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江有財筷子一頓，"這是咋回事？"
江城把下午在山上看到的事情簡單說了，當然略去了一些不宜說的細節。
"就這麼回事，我看她根本不是真心想嫁給我，為啥要娶這樣的人回家？"
李雲霞和江有財聽完，麵麵相覷。
"這……"江有財猶豫著，"可彩禮錢都給了，這事不好辦啊。"
江城拍拍胸脯："爹，您放心，這事我能擺平。再說了，就憑我今天打的獵物，咱家以後日子隻會越過越好。彩禮錢不要回來也罷，當是我給您二老贖了個教訓。"
看著滿桌的肉食，聞著久違的香氣，江有財和李雲霞心中的擔憂少了幾分。
"好吧，既然你拿定主意了，爹娘就支持你。"江有財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不過，蘇家那邊可不好對付啊。"
江城微微一笑："爹，您彆擔心，我自有辦法。"
九靈不知何時已經蹲在了江城腳邊，仰頭看著他，眼中閃爍著靈動的光芒。
江城輕輕摸了摸它的頭。
油珠在鍋邊跳躍，野雞肉滋啦作響。江城夾起一塊肉，香氣鑽進鼻子裡勾得肚子又叫了一聲。前世吃慣了山珍海味，現在卻隻想把這粗糙的野味往嘴裡塞。
"城兒，多吃點。"娘把最肥的一塊肉夾到他碗裡，臉上的皺紋擠出點笑意。
江城低頭扒飯，喉嚨有點發緊。這輩子不會再讓娘吃糠咽菜了。
"娘，您也吃。"
院子裡傳來腳步聲，江城沒抬頭。門板被推開，寒氣卷著雪屑灌進屋裡，灶火晃了晃。
"喲，老江家今兒吃啥呢？香得我在家都聞著了。"村裡的王嬸探著腦袋往鍋裡瞅，黑油油的眼珠子轉了兩圈。
江父放下碗，"王嬸來了，坐下一起吃點。"
王嬸搓著手往灶邊湊，身後跟進來兩個男人。江城認出是村東頭的李二和張屠戶。
"這野味哪來的？"張屠戶眯起眼睛打量鍋裡的肉，手指在圍裙上蹭了蹭，"老江你這身子骨還能上山？"
娘趕緊解釋："是城兒打的。"
李二噗嗤笑出聲，袖口蹭到桌沿把碗推歪了些。"就他？前兩天你家娃還在蘇家門口跟條狗似的蹲著，啥時候學會打獵了？"
江城頭也不抬，筷子在碗裡劃拉著骨頭。屋角的九靈抬起頭，豎起的細耳朵抖了抖。
"真是城兒打的。"江父挺直腰板，"昨兒個我親眼看他背回來的。"
張屠戶伸手就往鍋裡夾肉，"嘗嘗什麼味道。"
江城筷子一敲碗沿。"吃完了。"
"小氣吧啦的。"王嬸撇嘴，"一家子吃這麼多野味，分點怎麼了？"
江城抬頭，眼睛掃過三人又低下去。"不夠分。"
李二臉拉下來，"你爹跟我爹是發小，一口肉都不給分，真他娘的出息了。"
江父有點急："城兒，給點"
王嬸轉轉眼珠，突然陰陽怪氣："我懂了，這肯定是偷的。前幾天張寡婦家少了兩隻雞，村西邊的劉財主獵場也丟了獵物。"她踮起腳往鍋裡看，"這不會是贓物吧？怪不得不敢分給我們。"
九靈喉嚨裡滾出一聲低吼。
江城筷子戳進米飯，白米粒散開。"我打的。"
"就你？"李二往地上啐了一口，褲腿上的雪水滴在泥地上，"蘇家退了你的彩禮，你現在改打野味啦？還是打算拿野味去討好蘇沫那丫頭？"
娘的手在袖口捏緊又鬆開。
張屠戶掏掏耳朵，"聽說蘇家已經看中鎮上馬員外家的兒子了，人家可是騎摩托的。"他斜眼看江城，"你啊，就是個舔狗，天天追在人家屁股後麵，人家拿你當狗使喚。"
江城咽下一口肉。
"蘇沫都當眾給你難堪多少回了，你這臉皮是城牆吧？"王嬸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手裡的帕子都快揉爛了，"昨天她還在水井邊說，寧願嫁給瘸子也不嫁給你這窮酸鬼。"
桌腿突然嘎吱一聲，江父的手抖了下。
李二擠眉弄眼："你倒是說句話啊，舔狗。"
江城筷子落在桌麵，食指輕輕敲了兩下。
突然，一道灰影從桌下竄出。九靈前爪撐在李二胸口，後腿一蹬——黃色液體噗哧噴在李二褲襠上。
"臥槽！"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灰尾巴又是一甩，王嬸的裙子上頓時濕了一大片。
"死狐狸！"張屠戶抬腿就踹，江城筷子點在他手腕上，一粒米飯掉在地上。
"滾。"江城終於開口，聲音冷得像窗外的冰渣。
李二捂著褲襠，尿騷味蔓延開來。"你、你這畜生！我要剝了它的皮！"
九靈蹲在江城腳邊，小爪子還在舔，一點沒把他們放眼裡。
"我說了，滾。"江城站起身，灶火映得半邊臉明亮，半邊臉藏在陰影裡。係統提示閃過眼前：【宿主怒氣值上升，獲得臨時屬性加成+2】
王嬸拉著另外兩人退到門口，嘴裡還不乾不淨："不就是幾塊野味嗎？小氣得跟鬼似的。肯定是偷的，我看明天咱們去告訴村長"
江城抄起門邊的獵槍，子彈上膛的聲音在屋裡格外清脆。
三人撒腿就跑，雪地裡留下一連串慌亂的腳印。
屋裡安靜下來，隻剩灶火劈裡啪啦的聲音。
江父起身關上門，嘴唇哆嗦著："城兒，你你衝動了。這村裡"
江城把獵槍放回原位，槍身上的劃痕顯得格外深。"沒事，爹。"
娘的眼圈紅了，手絹被攥得變了形。"他們說的話，你彆往心裡去。蘇家那丫頭"
"娘。"江城打斷她，蹲下來摸了摸九靈的頭，"我早就不想那丫頭了。"
他抬起頭，屋梁上掛著的乾辣椒在微微晃動。"以前是我瞎了眼，被她那張臉迷住了。"
江父坐回桌邊，滿是老繭的手搭在江城肩上。"兒啊，爹娘不求你多大出息，隻要你"
"爹，我有出息。"江城聲音變得堅定，眼睛裡閃著光，"今天這點野味隻是開始。"
他看向窗外，雪花正無聲地落下。"我會讓全家過上好日子，會讓村裡人都刮目相看。"
九靈蹭了蹭他的腿，黑眼睛裡映著灶火。係統提示在眼前一閃而過：【宿主與靈獸好感度+2，解鎖新技能"氣息共享"】
"我知道城兒有本事。"娘抹了抹眼角，把碗又往江城麵前推了推，"多吃點，明天又要上山吧？"
江城點頭，筷子夾起一塊肉放進嘴裡。肉已經有點冷了，但他嚼得很用力。