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千臨這幾日一直都忙,他已經幾日都沒有回春不晚了。
之前他和沈默默,葉辭書她們說的,找到了一個陳家滅門案的關鍵證人了。
他怕這人出什麼意外,就帶著手下的隨從在那人藏著的老宅子旁邊守著。
這一守……就是兩天!
到第三天早上的時候,衛千臨發現不對勁了。
“今天早上有人出門沒有?”衛千臨問道。
隨從立刻回答。
“沒有!前後門都堵住了,沒有人出門,也沒有任何動靜。”
衛千臨細細一想,又把那個院子打量了一番,等看到一根煙囪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
糟了!八成要出事,那個煙囪這兩日都沒有冒煙,那就是說裡麵的人兩日沒有開夥……
“快進去!把所有門都給堵住!”衛千臨趕緊帶著人衝了進去。
和他想的一樣。
那個拿了陳家的大筆錢財但卻不敢花的陳家遠親已經氣絕身亡。
他躺在堂屋的地上,兩眼還睜著,一手還捂著脖子的地方。
他的身上,地上都是血,那些血已經發黑了。
在這個人不遠處的地方,一個年輕的男子正盤腿坐在角落裡。
他是手邊是一個三尺見方的匣子,裡麵裝著什麼,誰都不知道。
衛千臨身邊的隨從立刻都擋在衛千臨的麵前。
那個男子眼神很平靜。
在打量了一下衛千臨幾人之後,他終於說了一句有點蹩腳的大渝官話。
“您是從京城來的欽差嗎?”
衛千臨點點頭,緊緊的看著眼前這個男子。
這個男子明顯鬆了口氣。
他立刻從原來的盤腿坐著換成了雙膝跪下的姿勢。
“見過欽差大人!”男子將頭重重的磕在了屋裡的地磚上。
衛千臨沒有動,他身邊的隨從也都從腰間抽出了刀,防備的將衛千臨圍在了中間。
男子依舊保持著頭磕在地上的姿勢,好久都沒有動。
隨從們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並沒有發現其他人,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衛千臨看著還跪伏在地上的男子。
二十三四的樣子,皮膚黑紅色,一看就是左海這邊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人。
看著瘦弱,但是身上都是明顯的肌肉線條,明顯就是經常乾力氣活。
還有就是他的身側除了那個匣子之外,就是一個水囊,還有一個包袱。
裡麵好像是饅頭和幾塊發黑的鹹菜一樣的東西。
這人……是能吃苦的!
衛千臨腦子隻轉了一圈就想明白一些事情了。
原先盯著的那個人應該是死在兩天前。
確切的說是在自己第一次發現那人的蹤跡後,離開了這裡去找了郡主彙報的時候。
這裡沒有人看守的那麼一點,這個年輕人才潛了進來。
陳家的這個遠親是被出其不意的一刀斃命的。
屋裡沒有打鬥的痕跡。
但這個年輕人為什麼殺了這人之後沒有逃走,反而是在這裡等著他們上門……
這說明,這個年輕人應該和指使陳家的這個遠親乾了壞事的人不是一夥的。
想到這,衛千臨感覺腦子裡好像有什麼答案要呼之欲出了。
“為什麼殺他?”衛千臨看著年輕人。
一直跪伏著的男子這才抬頭。
他看向衛千臨,衛千臨這才發現眼前的男子五官有點熟悉的感覺。
不過,這個男子的眼睛更亮一點。
“因為他該死!”男子平靜的說道。
“那你為什麼不逃!”衛千臨繼續問道。
“不能逃!少爺交代的事情還沒完成!”男子繼續說道。
“少爺?哪家的少爺?”衛千臨更疑惑了。
“陳家小少爺陳安之!”男子輕聲說道。
衛千臨……
陳安之?
這不正是順記商行的那個少爺嗎?
也是去年十一月十八帶著順記商行的船隻在海上出事的那個陳家庶出少爺!
這人居然和那個陳家小少爺認識!
衛千臨感覺到好像很多事情都要水落石出了。
“你在這裡是等著我們來?你早就知道我們會來找這個人是不是?”衛千臨問道。
男子點頭。
“我知道,我不該殺他!他是大人您的一個重要證人。
也是您查辦陳家被滅門一案的重要人證。
但我忍不住要殺了他。
他乾的事情我都知道,而且我知道的事情比他還要更多一點。
所以,我在這裡等著大人。”男子神色依舊平靜。
衛千臨眯起了眼睛,他看著眼前的男子,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匣子。
“你是誰?”衛千臨緊盯著男子。
“舟工宋阿昌!”男子輕聲說道。
衛千臨神色一凜。
這個男子居然就是那個宋阿昌,就是在春不晚鬨事,追著儲家少爺要人的那個女子宋阿玉的哥哥?
怪不得自己看他的五官有點熟悉的感覺呢!
他居然一直都在左海藏了起來。
“你一直都在左海?”衛千臨看著宋阿昌問道。
“是!在順記的船隻沉沒了之後,十一月二十八那天我回到了左海。”宋阿昌輕聲說道。
衛千臨有點不敢相信。
他居然在左海藏了快五個月沒讓人發現。
“你知道你妹妹在到處找你嗎?她為了找你差點被儲家人帶走。”衛千臨忍不住說道。
“知道!但越是這樣她和阿娘就越安全。
我不出現對他們才是最好的!”宋阿昌神色沒有一點變化。
衛千臨無話可說。
要是這個人身上真的藏著大秘密的話,那還真是不出現才是對家人最好的 保護。
“那是什麼?”衛千臨問道。
“少爺和陳家拚死要保護的東西。
也是讓陳家被滅門的東西!”宋阿昌的神色終於有所鬆動,眼睛開始紅了起來。
衛千臨身邊的隨從一聽,忙就要上前。
宋阿昌卻一把將那個匣子按住。
“我要見比您更大的那個欽差!那個被番邦人偷襲了戰船的安邦侯!”宋阿昌正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