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辭書真的以心口不舒服的理由告假了兩日。
其餘的三個算師沒有任何意見,和以前一樣去西南軍那邊算賬。
劉虎那邊也沒有意見,他聽說了,這個平寧公主的心腹身體不好,動不動心疾就會犯一下。
休息就休息吧,反正賬算不完不是自己的事情。
葉辭書卻跟著十二爺開始在太陽城裡逛街。
太陽城沒有京城,也沒有姑蘇那麼熱鬨。
街上的鋪子不多,不像京城那麼繁華,開的那些鋪子多數都是百姓日常生活經常要接觸的鋪子。
人呢,也不多。
更多的那些不時出來巡邏的西南軍。
在太陽城,知府就相當於是個擺設……
葉辭書跟在十二爺後麵。
她一身修改後的男裝,在出門前還特意把胸束了下。
和十二爺一樣的裝束。
都是米金色圓領右衽拚接廣袖長袍,唯一不同的是花紋。
十二爺的是竹紋,葉辭書衣裳的花紋是蘭花。
兩人都戴著白玉發冠,腰間束著黑底瑪瑙金紋帶。
遠遠的看上去,就像是哪個豪門貴族家的兄弟倆出來遊玩一樣。
特彆是葉辭書,麵若敷粉,五官精致,看什麼都是一副好奇的模樣。
很多女子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都會多看上兩眼。
在吃完一塊油炸的糯米糕之後,葉辭書終於打了個飽嗝。
“吃飽了!”葉辭書說道。
十二爺笑笑,將手裡的一塊碎銀子給攤主遞了過去。
在攤主不住的道謝裡,十二爺示意葉辭書往前麵的一家茶水鋪子走去。
兩人坐了下來,要了一壺花茶。
“有人跟著?”葉辭書借著喝茶的動作小聲問道。
“肯定有!不過不敢太放肆,我自己的人也一直跟著呢!”十二爺笑道。
葉辭書哦了一聲,繼續小口喝茶。
十二爺看著葉辭書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你……發現什麼了嗎?”
“東西的價格都比京城和姑蘇貴,百姓生活沒有大渝其他地方那麼好。
還有,就我們剛剛吃的糯米炸糕,用的米也不是本地的。
西南這邊……應該也種植稻米吧!”葉辭書說道。
十二爺眯了下眼睛。
西南這裡有軍田,由西南軍直管,種地的是當地的農民。
有收成後交給西南軍五成。
西南雖然不如平原地帶利於種植,但是在沈相的推動下,還是開發了不少山地來種東西的。
按照常理來說,農民的日子不該這麼苦。
“下午的時候我們去太陽城外麵看看吧!
這裡都是山地,說不定還能打兩隻野兔回來烤著吃呢!”葉辭書笑道。
十二爺應了下來。
兩人喝了一會兒茶,葉辭書突然想到了在滇城分開的葉秀書。
“也不知道三姐姐那裡怎麼樣了?
對了,十二爺,你知道陶朱公把三姐姐派到那邊去乾嘛嗎?
真的就隻是和那個連一個國都算不上的寨子談榷場的事情?”葉辭書好奇的問道。
十二爺笑笑,反問葉辭書,“你家三姐姐沒和你說?”
“這種事情不好說的,都是公務。
三姐姐也沒問我來西南軍這裡是不是真的查賬啊!”葉辭書笑道。
十二爺給葉辭書已經空了一半的茶碗續上茶水,然後又往她身側靠了靠。
最後才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他們倆的任務還挺難的。”
“怎麼?上刀山下火海?”葉辭書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十二爺搖頭。
“那個烏拉寨的寨主不是想用自己的那些礦和大渝做生意嗎?
蕭若麟的任務是用最少的要求達成合作。
你妹妹呢?
陶朱公給的任務是看看在那邊能做點什麼賺錢的生意,給行商司增加點收入。”
葉辭書……
“這任務……挺難完成的。
那個烏拉寨都窮成什麼樣了啊!怎麼賺錢啊!”葉辭書有點替葉秀書擔心。
誰知道十二爺卻對那兩人信心滿滿。
“你放心吧!陶朱公說了,正常人去談,肯定談不了。
這種場合就是要派蕭若麟那種混不吝,不講理,彆人拿他沒辦的人,還有你三姐姐那種腦子裡都是缺德辦法的人過去。”
葉辭書一聽,可不高興了。
“彆這麼說我三姐姐,我三姐姐心地可善良了,憐老惜貧的。”葉辭書立刻為葉秀書正名。
十二爺趕忙點頭。
“嗯,特彆善良,真的,我也這麼認為的。
不就是七歲就偷摸著給下人放印子錢嘛……
嘶……”
葉辭書狠狠的踩了十二爺一腳。
……
滇城的城外,同樣的也是茶水鋪子裡。
葉秀書和蕭若麟兩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麵對麵坐著。
和葉辭書一樣,葉秀書也是一身男裝。
蕭若麟不耐煩的搖著手裡的折扇,把風扇的嗚嗚的往葉秀書這邊吹。
葉秀書呢,一隻手托腮,另一隻手在轉著桌上的空茶碗玩。
茶水鋪的攤主手裡拿著一錠銀子,已經笑的看不到眼睛了。
他遠遠的站著,時刻關注著這兩人。
隻要葉秀書不小心把茶碗摔壞了,他立刻就把乾淨的茶碗再送上去。
“錢串子,你說,下麵我們該怎麼辦?”蕭若麟一臉煩躁。
他見到那個烏拉寨的寨主了,那家夥油鹽不進。
開出來的條件能把人給氣死。
蕭若麟能感覺到,要是自己答應了。
都不用等到回京了,半路上就能收到自己被貶為庶民的聖旨。
“你是欽差,你問我啊!
我就是行商司一個普通的出來洽談商路的七品小吏而已。
你還問我呢!”葉秀書白了蕭若麟一眼。
蕭若麟張張嘴,突然不知道該反駁什麼。
好一會兒,葉秀書突然手不轉茶杯了。
蕭若麟忙湊了過來。
“怎麼?有主意了?”
葉秀書眼睛眨了眨,突然轉身就茶水攤子的攤主說道,“麻煩您老人家去城裡的點心鋪子買點鮮花餅來。
我要吃玫瑰花餡的。”
說完就示意蕭若麟給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