了過去。
猝不及防單膝下跪的陸驍,嗖得站起來,掃視一圈,見沒人注意到,才鬆了口氣。
“許甜甜,過分了。”哥,不要麵子嗎?
“嗯?剩飯?”
上秒硬氣的陸驍,秒心虛,他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什麼?你記錯了,我沒說過這話,剩飯,狗都不吃,我怎——”
‘狗’甜:嗬嗬。
原同情陸驍的趙雨,東拚西湊搞明白真相後:我刀呢?!速度遞給大財主!
感覺到一股灼熱的目光,許甜甜偏頭,她的視線與張蘭的視線不期撞上。
下鄉快兩星期,許甜甜是認得張蘭的,大隊長媳婦,也就是她未來對象他媽!
被未來婆婆撞破和野男人勾搭
許甜甜利索退後兩步,陸驍:“???”
剛剛,他有那麼凶?
他不打媳婦!
“謝謝陸同誌熱心幫忙。”
陸同誌?
陸驍蹙眉,怎麼突然縮回龜殼子?
難道
他眼睛掃視起來,看見張蘭那瞬:“”媽,親媽!
“你快去倒奶粉吧,彆讓大夥等急了,一會兒還得上工呢。”許甜甜催促道。
想帶著許甜甜上前打招呼的陸驍,想了想被他支走的陸振輝,不情願道:“我一會兒來找你。”
“嗯。”
打發走陸驍,許甜甜小步上前,乖乖喊了聲:“張姨好。”
年畫娃娃般瓷白麵容,杏眼又大又圓,氤氳著清淺的水光,像是早晨的露珠,眼尾微微下垂,無辜又惹人疼惜。
裸粉色的唇,被少女輕咬著,似是很羞澀,她臉比張蘭見過的紅蘋果都紅。
眼花,定是眼花了。
這麼乖,怎麼可能暴打她兒子?
若是那也是混小子不是東西。
張蘭熱情道:“甜甜,我能這樣叫你吧?”
“嗯。”許甜甜輕笑著,“家裡爸爸媽媽都這麼喊我,張姨不是外人。”
笑起來也這麼好看,梨渦淺淺,像藏著兩汪蜜糖。
還真讓那混小子走狗屎運了!
張蘭被哄釣翹嘴:“你這麼乖,你爸媽怎麼舍得送你下鄉?要姨,可舍不得。”
“家裡人也不舍得,但是響應國家號召,建設鄉村,是我身為新時代青年該做的。”
聞言,趙雨偷瞄了許甜甜好幾眼:所以,你找了個男人幫你乾活?
覺悟真高!不愧是她兒媳婦!
張蘭誇獎一番許甜甜,繼續套話著:“甜甜,家裡幾口人啊?有沒有定親啊?”
“五口,有兩個哥哥,大哥參軍,二哥在友誼商店上班。”
這條件,張蘭心中拔涼。
“那你爸媽呢?”
“我爸在建材局當主任,我媽在郵局工作。”
這不比老大媳婦差啊!甚至略勝一籌!
許甜甜看得出張蘭內心在打鼓,但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她是要跟張蘭兒子陸虎處對象,可這姿態也不能低了去。
等了好幾秒,許甜甜才又道:“張姨,我沒有在家定親。”
“啊,嗯。”顯然,張蘭還沒從這條件差距中回神。
“張姨,我爸媽很好,下鄉的時候,他們和我說了,隻要品行合適,帶回去給他們看看,他們不會反對。”
當然,不會反對!
就跟老大一樣,直接倒插門去了!
張蘭忽的覺得這親事,不太行!
“張姨,你覺得我怎麼樣?”許甜甜問著,實際看向人群中的陸虎。
陸虎和陸驍擠堆站著,張蘭理所當然認為許甜甜看的是陸驍。
很好,但是,她想娶媳婦,不是嫁兒子!
“這不是白開水兌麵粉?啥味也沒。”
“就是淡出個鳥。”
先排隊,喝到奶粉的村民,罵罵咧咧道。
張蘭立馬找到借口:“小許知青啊,我去看看怎麼回事,咱們回頭聊。”
小許知青?
望著張蘭走路帶風的背影,許甜甜擰眉,哪出問題了?
倏地,胳膊被拉了拉,趙雨小聲道:“會不會出事啊?”
畢竟,昨晚,用調料,賠了不少奶粉給屋裡女知青們。
“怕什麼,小雨滴?”許甜甜捏了一把萌包子趙雨的臉,扭頭朝架鍋的位置走去。
趙雨氣鼓鼓的追上來:“不許捏我臉!不許喊我小雨滴!”
“知道了~”
“小雨滴。”
“你!”好像拿她沒辦法!
見許甜甜走過來,陸驍:“邊待著!”這火烤著多熱啊!
“麻煩陸同誌幫我喊一聲,我有事說。”
“你跟我說,我轉告他們。”
許甜甜執拗的看著陸驍,陸驍舔了舔後槽牙,低咒一句“艸”!
“吵什麼吵?再吵,老子潑了,誰彆喝!”
陸驍在隊裡還是很有威懾力,一是,他本人又凶又混,二就是,他爹是大隊長,大家夥都給幾分麵子。
這嗓子嚎下去,因為奶粉稀的問題吵吵嚷嚷的人群,緩緩安靜下來。
“很抱歉,奶粉有點少,大家喝的不夠醇正。”許甜甜內疚道:“隻是我也沒辦法,我給徐清同誌”
聽到自己名字,徐清眼皮忍不住一跳。
果不其然,隻聽許甜甜又道:“還是一滿桶,可他還回來的隻有薄薄一層。”
“你胡說,我還回去的時候,分明還有一半。”
許甜甜:“所以,徐清同誌,是承認你偷偷私藏了?”
他是這個意思嗎?
眼見大夥敵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徐清急紅眼:“許甜甜,你彆胡說,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