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爺看著平寧公主。
平寧公主呢，也慢慢起身在密室裡慢慢踱步。
“如果一切順利，你殺了宋斌，並且如願嫁禍給膘國了，那西南軍和膘國勢必有場惡戰。
即使在後來查清了一些事情了，也不能公之於眾。
因為這是兩國交戰，不是兒戲。
當初開戰的理由是膘國暗殺了西南軍統帥，那就隻能是這個理由。
宋斌做了再多的壞事，我們隻能幫他掩蓋下來。
我不想看到這樣的後果，陛下也不想。
宋斌做了那麼多的壞事，必須身敗名裂，千刀萬剮。
另外，暗殺一軍統帥風險過大，你身手不錯，調來的人也都很厲害。
但萬一你們失敗了呢？那會是什麼後果。
我知道，現在你也沒有其他的辦法，為了防止西南大亂，隻能采取這樣的辦法。
我想宋斌死，但也想你能安全。”平寧公主邊走邊說。
十二爺不說話，隻是站在一旁。
“是不是覺得自己孤立無援，身陷險境，隻能涉險？”平寧公主停住腳步，看向十二爺。
十二爺這次嗯了一聲。
“西南亂，半個大渝都要跟著亂。
大渝的百姓好不容易才過了幾年好日子，我不想再看到有戰亂。”十二爺答道。
平寧公主這才輕笑了兩聲。
“小十二你……很好！你和麒麟兒都是好孩子。
今天舅母就告訴你，當你身處險境了，不要想著以身涉險，而是要想著怎麼改變眼下的狀況。
西南這邊是險境沒錯，但還沒有完全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西南軍……也並不是鐵桶一塊。”
“舅母，您說的是後衛大營嗎？
後衛大營是能掐斷西南軍往內地的路，但是除去後衛大營之外，宋斌手裡至少有十萬大軍。
前鋒大營，主軍大營，還有宋斌的主帥大營。
三年來，宋斌在黑龍山後麵的那兩座山裡養了多少的精兵我們都不知道。
後衛大營不足三萬人馬，不一定能擋住宋斌。
一旦後衛大營抵擋不住滇城必然失守。
滇城失守了，西南軍就能帶著大軍向東推進，那……”十二爺不敢想象那樣的場景。
“我說的不是後衛大營。”平寧公主直接說道。
“不是後衛大營？那是……”十二爺有點吃驚。
難道說舅母在西南軍內部還留有後手？也有內線……
要是真的話，這事情自己要給舅母保密。
把手都伸到了西南軍裡麵了，朝堂上那些人知道了，不知道還要說舅母什麼呢！
“劉虎！我說的是劉虎！”平寧公主重新坐了下來。
“劉虎？不可能！他是宋斌的心腹，要不然宋斌能把主軍大營交給他？
還有，他的作風……不敢苟同。”十二爺搖頭。
能策反誰都不可能策反劉虎。
那個家夥還有他的兒子……
“小十二，你有的時候看人看事情就是太武斷了。
你真應該和辭姐兒學學。
她能從賬本上看到一些事情，而你呢，也應該從一些小事裡看到一些事情。
有的時候，你看到的事情很多都是表象。
也許，劉虎自己認為他是宋斌的心腹。
但實際上，宋斌並未把他當做心腹。
宋斌做的很多事情，其實並沒有告訴劉虎。”平寧公主認真說道。
十二爺有點不信。
“不信是嗎？好，我給你好好推算一下。
劉虎看著是個大老粗，但是他極其孝順。
劉家的老太太隻是普通的農婦出身，她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劉虎，小兒子劉豹。
劉豹的事情我們等會兒再說。
劉虎非常孝順這個母親，即使他在西南這裡帶兵，每年都會給住在京城的劉老夫人送各種東西。
每年三節，他都會按時送東西。
不是敷衍的那種隨便送點東西，而是用了心思送東西，每樣東西都是劉老夫人能用到的。
五年前，劉老夫人突然生病，消息傳到西南。
劉虎違反軍紀快馬回京。
因著這個事情，他挨了軍棍，被降了兩級。
後來在膘國的那場大戰中立了軍功才被提拔成副帥。
要是劉虎知道了宋斌做的這些事情，知道了宋斌的盤算，他那麼孝順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把老母親丟在京城？
劉虎雖然常年在西南，但是除了他，還有小兒子外，其他的家眷可都在京城呢！
西南軍要是反了，京裡會有什麼動作？
他的母親和其他的家眷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後果？
據我所知，宋斌的家眷可都不在京城了。 ”平寧公主和十二爺分析。
十二爺也想起來了。
劉虎帶兵的作風彪悍跋扈，但在京城裡，大家都知道，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孝子。
要是他知道了宋斌的盤算，肯定會悄悄的把劉老夫人安頓好的。
“都說富貴迷人眼，要是宋斌允諾出去的好處足夠讓劉虎心動呢！
手握重兵，還能有從龍之功，不少人都會心動吧！”十二爺說出另一種可能。
平寧公主點點頭。
“你說的沒錯，富貴迷人眼，誰都想拚一把，誰不想封王拜相？
但劉虎是個非常傳統的人。
他看不得女人乾政，也看不得彆人賣國求榮。
他私下裡罵過我很多次，我也知道。
但我還知道一件事。
他當初還不是小將的時候，就親手斬殺了一個和膘國私下有勾當的人。
其實，當初西南亂，西南軍也不像現在這樣軍紀嚴明。
很多人都和膘國人有來往。
但他容不得這些。
他親手砍下了那個和他求情，讓他不要聲張的人。
被他親手砍殺的人，正是他最疼愛的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劉豹。”平寧公主繼續說道。
十二爺有點傻了。
這個事情他還真不知道。
“不要驚訝，這事情沒有多少人知道，大家都以為他弟弟是死在膘國人手裡的。
但劉老夫人知道，這也是為什麼劉老夫人一直對劉虎不冷不熱的原因。
他對親弟弟尚且如此，當他知道了自己的主帥乾了那麼多壞事的時候，心裡會是什麼想法。
這總歸是個機會，我們也要試一試對不對？”平寧公主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