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針鋒相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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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巧,江越同誌,又碰到你了。”她聲音帶著幾分調侃。

白清洛站定在他左側,歪頭,“還記得我嗎?”

他在等她。

不是白清洛自戀,主要是江越臉上的欣喜和那種終於等到人的喜悅,真的太明顯了。

江越握著棍子,緩緩收回,怕戳到她。

他抿嘴,耳根發紅,“嗯。記得。”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他已經在這條街來來回回走了很多遍。

他從小就喜歡聲音好聽的人,無論男女。

白清洛的聲音是他聽過的,最動聽的,也是最難忘的。

他很想在離開前再聽一次。

“真記得?”白清洛直勾勾看著他發紅的耳朵,下意識想為難他,“那你說說,我叫什麼名字?”

江越沒有遲疑,正色道,“白清洛。清水江的清,洛陽的洛。”

男人身材高大,鼻梁很挺,是白清洛最喜歡的身高和長相。

此刻,他的聲音冷冽,透著些暗啞,磁性的聲線帶著氣息紊亂的喘聲,低低沉沉的,莫名勾人。

“江同誌記性真好。”

白清洛看著他手臂上精瘦的肌肉。

這個腰,這個手臂,這個青筋,滿滿的爆發力和性張力。

一看就是能大do特do的好男人!

白清洛沒吃過肉,有一次點了二十多個男模,愣是一個沒看上。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江越她就忍不住去調戲他。

“我從小就過目不忘,過耳也是。”江越聽著她帶鉤子的聲音,聽著她故意拉長的尾音,整張臉都紅了。

不止臉,連長長的脖頸也紅了一片。

冷白皮的男人,衣著打扮再怎麼不拘小節,也是帥的,臉紅更是給他添了許多澀氣。

小嘴叭叭叭,擱這說啥呢?有點帥。

感受到白清洛變得急促的呼吸,江越忍不住問,“你是在跑步嗎?”

白清洛眉毛一挑,回神。

她清了清嗓子,“不是,剛去報名下鄉了。我想進步,想為四個現代化添磚加瓦,想多為您祖國做貢獻。”

“很……很偉大。”江越神色忽然冷淡了下來。

他猶豫了一會兒,“我可能明天就要走了。”

白清洛追問:“離開這裡是要回家嗎?”

江越似乎就等著她問了,表情仿佛鬆了口氣,語速略快,“我是下鄉到本市青友縣青友公社青友大隊的知青。”

白清洛驚訝,驚喜,興奮,想在地上爬行,又想學猴子嘎嘎亂蕩。

“巧了不是,我也報名了去這個地方。就在七天後,看,這是我的回執單。”

想起來對方看不到,她也沒收回手,反而直接塞他手上,“你看。”

理直氣壯地叫一個瞎子看回執單,也是挺行的。

江越頓了頓,用手指摸了摸,“確實跟我之前那張一樣。”

“當然了,我可沒有騙你。”白清洛聲音沒有變化,絲毫沒有把他當瞎子看。

江越矜持地道,“那到時候,我可以去接你嗎?”

生產隊那麼多個,他得提前去搶人。

畢竟,這人聲音那麼甜,一聽就是嬌養的,大隊長嫌棄不要她怎麼辦?

白清洛眼睛彎了彎,“嗯嗯,互相幫助對不對?我懂。我東西有點多,你能來可就太好了,謝謝江知青。”

真的是一點也沒把他當瞎子看啊,江越忍不住莞爾。

這種感覺很好。

他好像不隻是喜歡白清洛的聲音了。

“我力氣大,你多帶點也沒事,但最好是提前寄過來,到時候我幫你取,免得你拿太多,累到你。我做飯很好吃,有空做給你嘗嘗。”

白清洛笑出聲,“好啊,我很期待。”

兩人約定好,擦肩離開,臉上都帶著愉快的笑容。

白清洛回過頭,注視著他高大的背影。

原文裡所謂的下放,成分有問題,以及失去光明,似乎並沒有在江越這裡留下太多心結。

那為什麼到最後,江越會選擇背叛祖國呢?

路人甲炮灰就是不好,信息太少,讓她很難在那點信息的基礎上繼續猜測下去。

江越明顯沒有因為眼前的困境而陷入自卑敏感的情緒中,甚至渾身上下還散發著一股自信的氣息。

白清洛目送他離開,不由得沉默下來。

她低著頭,腳步不再輕快。

不遠處,樹後,顧常青眼神陰沉。

他沒有追趕白清洛,大步往江越離開的方向跑去。

很快,他就追上了。

“你是白清洛什麼人?你們怎麼認識的?她剛剛為什麼會衝你笑?”

江越被攔住,也不惱,“同誌,她真的衝我笑了嗎?”

很可惜,他看不見。

開心轉變成失落,不過一瞬間。

“她天天都衝我笑,不過是對你笑了一次,你有什麼好得意的!”

顧常青怒火中燒,“你一個瞎子,我不許你接近她,你有什麼資格喜歡她!”

江越皺眉,“你是誰?”

顧常青頓住,“我是她丈夫!我們已經領證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插足彆人婚姻。”

一想到白清洛後悔和他領證,極有可能是因為這個男人,顧常青就憤怒不已。

“你賤不賤,勾引彆人老婆,你眼瞎,難道心也瞎嗎?看不出來她已經有男人了嗎?”

聽到有拳頭帶起的風聲,江越後退兩步,舉起拳頭。

兩人拳頭對擊,顧常青直接發出一聲慘叫。

“她說她剛報名了下鄉,這說明她並沒有和你領證,你也不是她的丈夫。”

已婚婦女是不用下鄉的。

江越拳頭微紅,語氣卻十分平穩,“你在說謊,我沒有插足你們的婚姻。”

話裡話外,都沒有反駁他喜歡白清洛。

顧常青沉著臉,視線往上抬。

“那你知不知道她是我未婚妻?我們從小一塊長大,她身上所有一切都是我教的。她被家人餓肚子的時候,是我給她東西吃的!那個時候你怎麼不出現!?”

他漸漸找回自信:“我小時候還救過她一命,可以說她能活到現在,都是因為我。彆說是她這個人,就是她的命也是屬於我的!”

手指顫抖,手指展開都成了一件痛苦的事。

顧常青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江越不隻是長得高,體格也很強,手臂和腿部肌肉沒有很可怕,但也是肉眼可見的精壯。

即使眼瞎,他也很難在對方身上占到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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