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亦是個老乾部,年近八旬,退休快二十年了。
他一個人住在五號房,每天都有專人照顧,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黎輝看著他的介紹隨意的笑了笑。
療養莊園的房間很大,近一百三十平,如果官階夠高,財富夠多,還能住上小彆墅。
能在這裡頤養天年的人,都有兩把刷子。
黎輝找到了五號房間,房間門用的是電子鎖,此時大門被鎖上,也不知道裡麵有沒有人在。
站在門前,黎輝看了看,知道房間裡麵有人,他便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一個滿頭白發,拄著拐杖佝僂著身軀的老人打開門,渾濁的雙眼看向黎輝詢問道:“小夥子,你找誰?”
黎輝笑了笑道:“張懷亦?我找你。”
張懷亦眉頭一皺,頓時有些不高興了,現在的年輕人,不用尊稱,直呼其名,還說找自己,一點規矩都沒有。
他沒什麼好臉給黎輝,拄著拐杖就往回走。
黎輝像是沒有感受到他的情緒變化一般,仍舊跟了上去。
“現在的年輕人一點規矩都不懂,你是哪家的孩子,讓你家大人來見我!”
張懷亦還以為黎輝是來求他辦事兒的,立馬端起了老乾部的架子。
雖然他退休多年,但餘威尚在,不少乾部都是他的門徒學生,他說話還是有一點份量的。
所以第一時間就把黎輝當成了求辦事的人。
“我可不是來找你辦事兒的。”
黎輝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隨手拿起一個水果道:“你在這小日子過的不錯嘛,吃的還是進口水果。”
張懷亦忽然目露精光,左右看著黎輝,忽然感覺此人氣度不凡,不像是剛剛進入崗位的普通青年,麵對自己一點也不拘謹,甚至還有幾分調侃。
而他來這裡,能指名道姓,不可能不認識自己。
療養院內也不是什麼人想來就來的。
但是張懷亦搜遍自己的記憶,也找不到半點和黎輝有關的人或事。
“你究竟是什麼人?找我有什麼事!”
張懷亦此時也不敢端著架子,雖然退休在此,可他對外麵的事情也有了解,更何況他活了近八十年,原本知道的事情就比普通人更多。
黎輝這樣的人,未必是他認知中的官宦富貴子弟,有可能是……
“我聽說你經常胡言亂語,但你說的話都沒什麼人相信。”
“主要是來瞧瞧你到底說了什麼。”
“我是誰,不重要,知道太多對你也不好。”
黎輝吃了一口水果,嗬嗬一笑,雙目與張懷亦的眼神碰撞。
張懷亦一聽黎輝說這話,馬上變了臉。
他走向門口,左右看了兩眼,然後趕緊把大門給關了起來。
“你是馭鬼者?”
張懷亦說出了心中的疑問,他看著黎輝,一般馭鬼者或多或少都有異於常人變異的地方。
可黎輝就像是個普通人,在他身上絲毫看不見鬼的特征。
也許,是被他的衣服給擋住了?
“喲,老爺子也知道馭鬼者?”黎輝頓時來了興趣,這樣的老頭恐怕知道的事情還挺多,他活得挺久的了。
張懷亦見黎輝沒有否認,拄著拐杖坐到了自己的床上,他吞了吞口水道:“你想知道我說的那些話?”
“你是為了調查什麼來的?”
此時的張懷亦再也沒有了剛剛見黎輝的氣焰,他明白馭鬼者和普通人不同,馭鬼者想要殺了他們這些普通人太簡單了。
他可不敢在這些馭鬼者麵前放肆。
馭鬼者們的性格乖戾,一句話說的不對可能就會死。
隻是,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也就在他剛出生那幾年間見過馭鬼者,往後的幾十年,馭鬼者仿佛銷聲匿跡了一般。
像黎輝這樣突然出現的馭鬼者,他也很詫異。
黎輝淡然道:“我要調查的東西是一尊邪神像。”
黎輝抬著手,把一張畫像懸在張懷亦的麵前給它看了一眼。
他接著道:“不過我聽說你神神叨叨的事情和邪神像不同,特地了解一下。”
張懷亦仿佛在回憶什麼,他開口道:“這些事情我也是小時候聽來的,就發生在我們這座城市的事情。”
“至於你說的邪神像我沒見過。”
看著邪神像,張懷亦搖了搖頭道:“不過我聽說李丹一直信仰神佛,不知道和你要調查的邪神像是不是一件事兒。”
李丹,莊園的主人。
黎輝微微點頭,看來邪神像的事情得找到李丹才能搞清楚。
“你的事情呢?說說看。”
黎輝放下邪神像的事兒看著張懷亦,張懷亦從櫃子裡麵抽出一盒香煙,拿了一支想了想遞給了黎輝。
黎輝擺手,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怎麼抽煙的。
張懷亦見黎輝不抽,給自己點燃,吞吐了一口然後才道:“既然你是馭鬼者,那麼就代表鬼出現了吧?”
黎輝聳肩,沒有否定,反而開口道:“怎麼,你見過鬼?”
張懷亦點了點頭:“見過,見過不止一次,在我們這裡,這座城市就有一隻鬼。”
“這座城市?”
隻要自己在天市,就會用鬼域巡視一圈,距離上一次巡視,也不過是昨天的事兒。
如果這座城市有鬼,自己應該是第一個知道的。
“啊,這座城市有一隻鬼。”張懷亦忽然全身發抖道:“儘管兒時的記憶已經逐漸遺忘了,可那最深層的恐懼仍舊占據了我的心,每當回想起來的時候,我都忍不住全身顫抖。”
“那隻鬼,殺了全城的人!”
黎輝猛地一驚,死死地盯著張懷亦,一隻鬼殺了全城的人!?
“當時的天市應該隻是個小鎮,或是縣城之類的,人口不多,一隻鬼殺了全城的人不是做不到,恐怖程度應該沒有想象中那麼高。”
“隻是……”
張懷亦繼續道:“我是僥幸活下來的人,那隻鬼被好幾個馭鬼者給關押在了這座城市的某處,但如今他們的封印應該要鬆動了。”
“一旦那東西出來,將會是天市的噩夢!”
張懷亦說得語無倫次,聲音顫抖,他甚至沒辦法完整表達出厲鬼的狀態和當時的情況。
可黎輝卻從他的話語中感覺到了一種恐懼和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